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对某件事情感受到一个道理或情感,并将这个感受到的道理或情感用诗歌的形式记录下来,就创作了一首诗歌。从诗歌的创作过程自然看出,人们先感受到道理或情感,才有了诗歌创作,由此可见,诗歌是盛载道理或情感的载体。
当读者看到一首盛载着道理或情感的诗歌时,读者一定会被这首诗歌所感动、所启发,诗歌的文化价值和社会价值体现出来了。
众所周知,诗歌陷入低谷已经很多年了,究其原因,是很多诗歌创作者违背了“诗以载道”的创作原则。他们创作的诗歌没有盛载着道理,没有反映真情实感,没有反映社会现实,没有反映人民的喜怒哀乐,他们创作的诗歌充斥着抽象的思维和梦臆般的文字堆砌,广大读者看不懂他们的诗歌,他们的诗歌不具备文化价值和社会价值,他们将诗歌引向歧途。
在中国文学史上有著名的唐宋时期古文运动。唐朝文学家韩愈等针对当时只讲求声律、辞藻、排偶,却忽视思想内容的骈文,提出“文以载道”的主张,推崇先秦和汉朝的散文,认为这些散文质朴自由,以散行单句为主,不受格式拘束,有利于反映现实生活、表达思想,并进而推行古文运动,一扫文坛中脱离实际、空洞无物的文风,将唐宋文风引领到中国文学史上的新高度。
今天,针对目前一些诗歌缺乏思想、脱离实际等现状,我们应在诗坛上大力提倡“诗以载道”的诗风,提倡诗歌创作应以阐明道理、教化社会、服务大众为宗旨。诗歌创作要面向社会、面向生活、面向人民,讲事物理,发真实情,说明白话,用诗歌促进社会文化建设,启迪人们心向真善美,发挥诗歌应有的社会价值和文化价值,扫除诗坛中存在的没有思想、脱离社会、晦涩难懂、无病呻吟等风气,唯此才能使诗歌成为广大读者喜闻乐见的精神食粮,才能振兴中国诗歌。
当今浮躁的社会迫切需要诗歌的滋润。社会激烈的竞争给人们带来很大的压力,甚至带来消极的影响。诗歌是抚慰心灵的良药。通过诗歌,诗人将所获得的真理和感受告诉读者,启发读者的心灵,以使读者达到心明眼亮,神清气爽。
禅宗六祖慧能曰:“何期自性,本自清净;何期自性,能生万法。”浮躁的心灵,是疲惫、痛苦、愚蠢、空虚的,而清净的心灵,则是惬意、快乐、智慧、充实的。所以,六祖慧能说,人的本性是清净的。因此,人不能因外界的诱惑来扰动自己清净的本性,增加烦恼,应时常用诗文来滋润自己的心灵,使自己在浮躁和压力的氛围中,明确方向,端正态度,保持一颗清净心、智慧心。
前几天,我在下班的路上,看到许多中学生朝气蓬勃地从我身边走过,我不禁油然感到一种社会的责任。我自问自己,作为已过不惑之年的我应该为青年人做点什么,以卫护他们的心灵。在这个责任的感召下,我决心将我近年写的诗歌整理成册,并命名为《诗以载道》。
这本诗集收录我近年来所写的古诗体诗和自由体诗共337首,其中古诗体诗107首,分为明心篇、故乡篇、纵览篇等三个部分;自由体诗230首,分为启示篇、陶冶篇、梦回篇、触发篇等四个部分。
我对一些社会事件、历史事件等进行思考,从中体悟出了一些道理和思想感受,并将这些道理和思想感受写成诗歌。这些诗歌的题材包含社会、历史、故乡、风景名胜和人性等方面内容。
我写这些诗的格式一律遵循自然的思维逻辑习惯,加上一定的节奏而形成,我追求的是以思想和真情实感、朴素和自然打动读者。
这本诗集是我遵循“诗以载道”创造原则的具体实践,是我关注社会、发现真理、总结经验智慧的内心探索,是我的心努力耕耘的果实。我希望这本诗集能给读者一些启迪和思考,同时我希望这本诗集能够成为提倡“诗以载道”诗风的马前卒。
我相信通过众多诗人们的努力,中国的诗坛一定能掀起“诗以载道”的诗风,中国的诗歌一定能够复兴。
