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奇葩的是那些衣服，露胸露腿神马的，作为曾经是一个现代人的鹿弥来说，表示没有多大的反应，然而那一身屎黄绿是几个意思啊！就算是丐帮的哥们儿转行做衣服，也不会弄到如此非主流啊！
鹿弥也是醉了。
云锦渊看看那露胳膊露腿的衣服，再想想小弥将它穿上去的样子，心肝脾肺肾全部抽搐，小弥白白嫩嫩的肌肤只有他能看到，露这么多是几个意思啊！
真是有伤风化。
至于绵绵，已经彻底对里面的东西不能直视了。
鹿弥心理承受能力不是一般的强，那是五班的强。她居然还逛得颇为欢乐。
忽然，眼睛滴溜一瞪，露出惊喜的神色，极为不可思议地问大娘：“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是男人的衣服吧！”
绵绵首先望向鹿弥手指的方向，紧接着就偷偷摇头，朝天翻白眼。
一个大红色，前面胸的地方露出一大片，连个袖子也没有，上面还挂着两个璎珞结。一个粉红色，全是轻纱，绵绵偷偷想了想，估摸着穿上后，王爷上身啥玩意儿都是若隐若现，
噗，鼻血！
绵绵连忙捂住鼻子，再看自家小姐指的最后一件。唔，天蓝色。虽然跟咱们王爷气质不符，不过颜色总算是稍稍正常一些了。
话说，正常个鬼啊！
上面的蕾丝蝴蝶结和泡泡袖是肿么回事啊！
云锦渊一看，一张脸绿油油的，刚才大娘说他眼光差的时候，也没见他脸色这样难看。
绵绵偷偷四下望了望。哇塞！这样的怪模怪样的衣服还有很多啊，应该不是男人穿的吧！
下一秒就见大娘妖娆的咯咯直笑地小跑过来，朝鹿弥眨了眨眼，然后对了云锦渊诡异的呵呵一笑，又回头过来对鹿弥悄悄说：“姑娘眼光真好，这是老娘我昨个儿刚做的，若是让那个帅哥哥穿上，一定很好看，依他那个身材，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他天生适合穿这个！”
鹿弥被大娘那一个媚眼吓了一哆嗦，紧接着想想云锦渊穿上这衣服的样子，
噗！一定很好看！
他天生适合穿！
云锦渊被鹿弥诡异的眼神看得发毛，又见那个大娘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她笑得愈发诡异，让云锦渊忍不住鸡皮疙瘩掉一地。
“算了。小弥，别耽误太多功夫，我们去下一家店吧！”云锦渊绝对不会承认这是他头一遭被鹿弥看得怕了，只想快点儿回家。
他只是看着鹿弥越来越诡异，笑容越来越猥琐，所以想救她于歧途而已。只是因为这个而已。
却见鹿弥转身直勾勾地将他望着，亮晶晶的眼睛让人不忍心拒绝她的任何要求，她将那件粉红色的衣服递过来，眨巴眨巴眼睛。
“云锦渊，那个，要不你试试呗！”鹿弥无限卖萌。
“撒娇没用！”
云锦渊二话不说，拉着鹿弥就跑。看上去倒像，落荒而逃。
鹿弥趁乱勾了一件衣服到自己怀里，抛了两锭黄金。绵绵怀里的东西撒了一地，也没机会捡，直接跟着小姐屁颠屁颠出去了。
那大妈望着三人远去的背影，勾起一抹微笑。与其说是猥琐诡异，倒不如说是，颇为玩味。
她轻轻拿起柜台上的黄金，捏在手中把玩，却对这抵得寻常百姓几年开支的金子丝毫无动于衷。
“唔，她说得不错，这的确是个有趣的丫头，不愧是‘那个女人’的女儿呢！”
“大妈”勾起一抹笑，那样滑稽而苍老的脸，生生多了一丝妩媚。
她的声音已经不再是刚才那种老年女人的声音。怎么说呢！既像是年轻女人的歌唱之声，可若是说这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也不会觉得突兀。这声音虽然透着雌雄莫辨的韵律，可每一个听得这种声音的人，都会下意识地明白她是女人。
她的语气温柔又玩味，却带着杀伐果断的果敢，在提到“那个女人”的时候，她伪装出的温柔一瞬间失控，眼中流露出的种种复杂的情绪，即便是历经沧桑之人也难以理解。
像是仰慕、像是嫉妒、像是愤怒、像是羞耻、像是难以理解、像是看破沧桑，
我们唯一可以知道的是，她口中的“那个女人”，一定对她十分重要。
“呼，戴着这个玩意儿真的好痒啊！早知道就不该害怕麻烦，直接弄张人皮的了。”
那个“大妈”抓耳挠腮地挠痒痒，从额头挠到下颚，按理来说，一般用手抓过的地方总会有些红印，然而“大妈”的脸却丝毫没有变化，还是粉面黛眉，连一道鱼尾纹也没变过。
她使劲儿挠着下颚，看上去像个活泼的孩子。下颚与脖颈的连接处，被“大妈”挠过的地方，竟然起了一层皮，形状极为规则，就像是直接用刀划了一道，割起了浅浅的一层皮。丝毫不引人注意。
