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入厅堂,阵阵威严和浩然的气息让人肃穆一滞。
厚重的大门敞开,和官府朱红色的大铜门正好相对,厚重的大木门上裹着一层铁皮,木,是好木水沉木,铁,是好铁消寒铁;
可,墨白都不认识——
墨白照常喝酒,照常和灵儿边走边打情骂俏,照常引得身旁高傲女子冷哼阵阵,鄙夷不屑。
但是,看着这肃穆的房间好像有种天然格局,大门上悬挂的监察二字,威严令人不敢作乱。
墨白比较了一番,那对面衙门的大铜门和这比起来,就是个垃圾,衙门的只需一根手指的力量,这至少是一拳头的力量。
“大人,这是哪里啊?我和媳妇还要回家吃晚饭呢。”墨白和旁边的一个缟素衣色的捕快,挨了挨肩膀说道。
“嘿嘿,等会你就知道了!”缟素衣色的捕快嘿嘿一笑,一脸有趣的看向墨白,心中对墨白也是怀着好奇,竟然把李家二少爷欺负成这样,看来也不是善茬。
“要是,你的这什么酒啊?”年轻捕快看墨白打了个嗝,酒香四溢,腹中酒虫大动,忍不住问道。
“这个呀,可是宝贝,喝一口益寿延年,喝两口法力精进。”墨白听的他这么一问那神情自傲,得胜的大公鸡般。
“哦,这么神奇?!怎么可能,你当是仙酒?”素衣捕快先是吃惊,随即一脸不信摆摆手道。
“来来来,兄弟,你尝尝。”墨白连忙把葫芦递了过去,用手给着。
“不不不,这执行公务呢!”
“怕什么,兄弟我难不成逃跑吗?会让兄弟你难做?”
“我怎能不相信兄弟呢,好吧,就一口!”
一番虚情假意的客套,素衣捕快终于得偿所愿,拿来墨白递过来的葫芦,便准备大饮一番。
“邓龙,你要干什么?”
刚拿起葫芦想要入嘴的素衣捕快,便听见为首的张宏飞一声不咸不淡的说话。
“嘿,没什么没什么!”
拿酒壶的邓龙尴尬的笑了笑,连忙把葫芦塞给了墨白,还狠狠的瞪了眼墨白,看得出来张宏飞的威力非同凡响!
墨白郁闷的喝了口酒,暗骂一声白费了自己半天口舌,还想从这家伙嘴里套些话呢。
“大人!请。”就在这时,从厅堂后出来一人对着张宏飞说道。
“请吧,三位。”张宏飞头也不回的说道。
张宏飞霸道其行,将制式长刀往桌上一拍,不怒自威,身前没什么案牍,没什么惊堂木,只有高一阶的太师椅,张宏飞端坐其上。
“你们叫什么名字?”张宏飞睥睨四方的问到。
“在下墨白,此乃在下道侣灵儿。”墨白依旧是不卑不亢的答到。
“董虎,城内打架斗殴,该当何罪?”张宏飞看着站在身前的两人说道,分列两边的邓龙董虎一脸肃穆,颇有金刚之势。
“打架斗殴,七星鞭两鞭,情节严重者酌情,最高十鞭。”右边的董虎如机器般答到。
“你二人可知罪?”张宏飞问到。
“知罪,知罪。”墨白连忙答到。
李雪晴依旧抱着胳膊,看着墨白谄媚的样子,冷哼一声;李虎在旁边此刻压根没了话语权。
“李雪晴,打架斗殴扰乱治安,五鞭!即刻执行!”
“墨白,灵儿打架斗殴,致人死亡,各领十鞭,即刻执行!”
张宏飞朝两人厉喝一声,邓龙三人应了一声便要去拿鞭。
灵儿握着墨白的手微微一动,墨白按了按用力握着。
“墨白哥哥,他们要欺负你,让灵儿把他们都杀了。灵儿不想看到墨白哥哥受欺负。”墨白的脑海里传来一阵灵儿的声音。
墨白心里一暖,还是自己的灵儿好,随后又一阵汗颜竟然是别人来保护自己。
摇摇头示意自己来处理。
“且慢,道友,在下有意见,在下不过一逍遥散修,奈何这李虎纵奴逞凶,实属正当防卫。在下这是被逼无奈,还有和我道侣并无半点关系,还望道友明查!”
墨白也算有点弄清楚这个监察卫的职责了,就类似于后世的警察和捕快结合体,不过他管辖的是整个大吴国修行界,自古以来,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修行是国家之根基,也是国家统治的缺陷。
这个监察卫就是用修行者监管修行者,赋予了国家的力量。
但是刚刚开设,也有所缺陷,带点个人专断的意味。
“我的决定就是真相,你有意见?”张宏飞冷哼一声。
“不敢,只是这二十鞭能否由我一人承担,道侣身体纤弱,恐不能承受!”墨白如是说道。
张宏飞看向墨白心里还有点赞许,可并不影响说话:“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便满足你的愿望!”
