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盛夏,荼蘼未老(19)
第十九章:狼狈
叶颖笙担心的瞥向窗外,发现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两天前刚立了秋,今天就开始下起了小雨,以后会越来越冷的把,不知道倾倾她怎么样了。
另一边,拿到自己包的陌倾倾并没有给任何人打电话,也没有打出租,就这么漫无目的的游荡在街上。刚走出别墅区,就下起了小雨。虽说只是刚立了秋,这雨已经有些凉了。陌倾倾拿起手机,看着通讯录里的号码,又关掉了手机。活了二十年了,有点伤心的事,竟然不知道给谁打电话,自嘲的笑了笑。朝着刚刚行走的方向继续走。
不知不觉已经天黑了,陌倾倾走到了城市里最喧哗的地方,汽笛,行人,霓虹闪烁,好像都在嘲笑陌倾倾的狼狈。
陌倾倾埋着头,蹲坐在一个广场的边缘。旁边停下了一辆车,从车上走下来一个穿白色西装的男人。递给陌倾倾一个咖啡色的手帕,陌倾倾抬起头。看见了尚瑾诺温润柔和的笑容,看了一眼,继续趴在自己的臂弯里。
从尚瑾诺的角度看陌倾倾,实在是狼狈至极。小雨已经把陌倾倾的衣服打的半湿,头发也有一些湿。手指泛红,在第一场秋雨里瑟瑟失神。尚瑾诺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他印象里的陌倾倾根本不是这样的。
在晚宴上的古灵精怪,花园里的静谧优雅,扮学生的青涩单纯,和自己商谈时的高贵疏离,在山上的亲切神秘,遇险时的冷静沉着,受伤时的坚忍,说出真相的睿智。而今天,她狼狈的让人心疼。
尚瑾诺不顾陌倾倾的反抗,把自己的西装披在陌倾倾身上,强拉着把她塞进车厢。
把陌倾倾带回自己的公寓,放好热水让陌倾倾去洗澡。陌倾倾纹丝不动,眼神空洞,不知道在看什么。
尚瑾诺无奈了,对陌倾倾说“陌倾倾,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陌倾倾好像听到了他的话,抬头好了尚瑾诺一眼,洗澡去了。
浴室许久没有传出一点声音,陌倾倾泡在浴缸里一动也不动的。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裂开了,鲜血逐渐把浴缸里的水染上了一丝妖异的红色。陌倾倾浑然不知疼痛一半,像一个玩偶一样纹丝不动。直到手机铃声在浴室里响起,陌倾倾才回过神来。是白季落的来电,陌倾倾刚一接到电话,就听见白季落急切的声音“你去哪里了,怎么没有再家”
家?对于陌倾倾来说。唯一一个能称之为家的地方,就是有他们五个人的地方了吧,曾经期待着找回自己的亲人,现在却想着如果没有找到陌家人,起码她对亲人还有最后的一点期待。
陌倾倾揉了揉发涩的眼睛,说“我没事,今天先不回去了”说完,就挂了电话,生怕白季落听出她的声音的不对劲。
陌倾倾回头的时候,浴缸里已经是血红色的了,没办法,只好用淋浴洗了洗身上的血红,把浴缸的水放掉。
陌倾倾或者浴袍出来的时候,浴室外的床上整齐的叠放了一套女式服装。
换上衣服,陌倾倾在公寓的客厅看见了正在做饭的尚瑾诺。尚瑾诺一回头,就看见了伫立在房间门口的陌倾倾。雪白的上衣上浸上了一点红色,尚瑾诺马上放下自己手中的铲子。在客厅的电视柜下面找到了纱布,递给陌倾倾。陌倾倾疑问的看着尚瑾诺。
尚瑾诺呵呵一笑,指了指陌倾倾的上衣“你一直这样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吗”
很闲散自然的语气,无论什么时候,和尚瑾诺在一起,总是能有一种很轻松的感觉。
陌倾倾接过纱布,一转头回到了房间。刚刚洗过的头发还没有干,被陌倾倾一甩,在头发上的水珠,竟然甩到了尚瑾诺的衬衣上。空气中带着洗发露的馨香,在尚瑾诺身边游荡。手中还残留着陌倾倾手的冰凉的温度,尚瑾诺摇了摇头,又是一个笑意,不同于一前疏离,公式化的微笑,这次尚瑾诺的笑更带着开心和宠溺。
换好纱布的陌倾倾穿上了房间里的浴袍,宽大的浴袍更显得陌倾倾身材娇小。
陌倾倾斜倚在门框上,看着尚瑾诺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这也许就是她想要的生活,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了什么变化。人总是想要追求更好的生活,更高的理想,为了自己的欲望而努力,同时也掩盖了自己发现生活的目光。
陌倾倾的手抚上自己的眼睛,手带着冰冷的温度,刺激着陌倾倾的皮肤。曾经,端木修就这样抚着自己的眼睛,不同于陌倾倾的手的冰凉,端木修的手在那个时候带着温热的温度,他说“人的眼睛不是用来看见血腥和杀戮的,它是用来发现美好和快乐的”陌倾倾不知道端木修说的快乐和美好在哪里,不过,不久以后,这双眼睛,就只能看见血腥和杀戮了。
尚瑾诺把做好的饭菜端到餐桌上,陌倾倾坐在尚瑾诺的对面,两个人都安静的吃着饭,谁也没有说话。
两个人就这样安静的度过了一个晚饭的时间。
在吃完晚饭以后,陌倾倾想离开,尚瑾诺却并没有让陌倾倾离开。尚瑾诺说“今天晚上你就先住在这里,明天再说”
陌倾倾没有拒绝,她并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
晚上,躺在尚瑾诺公寓的客房里。在黑暗中陌倾倾的眼睛映着微弱的光。头发散落在枕头上,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一般,一动也不动。如果不是她睁着的眼睛,恐怕真的就以为她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