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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年三十吃完早饭,赵子丰拿出之前买的红纸,裁出对联的大小和横批那些准备请有得有学识的人帮忙写对联。刘氏领着如佳剪纸,如意试了剪得不好看,也就没再剪。

看着刘氏和如佳把红纸折几折剪出来后就是年年有余,金玉满堂等喜庆图案,真是栩栩如生,手巧啊。

如静一边吃着沾了芝麻的金团或油果,一边夸娘和姐姐剪得好看,哄着剪兔子和蝴蝶给她贴在房间里。儒青在帮赵子丰定红纸,等着剪好后跟赵子丰一起去洪秀才那里,还不忘在口袋里装满各种零食,大概是准备跟伙伴们一起吃吧。

半个时辰后,如意正在逗着小宝,他现在最喜欢啃脚趾头,如意一看到就故意把他的小脚放好,他就一副突然口里玩具不见的表情,反应过来后就挥着小拳头扭头去另一边啃小手,萌极了,让如意笑呵呵的。

赵子丰高兴的拿着写好的对联和福字回来,儒青可能是正玩的高兴被要求回家一脸不高兴的跟着后面。如意留意看了他的口袋,大概空了,他这点好,哪怕家里条件不好时都不独食;现在好一些了,他还是能想到自己的玩伴,经常带零食分给他们吃。

“意儿,那个糊糊好了吗?”赵子丰看到如意在屋门口问道。

这个糊糊是用米粉加水煮成的,有粘性,农家里都是用这个来做浆糊粘贴对联,一般都会煮多,以便多余的浆糊给邻里用。“爹,娘已经弄好糊了。您准备现在贴了吗?”

“嗯,待会你们先去洗澡,到时好过去你爷奶家帮忙晚餐。”

在厨房里烧水的如佳听到赵子丰的话,把装着浆糊的木制的水勺拿出来。福字一定要倒着贴,意味福到了,有大的菱形的福字,也有小巧的福字。

“爹,歪了,往右边移一下。再移一点,嗯嗯,现在正了。”

赵子丰先在贴对联的墙壁上刷上糊,如佳如意帮着在对联的背面刷上浆糊,儒青端着水勺在爹和姐两边跑,以便他们用浆糊。赵子丰贴的时候,如佳三个人就在不远处看是否贴正了。

正在贴的是正门的对联,如意看了写着:春联岁岁风调雨顺年年韧阜民康,很符合农家希望风调雨顺,五谷丰收,民安的心理。像在家禽的窝里贴着牛羊肥壮猪满圈,鸡鸭成群鱼漫塘六畜兴旺。两刻钟后,大家环顾里外贴着对联或剪纸的家,显得喜气洋洋,让人心情都飞扬。

自天气冷了后,刘氏就在厨房的另一角用围布隔出一个洗澡房,里面放了一个洗澡盆和洗澡桶,想泡澡就用桶,想赶紧洗完澡就用洗澡盆。因为厨房里的炉灶里在睡觉前都烧着柴,所以洗澡时多了一股热气,不怎么觉得冷。

这边的风俗是除夕洗澡烧的水里放了艾叶,桃枝等一起煮,开了后就加一下冷水洗头洗澡,表示辞旧迎新,新的一年有好运。对于孩子来说,过年是一年中最期待的,不但有很多零嘴吃,也有新衣服穿。

等除夕洗完澡后就会换上新衣服,一般村里日子过的紧巴,也会省出钱来给孩子做新衣服好过年。如意家轮流着洗完澡,都换上了新衣服,个个脸上都是喜悦,笑容在这剪纸和对联下显得更艳。

穿着新衣服,时间也不早了,赵子丰带一家人去赵木头家过除夕。分家后,但除夕,中秋这样的团聚的节日一般都是在爷奶家一起过。去到后,喊过赵木头,正面带笑意的他也洗了澡,换上了刘氏为他做的细棉新衣,坐在正堂的上位上,旁边的桌子上摆着不少零食。

