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说说感谢的踢他一脚。
舒有意体贴的笑了。
沈说说解决完自己手里的,又把舒有意手里的解决掉,她低下头,拍拍自己圆滚滚的肚皮,****似的问:“你吃饱了没有?”
然后又变个声调自答道“嗯,差不多差不多。”
沈说说捂脸一阵娇羞“哎呦,讨厌了,你怎么这么能吃啦~~~”
一个年轻妈妈神经兮兮的瞄了沈说说一眼,二话不说,拉起她儿子撒腿就跑“儿子,快跑,这人神经病!”
沈说说娇羞状僵了几秒钟,抽刀就要上去收拾这没口德的。舒有意笑着拉住她“好啦好啦。”
沈说说来劲儿了,对舒有意说:“你别拉我你别拉我,让我教训这些没常识的人,神经病能半夜三更散步跑着玩吗?他吃饱了撑的吗?”
舒有意看了一眼他圆鼓鼓的肚子:可不就是吃饱了撑的吗?
“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腹讥我来着?是不是是不是?”
舒有意被她逗得,笑的合不拢嘴:“没有没有。”
沈说说撇他一眼,不信,随之奸诈的笑了:“行啊,反正我要是被人误认成神经病,你也好不到哪儿去,要么你就是警卫抓逃出病院的神经病患者,要么你就是神经病医生!”
沈说说兀自朝前走。
舒有意在身后停步没动,问“为什么不是和你一样的神经病呢?”
沈说说头也不回:“你傻啊,干嘛想要做神经病?”
“因为我想站在你的角度里,用你的视野去看世界。”
沈说说没注意这句话里的深情,扭头见舒有意一步没动,问:“干嘛不走?”
来往车子照亮舒有意深情的双眼,他认真的望着她,企图把自己的心意全部灌进她的胸腔里。
“说说,我喜欢你。”
与他对视的目光,不自然的躲开。
“说说,我喜欢你。”
“我知道啦。”
舒有意走近她,走到她身边,蹲下来。
他仰视。
她低视,
他说:“说说,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
像是把心丢进热水里,热的难受。
沈说说避开目光,低声道:“我知道了啦,你不要一直说……”
舒有意望着她粉嘟嘟的脸,突然有想要亲吻她念头,于是他伸出手,想要狠狠的拥抱住她,刻进骨髓般,狠狠的,狠狠地,拥抱住她。
沈说说见舒有意伸出手,下意识的往后跳了一步,防备性的问:“你想干嘛?打人不打脸啊!有话好好说!我可不是那种要脸的人!”
“……”
舒有意的双手在半空中僵了僵。
这算是拒绝吗?
也许只是掩饰羞涩吧。
蓦然一笑,舒有意起身:“我会等你习惯的,慢慢来吧。我不急。”
沈说说脑思维逆向了:“我跟你多大仇恨啊,还慢慢来,别以为你个子蠢高我就会怕你,小心我真的揍你!”
舒有意宠溺的弯起眼角,想要牵她手,想要把她小小的手心紧握在手里,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心,但最终他还是压下了念头,毕竟眼前的丫头,真的太过于羞涩了。
舒有意的目光温热的罩全她。
许久,他缓缓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公寓里,灯光微弱。
自从公寓里的人渐渐瓦解后,那盏华丽的吊灯,就很少被点亮了。
我手脚冰凉的窝在沙发里,情绪被滴答滴答的摆钟影响着,从努力克制的平静,到现在像是千万只蚂蚁,密密麻麻的聚集在我的心脏上,杂七乱八的跺脚,深深浅浅地啃噬。越来越不安,越来越急慌。
浓重的夜色被皎洁的月光冲淡了静谧和诡谲。
我心里就一个念头:
说说没有回来。
说说还没有回来。
说说怎么还没有回来!
食堂之后,在浴室边清洗污渍的时候,又被人泼了一盆水。
慕桐扔开塑料盆,对我挑衅的笑笑:“我帮你洗,不用感谢我。”
水里应该掺进了不少粉末,没多会,我就开始浑身搔痒起来。
傍晚,我看见符百晓被一个中年妇女接走了,凭借两人极其像似的长相,我知道那是她妈,她在上车之前还回头看了我一眼,她的眼神,是极其冷漠的怜悯。
如果有面镜子摆在我面前的话,我就会知道自己当时有多狼狈,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头发上团了几团凝固的油渍。脸颊,脖颈,锁骨,锁骨至下,全部是被自己挠出来的指甲印,耳根处还被自己挠破了皮。
她就这样,从遥远的地方,冷漠的,怜悯的,望了我一眼,一句话没说,转身钻进了车子里。
车子在黄昏里扬起一道冰冷的灰尘。
盈盈散散,灰尘扑到脸上,用手一擦,呵!