李虎听闻这话,心中一阵冷笑,一看就不知道什么是七星鞭,每一鞭都鞭下一片血肉,痛直入骨髓,二十鞭抽不死你,也给你抽残废了。
“行刑!”
张宏飞大手一挥,好不霸道。
“你敢——
敢动本姑娘一根毫毛,心魔宗上下,灭宗!”李雪晴俏脸若冰霜,对着张宏飞一声怒喝,董虎的手也在空中顿住。
“哼!吼!这里是,监察卫的地盘!”张宏飞在太师椅上冷哼一声,随后身形一闪,到了李雪晴面前,脸对剑,看的墨白想帮忙按一下直接亲上了。
说话间,一股魔气骤然间从体内爆发出来,向李雪晴扑面袭来,魔气中有各种狰狞恐怖的面孔。
李雪晴凛然不惧,抱着胳膊从容淡定。
李虎在旁边擦了擦冷汗,这小姑奶奶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看的出来,李雪晴的身份还是令人十分忌惮!
但是,张宏飞也并非善茬。
“兄弟,举着多累,放下歇会。”墨白对着邓龙嬉皮笑脸的说道。
“啪!”张宏飞手一伸,董虎自觉的把七星鞭递给了他,舒了一口气。
倏忽间,张宏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鞭子抽在地上,地上的青石板四分五裂,空气的爆破声令人颤抖,李雪晴终究是闭了闭眼。
“记好了,这是哪里!和我张宏飞张狂的还没有出世!”张宏飞再抖鞭子,靠着李雪晴耳边轻轻说道。
“谁敢动我的宝贝丫头!”第二鞭顷刻之间便要落下,门外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震得瓷器都布满裂缝,却始终没有破碎。
“张家贤侄,放下鞭子好好说话。我听闻有人当街闹事,想要谋杀我家这个老三,就叫老二提前带人去了,没想到歹人修为高强,幸好这丫头拦住了歹徒,是吧?这歹徒在哪?贤侄可要秉公处理,老夫刚刚还听闻,赵大人夸你能干呢!”中年人一脸精明能干,步履沉稳,说话之间滴水不漏。
“哈哈,是李叔父啊,幸会幸会,今日休谈什么案件,家父还想请您去家中吃酒呢!”张宏飞作为心魔宗的大弟子自然认识,说话之间也是巧妙的避开了话题。
“嗯,好,叔父有机会一定去,这个是不是就是凶手——
受死吧!”
李升海说话之间,流光一纵,五指成爪,一把捏向墨白的脖子,众人刚刚反应过来,却已经将要触碰到了。
“铛!”一个青枝拦截在了宽厚的手掌前,寸步不让,灵儿美若天仙的脸蛋上怒气无比。
竟然伤害我的墨白哥哥!
不可饶恕!
“什么!”李虎一声惊呼,这女子这么厉害,幸好之前没对她下手。
张宏飞一脸惊愕,难怪我没有看出修为,玛的,还说什么身体纤弱,逗我呢?!
小贼!不得好死!
灵儿这一手,李雪晴感觉自己的脸被甩了两个耳光,比自己漂亮,还比自己厉害,刚才为什么不出手,看戏吗?
仇恨就在这一滴一点中积蓄。
“灵儿,小心!”
墨白从老头一进来就注意着他,没想到这么卑鄙以大欺小,丝毫不顾及自己身份的要——
杀人灭口,死无对证!
墨白心中大怒,要不是灵儿敏捷,就又特么要死了。
“你是什么人?”中年人一击不中,权衡一下,也拉不下脸继续攻击了,出言好奇问道。
“老东西,不知羞耻,以大欺小的货!你怎么活到现在的?龌龊的老东西!”墨白破口大骂,不自主的把灵儿揽在身后,怕有什么危险,宁愿自己承受,也不要灵儿有丝毫危险。
“你!大胆!”李雪晴一听更是火冒三丈,怒骂一声,长剑出鞘便要杀人!
“来呀!小娘皮。”墨白冷眼一看,凛然不惧的看着她。
“好了!晴儿,住手!”中年人极具威慑性的看了一眼墨白,对着剑拔弩张的李雪晴说道。
“张家贤侄,案子已经查清,这两个人就不要留了,老二和老三我就先带回家了。不用送了。”中年人对着张宏飞不容置疑的说道,转身便带着两人大步离去。
在踏出监察所的那一刻,厅堂间,所有的花瓶瓷器纷纷破碎。
稀里哗啦的响声,仿佛是在给墨白的警告。
你就像花瓶一样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