他给如佳四姐弟都抓了一把瓜子和几个糖让她们吃。除夕也是未嫁的女儿清闲的一天,这天不用做针线活,不用去厨房帮忙,基本上都是吃喝,如佳抱着小宝带着如意几个去小姑房里边吃边聊。

今晚的小宝打扮的像一个红包,从头到尾都是红细棉布做的衣服,在眉心还点了一个红点,加上白白胖胖的,就像观音座下的金童,特别惹人喜爱,大家看到了都要抱抱亲亲他,把还在睡的他给弄醒了,不过看到那么多人围着他玩,想哭的变成呵呵笑,小手四处晃动,高兴大家他的开心。

作为儿媳的刘氏就去了厨房帮李氏,准备好祭祀的东西,像三碗蒸熟的大米饭,整只鸡,整条鱼,一刀猪肉,酒和糖果那些若干,纸钱和香。等大伯一家过来后,赵木头看时辰差不多了,就让李氏提出祭祀用的东西。

赵木头等爷,子和孙三代每人拿一样东西,小宝因为还小,没跟着去。今天不仅要去祭拜祖宗,还要祭拜天地神,山神和水神,女的是不能去了,只能男的去。

赵木头他们去祭拜,李氏,韦氏和刘氏就在厨房准备今晚的饭菜,能多丰盛就会做的多丰盛。等他们回来后,把祭拜后的肉拿进去做菜,今晚做了鸡炒黄酒,土豆炖鸡块,红烧肉,蒸鱼,萝卜炒肉片,白菜炖炸酿豆腐,豆芽炖咸肉,凉拌豆芽白菜。把菜摆上饭桌后,放上三副碗筷,用李氏念着让祖宗回来吃。

等上三分钟后,李氏就会说祖宗吃饱喝足回去了,大家也准备吃吧。韦氏和刘氏给赵木头几个倒上一碗鸡肉炒黄酒,赵木头说:“大家都倒上鸡肉炒黄酒,过个好年。”

听到赵木头的话后,韦氏和刘氏很高兴给自己和孩子们都倒上,往年炒黄酒是只有赵木头几个喝的,这个黄酒经加入鸡块炒后煮开,越来越甜,酒精的度数会降低。

如意喝了一口,蛮甜的,有一些度数,不错。今晚大家是围着饭桌一起吃的,而没有分成男女各一桌,想吃什么菜,自己夹,而不用李氏分食,真好。

说说吃吃,这顿饭吃了一个多时辰,赵木头三父子满面红光,说着今年的收成,期待明年的丰收。等吃完饭,李氏三婆媳抓紧时间洗碗,然后各回各家把之前换洗的衣服洗了,等凌晨到来前再回来煮饺子。

如意跟着小姑他们在玩纸牌,这是每人两张牌考谁的点数大就谁赢,可以多人玩的游戏。等到子时,赵木头带着儿孙去门口点燃鞭炮,李氏三婆媳端出水饺,这顿水饺是有分甜馅如糖红豆馅的和咸馅如白菜猪肉或咸蛋,为了来年有个好兆头,都会在一些水饺里加入有核的红枣干或1文钱,让吃的人都能吃到。

如意觉得李氏那么小气,爱钱的人,肯定不舍得在里面放钱,因为谁吃到,那钱就属于谁,所以她肯定加的是红枣。大家互相道新年好,恭喜发财后,赵木头先端起碗吃,然后大家再端起开始吃水饺,没想到小姑子惠第一个吃到有红枣的饺子,大家都笑着祝她新年行大运。

陆陆续续有人吃到红枣,如静急着快点吃到,把水饺都是咬吃一半,看到大家都吃到红枣了,就自己还没吃到,更急了。刘氏让她一个吃完再吃下一个,不许这样吃,浪费也难看,又示意她夹那个做了句号有红枣的水饺。有了刘氏的指点,总算吃到红枣的她笑嘻嘻的,把之前咬了一半的水饺一个个吃完。吃完饭后,大家互相道晚安回家睡觉。

