第二天，一夜没睡好的许桐不出意料的挂上了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对着镜子里自己憔悴得让人不忍直视的面庞，许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默默加上一层粉底。
秋言的公司总部很大，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倒映出许桐纤瘦的影子。谈判地点定在三楼的会议室，推开玻璃门，就见到对方的两名员工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许桐跟着李炎，礼貌地问了好，才知道这次谈判的对象只是组长级别，男的叫杨宇，女的叫方晴。李炎的声音像是阴魂不散的魔咒一般响起来：“这是我们市场部副主管许桐，以后这个项目就由她来跟进了。”
一语落下，对方两名员工探寻的目光立刻就集中到了许桐的身上。许桐心中叫苦，面上倒是淡然一笑，伸出手去：“初次见面，我是许桐。”那一男一女都是巧舌如簧的模样，分明没有将柔弱的许桐放在眼里，只是例行地握了握她的手。
许桐的确不适合做营销，但如今箭在弦上，她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做了。好在今天只是初步交换合约意向，她还有喘息的机会。林欢的男朋友郑志言就是秋言的设计师，回去问一问她，看有没有办法拿下这个合约吧。许桐一边想着，一边把对方提出的要求一一记了下来。
终于忙完了，也并没有安排饭局，许桐暗暗松了一口气，就要站起身告辞。
门突然就毫无预兆地开了，许桐下意识转过头去看，耳边同时传来两道恭敬的声音：“何总，您怎么来了。”
走进来的是一个个子高挑的男人，一身黑色西装，锐利的眼神迅速扫视了一遍会议室，随即开口道：“我只是路过，你们谈完了？”
这就是何墨，秋言的总经理。
许桐听林欢说过，秋言的公司制度很严格，常常会发生骤然视察员工工作的事情，却没想到这次竟然是他们的总经理亲自上阵。身边的李炎很是熟络地上前一步，道：“何总您好，我是依人的市场部主管，这次过来谈下一年度的合约。”完全是忘记了旁边的许桐的样子。
何墨扫了一眼李炎，目光一转，看向许桐：“这位是……？”
许桐正要开口，李炎已经抢先说了：“这位是我们的市场部副主管，许桐。”
许桐轻微地皱了皱眉，旋即微笑道：“何总您好。”
伸出的手被一只有些温热的手牵了牵，很快松开，耳边传来何墨好听的声音：“你好。”
一旁的李炎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一叠声地说着自家合作的诚意如何如何。可是何墨的目光已经不耐烦了起来，打断李炎道：“李主管有什么事就等下次来和市场部的人说吧。”
李炎的面色瞬间僵住了。他知道，每次秋言合作的公司名单都是由总经理敲定的，所以想着要从何墨这里入手，说不定可以拿下这一单。可是目前看来，这何总经理还真的不是个好糊弄的主顾。
也是，25岁就接手秋言的总经理一职，虽然是家族企业，但何墨个人的能力还是不容小觑的。想到这里，李炎讪讪地笑了笑，道：“既然如此，我们今天就先告辞了。”说着，就带着许桐走出了会议室。
何墨把目光重新聚焦在杨宇身上，问：“你们这个合约准备谈多久？”
杨宇斟酌半晌，说：“大约一个月吧。”
何墨微微眯了眯眼睛，看似随意的感叹了一声：“市场部的工作效率是越来越低了啊……”
“何总，”一旁的方晴顿时就慌了，“您放心，我们这就回去整理文件，保证两周内把初步合约送给您过目。”
何墨瞥了她一眼，随口“嗯”了一声，转身就走了。而可怜的杨宇和方晴，此时已经是汗流浃背了。
谁都知道，新近上任的何总经理要求严格，处事毫不留情。前两个月，公司就有一个任职多年的员工因为倚老卖老而被开除了，闹得如今人人都谨言慎行。好在何总经理虽然严苛，但眼光也非常好，对作品的甄别能力很高，所以公司近来发展势头一直呈上升状。
杨宇和方晴对视了一眼，目光中全是后怕，随即默契地收好东西，奔赴办公区。
咖啡厅里，依旧是二楼左转第三个靠窗的座位。
江晨和三年前相比变化不大，只是用西装替换了休闲衬衫，面庞的棱角稍显分明了一些。见到许桐，他微笑着打招呼，问道：“吃什么？”
“一份菲力，一杯拿铁。”许桐一边坐下一边说道。
江晨的脸上笑意更深：“没想到你的口味一直没变。”
的确，从前大学的时候许桐就只点这两样，如今还是这样。她一直是一个不喜欢变化的人，害怕改变，也害怕新的尝试。就像恋爱，只谈一场就想着不温不火到永久，直到被抛弃了，才不得不结束恋情。
或许，不论是恋爱还是生活，她都是一个保守的失败者吧。
盘子和桌面接触的声音把许桐从思绪里拉了出来，她掩饰的一笑，问道：“你呢，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江晨抬眼盯着她，意味颇深：“因为听说你离婚了，所以赶回来追求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