因本人水平有限,《诗以载道》中还有许多不足,望广大读者给予指正。
2011年4月
诗以载道
诗人的天赋源于责任和情感
张玉太
六零后北京诗人单立洲,曾发表过《清末启示录》、《两千一百万死难同胞祭》等诗歌。从这些诗题可以看出,他比较喜欢思考民族命运,两眼关注现实,是那种双脚站在大地上,很接“地气”的诗人。我读完这部《诗以载道》诗集后,我感到单立洲的双脚踏踏实实地站在现实的土地上,从厚重的历史、纷繁的现实当中汲取素材,融入自己的思考及情绪,进而凝结为一首首诗,日积月累,就有了眼前的《诗以载道》。
单立洲对诗歌有独立的见解,简言之,他是主张“诗以载道”的。他在这部诗集的《前言》里,对诗坛的现状似乎颇不以为然,他直言不讳地表示,诗歌陷入低谷已经很多年了,并痛切地批评很多诗歌创作者违背了“诗以载道”的创作原则,所创作的诗歌没有盛载着道理,没有反映真情实感,没有反映社会现实,没有反映人民的喜怒哀乐,而是充斥着抽象的思维和梦臆般的文字堆砌,使得广大读者看不懂他们的诗歌。对这类脱离实际的诗歌创作者,我曾联想起鲁迅先生嘲笑过的一种人——手抓住自己的头发,拼命地向上提,想叫自己的双脚离开地球。诗坛上这种幻想着“离开地球”的人很多,他们拼命想往象牙塔里钻,恨不得离地球、离人间烟火远远的,以为那样一来,就会创作出不朽的传世之作,甚或摘得诺贝尔文学奖,抱得金灿灿的奖杯,挣回沉甸甸的美元。实际上这不过是痴人之梦。单立洲对这类脱离实际的诗歌创作者直言指斥:“有的诗人/已被看成了怪物/谁也不知道/他们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他们写的诗歌/已被当成谜语/而且还不完全像谜语/因为它们/从来都没有谜底”(《有的诗人》)!他认为,像这样的诗歌,不具备文化价值和社会价值,会将诗歌引向歧途。他主张“诗以载道”,他自己在这方面也是身体力行,他所作的诗大都事理昭然,明白如话,通俗易懂。他甚至宣称:“我要用我的诗歌/建一座百姓随便步入的超市”(《朋友》)。
中国古代的诗歌历来就有“载道”传统,古人所谓“兴观群怨”,其中便涉及诗歌的“载道”功能,尤其在某些乱世,诗歌如匕首投枪,刺世疾邪,针砭时弊,于黑暗中呼唤光明,为漫漫长夜指示黎明,始终充当着时代的马前卒与布道者。屈原、竹林七贤、李杜、龚自珍,乃至于近代以来的南社、郭沫若,及至五四、抗战、四五天安门悼念周总理,诗歌总是走在时代最前列,以良知与热忱,发出自己的呐喊。凡有识之士,莫不将文学包括诗歌的“道”放在重要地位。唐代著名文学家韩愈等人所倡导的古文运动,即是针对当时空洞浮泛、华而不实的文风而发,他们大声疾呼,提出“文以载道”的主张,推崇秦汉散文的质朴自由,以期匡正世风,一扫文坛萎靡之气。究其实,也就是主张文学要摆脱形式的约束,真正地反映现实、表达思想,起到阐扬道理、教化社会的作用。那么,在当下,提倡“诗以载道”,如单立洲《前言》中所说,就是要“启迪人们心向真善美,发挥诗歌应有的社会价值和文化价值,扫除诗坛中存在的没有思想、脱离社会、晦涩难懂、无病呻吟等风气”,惟其如此,才有希望更好地传承诗歌的优良传统,使这一古老的文学品种发扬光大,历久弥新。