鹿弥望着云锦渊的背影，嘴角轻轻弯起，忽然想起了刚才那个大妈，此刻，她才敢蹙起眉头。
那个人，似乎很不简单呢！
被“大妈”一顿惊吓之后，接下来的逛街就显得格外的平静了。这个“格外的平静”呢，有时候也可以翻译为，索然无味。
经历过重口味，哪看得下小清新呢！于是不多时，就雇了辆马车，顺溜溜拐到王府门口了。
回去以后鹿弥派人查了查，却发现那家店再也没有开张，更发现那家店只开了两天，从第一天到第二天就只有他们走了进去，然后再去找的时候，那家服装店就变成了一个小餐馆。
餐馆老板也是一问三不知，什么也不晓得。看上去，那大妈似乎是有意过来恶心他们似的。好吧，她的确成功了。
这件事虽然蹊跷，不过最近的确事挺多，鹿弥忙着忙着，早将这事儿抛在脑后了。
她最近在忙些什么呢？
当然是调查姽婳夫人与公孙芷的事情。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公孙芷第一次与月无双见面的时候，就是被鹿弥正好撞见的那一次，这也不算什么。
关键就是姽婳夫人，竟然满满三尺高的资料，还有两摞。鹿弥从第一张看去，花了三个时辰才看完。
这姽婳夫人原来八年前就有与月无双相识的迹象，而据云锦渊那时候对她说的话，鹿弥清清楚楚地记得，月无双就是在八年前被人查出，可能是他恩师的女儿。后来得到证实。
接下来的两年她们再没见过面，就像两个陌不相识的陌生人。直到六年前，她们的交往又渐渐紧密起来。
鹿弥想了想，在六年前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唯一的大事好像就是，大哥失踪。
可大哥失踪是因为锦歌啊，似乎不关她们的事吧！
自六年前的那次活动之后，她们就真的再也没联系过，直到现在，她们为了对付她，重新凝聚在一起。
这两个女人，似乎都有些不简单。
“绵绵，走，咱们去公孙府逛逛！”还是先从薄弱处开始，不然打草惊蛇便是得不偿失了。
“是。小姐。”绵绵打包了些东西，预备着接下来可能用到，然后被鹿弥一把打掉，理由如下：“咱们是偷偷潜过去，又不是给她们送礼，要吃东西直接在她们家蹭呗，用得着花咱们自家东西么！”
绵绵半晌无语，良久才道，小姐你真是一个节约勤俭的好女子！
鹿弥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暮色昏沉，火红的云雾从天顶直直地压下来，在这个特别的时刻，天与地似乎都慢慢合拢起来，距离不再那么遥远。仿佛一头远古的巨兽，在缓慢地又毫不犹豫地合上自己的牙齿，要将自己口中的食物咬烂撕碎。
真是一片不详的天空！
绵绵在心里偷偷想，她控制不住地将身上的衣袍紧了紧。鹿弥的背影淡然而闲适，让她心头略微松了松。
或许是自己多虑了吧！绵绵故作轻松的在心里哼起了小曲儿，跟着鹿弥的步伐一应一和。
醉月楼。
兰香四溢，一小阁内，白衣女子静悄悄地品茶，并不十分倾城的姿色，却有着寻常女子难得的气度。
一侧只有一个妖娆青衣侍女在奉茶，外加一位琵琶女，正低眉颔首捻着琵琶，沁人心扉的泠泠之声叫人心情愉悦。那琵琶女忽然扬起眉头，嘴唇开阖，便唱了起来。
是如今风靡皇都的京腔，那开嗓那韵律，在此地已是极其难得了。
白衣女子心情欢畅，轻轻跟着和了起来。尽了半曲，白衣女子方饮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才轻笑说：“鹿弥，你快点儿去吧！我为你准备了一份大礼，没有你，这份礼物便进行不下去呢！”
虽像是与人对话，却原来只是自言自语。
那样温和的一番话，经她那样温柔的语调说出来，竟让人感觉不寒而栗。
在她身旁的青衣妖娆侍女打了个寒颤，即便满腹狐疑，却什么也不敢问，看着月无双的灿烂笑容，心里愈加发冷。
睿王府。
“禀主子。狐狸说，今日三更将有荒州叛徒于椿城与荒州之人联系。属下已派探子依此方向搜查，的确发现有异常，请主子示下。”
一穿着粗布麻衣的人跪在睿王爷面前，看不清年纪，因为他面上带着一金属面罩，将他的容貌遮得严严实实。然而他跪在那里，就像是一柄铁骨铮铮的宝剑，难掩其锋芒。
“白夜。做得不错。等了这么久，那些人终于耐不住性子了么？”
云锦渊难得的在除了鹿弥之外的人的面前露出了笑容，然而这笑容，却叫人心胆俱寒。
“今夜二更时分，发布召集令，将暗探全部聚拢。此计划便命名为，屠荒！”
鹿弥在公孙府后面的柳树下转来转去，良久才说：“绵绵，要不咱们从这儿上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