赵子丰提着油灯照着大家走回家,刘氏提着一些祭拜的祭品,如一碗白饭,一把红枣,如佳抱着小宝,路上也遇到一些同村吃完水饺回家睡觉的人,互相道了新年好,恭喜发财就继续走。这油灯是刘氏提前拿到赵木头家,等到炉灶引燃灯芯摆在灶神面前,等回去的时候引到自家的灶神面前。

从今晚到年初三酉时家里的等都是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是亮着的,刚才刘氏回来洗衣服时,就把大堂,各个睡房点上了油灯,还没走进家门就能从窗纸里透出的灯光,很温馨,这就是温暖的家。大家洗洗脸手就回房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在如意几个小的枕头下,刘氏放了2文钱当压岁钱,这钱要到元宵后才能拿走。

大年初一,寅时大家都起床穿好新衣服,洗漱好。如意几姐妹先去大堂里给爹娘拜年。赵子丰和刘氏穿着新衣服,打扮的很整齐,坐着八仙椅上,看着几个孩子跪地说:“爹,娘,新年好,恭喜发财,心想事成!”

“好,好,新年好,祝孩子们新的一年快快乐乐的长大。”赵子丰说着,刘氏拿出红色的荷包一一分给如佳几个。

如佳抱着的小宝也好像知道这是钱,拿到他面前,他的右手马上伸出来牢牢抓住,原本刘氏是想着放进他的口袋里的,看到他这样就点点他的鼻子说:“小财迷哦。”大家都被逗乐了。

早餐是一人一碗鸡蛋煮黄酒,6个炸饺子,2个馒头。吃之前,赵子丰带着儒青去门口点了鞭炮,然后洗手后,等赵子丰拿起筷子示意夹了早餐,刘氏她们才开始吃起来。村里蛮多风俗的,这三天都不能劳动,不然会劳苦一辈子;如不能扫地,不然会把一年的气运扫没;这三天都不动菜刀,只是加热饭菜吃。

吃完早餐后,赵子丰带着一家人去孩子爷奶那里拜年,去到后,先大伯家给赵木头李氏磕头拜年,等李氏给了红包后,就由赵子丰领着刘氏和孩子给两老磕头拜年,“爹娘新年好,祝您老新的一年身体健康,顺心如意,恭喜发财!”

李氏给如意几个发了红包和一把零嘴,然后是给大伯家拜年,也收获了一个红包。小姑还没嫁,是由李氏,韦氏和刘氏拜年后发红包给她,她不要发红包给小一辈的。不能当面拆红包,这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等如意和大姐堂哥他们去别人家拜年的路上,大家都会拆开红包比谁得的红包多。一般来说,兄妹之间的红包钱是一样的,但这次李氏如以往给了1文钱,韦氏给了2文钱,刘氏给自己的孩子给了10文钱,刘氏给大堂哥他们是6文钱,韦氏给自己的孩子的红包是6文钱,因此堂兄弟之间的红包钱不一样。

赵木头和李氏在家里等着晚辈过来拜年,赵子丰两兄弟去长辈家拜年,接下来就是小孩子最开心的时刻——去各家各户拜年兜零嘴吃。每到一户人家给他们拜年后,都会给一些瓜子,油果等给孩子,多少就看发的那个人大方与否咯,因此过年的新外套最少两个口袋,可以用来装零嘴吃。

拜完年,儒青,狗蛋他们就用红包去杂货店买小鞭炮玩,不过他们不敢把全部钱花完,因为做娘的会提前说好给多少钱给他们玩,其他的都要上交,理由是帮他们存着。如佳如意多不喜欢鞭炮,就跟春花她们一起吃零嘴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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