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锄草?”沈说说双枪老太婆状,举着镰刀给了符百晓两枪,神气的说“这有何难!”
中午的时候,沈说说累死累活的跑了回来。
“水呢水呢,渴死朕了!”
江千优忙不跌递杯水过去。
符百晓闲情逸致的半抬眼皮子,问“草锄完了?”
沈说说猛拍胸脯:“开玩笑,我是谁啊!还有我搞不定的事?”
符百晓半信半疑的看着她。
等我们跑出去一看后,我们被震惊的不行。
那场面叫一个悲壮,百米的水稻,被她割的干干净净。
符百晓猛吸口气,扶额:“这个畜生!”
江千优菩提心大发,又掂了句:“晓晓,你二大爷会生气吗?”
我友情提示着:“这已经不能用生气来概括了吧?他应该会直接操刀问候说说的!”
符百晓默默无声的朝着窗台那盆巨大的仙人掌走去。
三秒后,她操起一枝仙人掌冲过来,铁了心的要和沈说说拼命。
杜利辛和任筱泉看热闹不怕事大,热烈欢呼:“加油加油!”
我们一行人,站在一边,表情特别的凝重。
穆生站在巨大的玻璃门后,安静的眺望着遥远的夕阳,她的身影近在眼前,却被希望笼罩的模糊。我几乎要眯起眼睛,才能看得清,她其实是平视着远方,不是眺望夕阳。
那天是我在这间豪华的玻璃公寓里度过的最后一天。
那晚我们坐在木板道上,眼前是一片小小的池塘,池塘里飘着几朵娇艳的粉荷,身后是一片幽绿的稻叶,风一吹,鼻前满是清新的芬芳。
那天是满月。
皎洁的月亮矗立在天边,像是超大号的手电灯,明亮的光芒将这个深夜修饰的璀璨显目。
池塘的水,很清,很浅,只浸没到膝盖处。穆生坐在浅水间,低低凝视着粉荷,她乌黑的发稍有一半沉浸在水里。月亮座落在她身前,将她的皮肤衬托的晶莹剔透,像是公寓里的迎风纷落的海棠。
我们坐在木板道上,赤脚探进在水里,恬静的望着如同出水芙蓉般的穆生。
那晚月色如水,我们的表情也如水。
水面圈圈波纹,水光荡月光,最终潋滟了穆生清澈的眼。
回去后,朱迪老妈的脸色不是很好,恍惚又紧张,客厅里的电话线被她悄悄剪断了,每次手机响起来的时候,都会紧张兮兮的跑进卧室里接听,我还没张口问她怎么回事,她就言辞闪烁将话题先拉扯开。
“今天你们想吃什么?蒸肉丸子好不好?或者啤酒鸭,不如我做寿司给你们吃好吗?”
不对劲,很奇怪,虽然我能敏感的察觉到朱迪老妈的不对劲儿,但见她这样心慌意乱,我也只能含糊带过。
“……随便,都可以。”
“那就做寿司好了,我去超市买点原料。”
拿过外套和钱包,脸色匆匆的疾步出门。
像是在躲避些什么似得。
我端着水杯,认真的思考着。穆生最近有乖乖吃饭,也不挑食,只要是夹进她碗里的,她都会默不作声的吃下去,虽然我有刻意避开穆生不喜欢吃的青椒和肉类,挑一些她喜欢的素菜,但至少她的脸色持续着健康的色泽,朱迪老妈向来只祈求穆生能乖乖吃饭就好,所以不会因为这个而生气。
我也没有做什么让她生气的事情,有认真的温书和做习题,开始听她的话培养自己留长发的念头,努力戒掉自己嚼口香糖的习惯,忍着内心的反感尝试着喝牛奶等等,我想我应该是没有什么地方惹到朱迪老妈才对。
那她到底是在紧张和烦惧什么?
对于4s的执意离开,我从穆生淡然的表情里,也读不出什么她的什么想法,也无从知道,她是放下了,还是放在了心里闷闷不快着。
我放下水杯,走到她身边,拍拍她的脑袋,“姐姐带你看海底世界好不好?”
朱迪老妈在菜市场里跟一名男性拉扯不断,她看起来很犹豫,局促不安,心急如火。
“你别再跟着我了好吗?我跟你说过的,这是不可能的。”
男人比她更加焦急,生疏的汉语里夹杂着密密麻麻的英文,因为自己的语言能力有限,他一着急,眼眶都红了一圈。
朱迪老妈见状,软下心来,也跟着红眼睛,伸手紧紧抱住了他。
她的身后,微生涩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嘴角勾起一抹生硬的嘲讽。
正呈王八状趴在床上看电视的沈说说,听见咚咚咚的敲门声,以为是她妈回来了,雀跃着跳下床,打开门,迎面看见的是个挺着大肚子的陌生女人。
这个女人,她有点印象,就是那个搭顺风车的孕妇,在沈说说模糊的记忆里,她之前是有见过两次这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人的。
不过她来这里干嘛?沈说说刚要张口说话,他爸就赶了上来。
“说说,愣着干嘛?请程姐姐进去坐着啊!”
