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苏梵在迷迷糊糊中醒来已经是下午二点多了,她感觉自己饿急了这才艰难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去浴室里简单地洗漱了一下才走进厨房想找点什么吃的却发现厨房里早就空空如也,根本什么都没有。她只能无奈地出了小公寓,本来打算随便去街边吃点东西然后回家的,可是路过一个士多店的时候她又想起昨晚的那个电话,然后心又感觉隐隐作痛了。
然而最后,她却又鬼迷心窍地走进了士多店。
苏梵投了币,然后就用士多店的公用电话再次拨通了尚怀邦的电话,她依然极度紧张,也依然感觉自己全身都在颤抖,可是这一次她终于勇敢地没有再在电话接通后就挂断电话了,因为她突然就想听听尚怀邦的声音了。
九个多月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了,她是真的想他了,想到感觉自己就快要死掉了。
尚怀邦屏住呼吸,看着手机上的陌生来电,他的手在不断地颤抖,因为他知道这是苏梵的来电,他的心在拼命地挣扎着,他知道自己不能接电话的,因为他怕如果听到苏梵的声音或者她的哭声自己的理智就会彻底瓦解,然而想到昨晚苏梵哭得那么伤心,他终于还是冲动地按下了接听键:“喂……。”
然而只是这一声喂,苏梵却已经吓得马上就挂掉电话了,尚怀邦对着已经断线的电话发起了呆。
苏梵匆匆放下电话钱后又落荒而逃了。
那天之后,苏梵每天都会忍不住跑到一个又一个电话亭里给尚怀邦打电话,为了不让他知道是她打给他的,每一次她几乎都会找不同的公用电话打给他。一开始尚怀邦只要接听了电话她马上就会挂掉电话,后来慢慢地她会听多几分钟,为的只是多听一下尚怀邦的声音,那怕他永远只有那一个喂字……。
再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开始会隔着电话无言沉默着,依然是苏梵打给他,然后尚怀邦只喂了一句之后就安静了下来,他们虽然谁也没有出声,却也谁都没有挂掉电话!他们就这样隔着电话听着彼此的呼吸,感受着彼此的存在,一直到苏梵难过了挂掉电话为止。
其实苏梵每次到最后都会忍不住哭的,因为她知道尚怀邦其实早就知道是她打给他了,可是他却从来都不肯开口和她说一句话,那怕他一直没有挂电话,那怕她一直在等他开口,他却始终不肯给她一个解释,那怕任何一句最简单的解释,他甚至连开口喊她一句梵梵,或者小魔女都不肯!尚怀邦的狠心确实让苏梵好绝望好绝望。绝望到每一次打完无声电话后苏梵就必定会回去伤心大哭一场,只是第二天,苏梵却依然会在那个固定的时间点打给他。
尚怀邦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已经18点50分了,他放下手上的所有工作专心地等着苏梵的来电,这一个多月来苏梵每天都会固定在晚上7点钟就给他打来无声的电话,虽然每一次打来她都不曾开口说过任何一句话。可是那怕只是这样隔着电话他也一样能够感受到她的气息甚至她的心情。虽然没有任何的言语,只是这样听着她的呼吸声他却已经能够感觉到她的喜怒哀乐!这种感觉已经让他很满足了,这也是他们分开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那么近距离地感觉到她的存在,这种感觉真的让他好激动也好开心。所以现在等苏梵的无声电话已经成为尚怀邦每天最大的精神支柱了。
‘铃铃铃……’,果然,七点准时手机就响起,尚怀邦露出了轻松的笑容,这个小魔女比他想象中要执着的多。他一如既往地按下接听键,说了一声喂,然后就沉默了下来。
空气里安静得仿佛都能听到他们彼此的心跳声了,尚怀邦隔着电话感受着苏梵的微微呼吸声,心暖暖的,他忍不住在心底对她说:‘梵梵,我想你了!你还好吗?’
苏梵也隔着电话感受着尚怀邦的呼吸声,心却默默哀伤着,她忍不住在心底对他说:‘大坏蛋,为什么你明明知道是我,却从来都不肯开口说一句话呢?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我的心好痛。’
苏梵掉眼泪了,因为她的心真的痛了,连带着呼吸声也变沉重了。尚怀邦也马上就感觉到了,他的心也跟着揪痛了起来,他心急在心里对苏梵说:‘小魔女,你怎么了,是不是又哭了?你很难过是不是!不要哭,我爱你!大坏蛋永远都爱你。’
苏梵继续掉着眼泪,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哭出声来所以只能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硬生生把自己的哭声捂住。可是,尚怀邦分明还是感觉到了她的哭声,他的心痛得无法言语。
‘小魔女,别哭,乖,大坏蛋就在你身边,我一直都在你身后的,别哭,我爱你!我爱你!’尚怀邦在心底不断地安抚着苏梵。
苏梵因为哭泣整个人都微微颤抖着,连带呼吸声也在不断颤抖,听得尚怀邦的心也跟着不断颤抖着,他强烈感受到那一刻苏梵心底的悲伤和无助,就在他差点忍不住就要出声的时候电话却突然就断掉了。
‘既然你已经不爱我了,我又怎么还可以继续去打扰你和别人的幸福呢?我其实早就应该走得远远的了?苏梵,你醒醒吧!你这样做除了伤自己的心之外又还能得到什么?他已经是有妇之夫了,难道你还要继续纠缠下去吗?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呢?’苏梵伤心地跑出了士多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