诗人认为,诗歌是抚慰心灵的良药。这不错。但是,诗歌又何尝不是疗治世道的砭石。由此观之,诗歌之功,实在是大得很,不可以小数视之。我们所处的时代,物质极大丰富,而精神文明屡现危机,甚至许多道德伦理的底线被粗暴地突破。看一看各种媒体所披露的问题,就知道今天的世界是多么地需要“大道”的回归了。然而,“大道”在哪里?我以为,所谓“大道”,正在我们每个人的心中。当前,社会上许多人尤其是老年人都热衷于信仰某种宗教,佛教或基督教,我对宗教素无研究,不知道对这种社会风潮是该欣慰还是该悲哀。但我知道,这是人们逃避现实的一种方式。为什么要逃避?是因为我们这个社会出了一些问题,或者说染了某种疾病。看不到疗救的希望,就消极地选择了逃避。这不能不引起我们的警醒。文学,或者说文化,对此不应失语,要发出警示的呐喊声。诗人单立洲似乎也崇敬“我佛”,他对禅宗六祖慧能的说教有着自己的领悟,并将这种领悟渗透到诗歌当中,因而他的诗无论是写社会、历史,还是写故乡、风物,“载道”之外,都还若隐若现地有着那么点空明的意境。
他写历史,充满忧患意识。“鸦片战争离我们是否已十分遥远,/那段生存危机可否让我们的灵魂警醒?/面对祖国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我们是否做好了捍卫这一切的准备。”(《清末启示录》)联系到我们现在所处的风云变幻的国际坏境,诗人的笔墨无疑是“载道”的。他写历史人物刘邦,说他“不擅长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不擅长镇国家、抚百姓、给饷馈,/不擅长连百万之众、战必胜、攻必取,/只擅长海纳百川,大度能容,/所以能够亡秦、灭项、拥有天下”(《刘邦》),仔细推敲,感觉是言在此,意在彼,包涵了许多令人振聋发聩的画外音。即使是写最为寻常的题材,他也不轻浮地下笔,比如对童年,他这样写道:“从一样的天真无邪的童年/长成为了利益/而苦苦竞争的各不相同的成年/这种成长到底是喜还是忧”(《童年》),叫人读来心里不无沉重,但更多的是思考。这就是单立洲,一个满怀“载道”理想去认真创作的诗人。
他的自由体诗歌具有自然潇洒的风格,饱含着真情实感。他的古诗体诗歌同样如此。从他的古体诗上可以看到,他的激情自然而明朗地抒发,丝毫没有像某些古诗体诗所具有的晦涩难懂的通病。他的古体诗让人读来酣畅淋漓,使读者很容易达到思想共鸣。比如写琉璃厂,他写道:“琉璃厂,/清朝以来之文脉,京城古玩之宝盆。/近有文革红语录,远有商周青铜鼎。/汇集天下之文人,吸引四海之嘉宾。/琉璃厂外,/充斥鼎沸之喧闹,少有耕读之清静。/大师已去,何人跟进?/壮年时候,白发徒生!/四十四岁颜真卿,挥洒雄劲宝塔碑。/晋朝名士王羲之,兰亭集序无人追。/李白敢辞唐明皇,斗酒百篇头不回。/大师志,鼓动心,抬头满天朝霞辉。”(《琉璃厂》),比如写冬天,他写道:“君不见/寒风一扫轻柔气,大地宽阔天色明。/君不见/雪花挥洒成仙界,万里山川云中行。/人道春天花如海,我言冬天气如虹。/滴水成冰壮筋骨,狂风怒吼增奋勇。/敬佩松柏傲雪立,欣赏梅花苦寒雄。/柳翁孤舟钓江雪,玄德三顾雪片蒙,/红楼雪中吟佳句,主席沁园震蒋公。/曾经那/红军踏破两万五,雪山草地迎巨龙。/如今这/晶莹剔透冰世界,抖擞精神皆从容。”(《冬天颂》),等等。这些诗让人振作,让人乐观。
读了单立洲的《诗以载道》掩卷沉思,我认为单立洲所以能写出这种水准的好诗,是有原因的,那就是,诗人需要天赋,天赋来源于社会责任感和对一切事物的爱憎分明的情感的表现。
是为序。
(张玉太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诗歌万里行组委会副秘书长、中国楹联学会理事、作家出版社诗歌编辑)
2011年8月18日
于北京和平里临风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