沈说说木讷的退两步,乖乖的让出路来,请她进去。
她问她爸,这程姐姐是谁,她爸说,是新来同事的老婆,两个人闹矛盾了,她闹脾气不回家,同事让他先照顾一下。
沈说说听了个大概,点点头,跑到她身边,好奇宝宝的看着她鼓鼓的肚子。
“我可以摸一下吗?”
她微微一笑“当然可以啊。”
沈爸叮嘱着:“你轻点啊,丫头你下手没轻没重的!”
沈说说朝沈爸撇撇嘴:“没轻没重也是遗传你的。”伸手碰到她鼓鼓的肚子的那一刻,沈说说的心间涌上一真酸涩的悲伤来,尽管她还不明白这些悲伤的源头在哪里?
她压下满眼水光,问“是妹妹吗?”
沈爸一脸不悦:“说说,是小弟弟哦,已经确定了,再有一个月你程姐姐就要生了呢。”
沈说说疑惑的抬眸,盯着满脸喜悦的沈爸:“你怎么知道?还知道的这么清楚?”
沈爸一时无语。
程姐姐接过话来说“因为你爸爸和我老公是好朋友哦,应该是他告诉你爸爸的。”
沈说说半信半疑盯着面带赧然的沈爸。
程姐姐牵过沈说说的手,拿着她的手摸摸自己的肚子,嘴角荡漾着浅笑:“等宝宝出生后,你可以管他叫弟弟哦。”
思想浅澈的沈说说,迟钝的问“可他不是我爸爸妈妈的孩子,我也可以叫他弟弟吗?”
程姐姐摸摸自己圆鼓鼓的肚子,浅笑变浓:“当然可以了。”
沈说说盯着她的肚子,思绪有些恍惚,良久问:“那有给他取名字吗?”
没等对方回答,沈说说又说“应该没有吧,毕竟还没有出生,应该还没来得取去吧?”
她莞尔一笑,“已经取好了哦,因为我老公很期待他的到来,在确定是男孩后,就迫不及待的取了名字。”
“取了什么名字?”
“子希。”
“姓氏呢?”
程姐姐笑笑:“这个还得看他爸爸了,如果惹我不高兴的话,孩子就跟我姓。”
沈说说笑了,笑容也很僵:“是这样啊。”
海底世界里,人迹冷清。
从胸腔深处,没来由的漫上一阵压抑,让我的心顿然刺痛。望着眼神专注看着游鱼的穆生,心里越发有种不安的预感。我忍不住从身后抱住了她。
我把脸埋进她的颈窝里,试图在她身上找到缓解压抑的安定剂。
穆生抬头,仰望着头顶上空,盘旋成圈的各色游鱼,微微笑了起来。
“我想带你离开这。”我不由的收紧怀抱,在她耳边没自信的问“如果我要带你走,你会跟我一起走吗?”
穆生在良久之后,才缓慢的回答“不会。”
心中的不安撞击着理智,我下意识的用力抱住她,在她耳边阴狠的切齿:“就算你不会,我也会把你绑起来的,然后带你走,如果你逃的话,我也一定会把你关起来的。”说完这话后,自己都惊怔了。
囚禁?我到底在说些什么,又想做些什么。
不是说好要照顾她的吗?
可为什么理想和想法总是相悖而行。
不由得软下语气,轻轻的蹭着她的勃颈处,低低的道歉“对不起……”
穆生不说话了,只是静静的仰望着,盘旋在头顶上方,努力游向更深处的游鱼。
像是井底之蛙,羡慕翱翔与广阔天空的飞鸟一样,她渴望自由,可是除我之外,没有任何东西束缚着她。
如果她要挣脱的话,无非也只是挣脱我这个令她作恶的枷锁罢了。
“可我不愿意让你离开我。”
穆生伸出想要去抓那些游鱼的手,被我紧紧握了回来,我圈住她的肩膀,把她紧紧禁锢在我的怀抱里。
“完成学业之后,等到我有能力照顾你之后,我们就离开这儿,然后找一个你喜欢的地方生活下去。”
我会赶在别人发现异样之前,努力学着成长。会自己挣钱养你,会照顾好你。
即使他们不同意,即使这个世界不允许,我也不在乎。
因为我想照顾你,因为我爱你。
“所以穆生,不管她们怎么说怎么看,我们,就只活我们的好不好?”
再变态的感情,也是一种丑陋的爱,也会让人无可自拔,无药可救,成疯成癫又成魔。
穆生,偏偏我就头也不回为你入了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