穆生回来后,和往常一样。
帮她洗澡的时候,我抚摸着那个时候她自己割的伤疤,又撸起自己的袖子,一对比,发现竟在同一处。
那时鲜血淋淋的伤口,随着时光的治愈,已经变成一道浅色的伤疤,纹理复杂,脉络清晰,像是一块肉斑,突兀的横搁在皮肤之上,多余的,触碰还会隐隐作疼。
帮她洗完澡,依偎在她身边,她脸颊上的红指印已经褪去,又恢复洁白无瑕。
像是不曾受过伤害般。
直到她睡着,我才安心从她房间里退出来,推开说说的房间,迎面扑过来一阵冰凉的风。我走过去把落地窗关好,捡起掉落在地面的大型玩偶,那是一只长相憨憨的狗狗,我摸摸它的头,涩着嗓子问“怎么还不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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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慕桐将碗筷收进厨房里,母亲接过来,问“蛮贵最近食欲不错,看来心情不错,你们姐妹俩又合好了?”
慕桐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本来就闹什么矛盾。”
母亲点点头,在油腻的池水中滴了两滴洗洁精,水面上的油腻,触手遇火般,快速的退缩到池壁边。
慕桐望着,出神了。
母亲唤她几声,她也没听见。母亲担忧的用胳膊碰了碰她:“傻姑娘,发什么愣呢?”
慕桐收起万千情绪,艰难一笑:“没什么事情,需要我帮你吗?”
“不用,洗澡睡觉去吧。妈妈自己来就好。”
慕桐点头,退了出去。
走到洗澡间,听见里面传来米蛮贵的歌声,慕桐停住了步伐。她想起米蛮贵拜托自己的事情,突然眼睛一热,借着浴室门里透出来灯光。
母亲从厨房里探出头,望着抬起手臂的慕桐,心里一阵酸涩。
慕桐都不知道米蛮贵的思想,是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极端,她现在只想着,要把耶达逼到崩溃的角落,然后她就可以施舍雨露润她心田。
可是,从耶达坚定的双眼里,慕桐隐隐明白了一件事情。
与**无关的爱情,天崩地裂也难毁灭。
而耶达对穆生之间的感情,与**无关,所以蛮贵这么做,除了造成对耶达肉体的伤害以外,她根本走不进耶达心里一分一毫。更别提让她放弃穆生。
就如同微生涩。
从她清澈的双眼里,慕桐看不到任何交缠的欲望。所以慕桐明白,微生对耶达间的羁绊,是纯粹的爱。那种比精神上的恋爱,还要纯粹的多。
——因为纯粹,所以接近空无。
——彼此间,明明就不可能存在爱情,却还要打破阻隔去相爱,除了伤害,等待她们的就只有痛苦和折磨。
——只怕到了最后,连烈火焚身的死亡,也成了一种奢侈的希望。
连瞬再一次暗送微生涩到家门口。看着她打开门,看见她走进去,看见她关上门,看见她家客厅里的灯亮了,没多会儿,又熄灭了。他才放心离开。
他高大的背影,随着夜雾慢慢的融于夜色中,幽灵般,合二为一。
微生涩站在走廊尽头的窗口处,远远眺望他的背影,指间的烟,忽明忽暗。
说说回来的时候,我听见她在门口跟舒有意道别,朦胧的碎言碎语,我都没有办法听清他们说的是再见还是明天见。
咔嗒一声,她开了门。
咔嗒一声,轻轻的掩合了门。
我缩在沙发的角落里,听着她的脚步声,稳稳的,实实的,突然我就满足的笑了。
她一步,一步,再一次选择走向我。
即使我让她失望,即使我让她难过,她也承受着那些伤害,再一次地走向我。
“你怎么还不睡?”
她走过来,蹲在我眼前,那双温暖的仿佛握藏了一束阳光在掌心的小手,覆上我的手背。
“耶达?”
我说不出话来,其实我是想向她道歉的,可是一句‘对不起’,对于我,对于她,都无足轻重。对于说说,怎能是一句“对不起”和一句“谢谢你”就能够还得清的呢。
太多愧疚,太多感动,太多理解,太多倚靠,以及她无条件赐予我的,太多温柔。
她伸过手,想要擦拭我的眼泪,我难以压抑,一声呜咽,让她的手僵在半空中。
说不出话,我只能把眼泪滴在她的手背上。
她怔了许久,胸腔里拉出一声漫长的叹息,起身坐进沙发里,坐在我的身边,将我拉近她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