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小小劝说了很久,弥月才松了口,愿意让吴亦舟见她了。
吴亦舟知道这个喜讯时正在吃午膳,他手一抖,碗筷就掉到了地上。他兴奋地站起来,“真的吗?圣女真的愿意叫我了吗?”
因为他的动作太大,身上的云锦袍都沾到了菜汁,白色的袍子沾染上了一团黄色的油渍。
吴亦舟没心思去管衣服脏不脏的事情,一心想知道是否弥月是真的愿意见他了。
得到准确回答的吴亦舟高兴地把桌子掀了,然后欢喜地跑回屋子里换衣服。
容小小没想到吴亦舟能把满桌子菜给掀了,坐在吴亦舟对面的秦修被泼了一脸一身的菜汤,就连容小小身上都被波及到了。
秦修的脸刷地黑了。
容小小依旧是很淡定,她淡定地从袖口拿出一方手帕,擦干净秦修的脸。
“亦舟还是个孩子,你可千万不要放过他。”
秦修的唇勾了勾,“放心,我绝对不会,”他咬牙切齿道,“轻易地放过他!”
吴亦舟被打的鼻青眼肿,身上新裁的衣服被墨汁染成一团一团的,被黑着脸的秦修提着领子扔到了弥月的房间里。
吴亦舟从地上爬起来,整理整理自己的衣服,露出自认为风流倜傥的笑容。
秦修是真的很生气,虽说下手没用十分力气,但对于娇生惯养的吴亦舟来说,已经十分重了。
脸肿成猪头的吴亦舟怎么笑都是一副十分滑稽的样子。
带着面纱的弥月“噗嗤”一笑,合上手中的书,温柔道:“怎么成这样了,是不是又惹了侯爷了?”
弥月用手轻碰吴亦舟的脸,他脸上的红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下去,少顷便恢复成了那个翩翩如玉佳公子。
吴亦舟有些惊讶,挠着头发“嘿嘿嘿”直笑,坐到弥月对面眼连眨也不眨的盯着弥月。
弥月会意地解下脸上的面纱,露出一张鬼颜。
原本白净的面皮被黑色的伤疤和新长出来的粉色嫩肉交替,整张脸又黑又红,十分恐怖。除了眼睛仍旧是那双如水秋瞳,嘴唇歪了,鼻子上全都是新长出来的嫩肉和黑色的死皮。
一笑,就跟恶鬼一般恐怖。
吴亦舟确实没有任何嫌恶的神色,眼眸中是满满地心疼,“现在还疼吗?”
弥月把面纱戴回去,“不疼了,只是在新肉长出的时候有些痒。”
“怎么样,你现在有什么感觉?”弥月道。
吴亦舟没说话,只是掏出一把匕首,拔下刀鞘,用湿巾把刀刃擦了擦。
弥月疑惑地看着吴亦舟的动作,正想开口询问他要干什么,只见他拿起匕首,就要往自己的脸上划。
弥月睁大眼睛,手中迅速弹出一丝神力打向吴亦舟的手腕。
手腕突然受击,虎口一颤,便握不住匕首。随着“哐当”一声匕首便落到了地上。
“你要做什么!”弥月愤声道。
吴亦舟揉着通红的手腕,面无表情道:“你既然觉得我会因为你容貌的事情而不再心系与你,那不如我也变成一个相貌可怖的恶鬼,如此你便不会怀疑我的真心。”
弥月闻言,慢慢地揭开自己的面纱,说道:“小小曾跟我讲过一个故事名为《大话西游》,想必她也给你讲了。里面的紫霞仙子曾说过,‘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总有一天他会驾着七彩祥云来接我。’
结果她的意中人真的是个盖世英雄,只是这个盖世英雄拯救了世界,却没有拯救她的爱情。
我一直以为我的意中人应该是个在沙场上厮杀的英雄,抛头颅,洒热血,是个顶天立地铁骨铮铮的汉子。”
她笑了,然后伸手在面颊旁边捏住一块皮,揭开后露出那张圣洁高贵的容颜。
如雪莲般清冷纯美的容颜此时笑的灿烂无比,“没想到,我的意中人并不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却是一个真正有责任心敢于面对自己内心的真男人。”
吴亦舟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牵住弥月的手,两人对视着,仿佛世界上此时只有他们两个人。
容小小对于弥月的脸完好无损这件事并没有震惊的表现,很淡定。
“这个啊,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容小小淡定说道。
吴亦舟不干了,“阿姐,你早知道了为何不告诉我!害我担心了这么多天。”
容小小不想听吴亦舟叨叨,把问题踢到了秦修那里,“问秦修,他不让我说的。”
吴亦舟怕死秦修了,自然不敢去问,只能缩着脖子自个儿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最后是弥月拍了拍吴亦舟的手,说道:“侯爷应该是在矿洞就知道了,那时候我的伪装做的很粗糙,侯爷敏锐,应该是当时就看出来了,只是没有揭穿我。”
吴亦舟看向秦修,秦修淡淡地点头。
“其实我也只是临时起意,当时在矿洞时出现消金水也是偶然,灵光一闪,我就想到了这么一个办法。”
吴亦舟伸出手捏捏弥月的鼻梁,温柔笑道:“你啊,可瞒得我好苦。”
弥月也笑了,两人互相打闹着。
容小小和秦修对视一眼。
哎呀在我面前秀恩爱!这我就不能忍了!
容小小桃花眼含水,润润地用眼神勾了秦修一眼。舌尖不经意划过嘴唇。
秦修咽了口口水,不自觉地走到容小小面前,捧起那张美艳到极致的脸,深深地吻了下去。
唇舌交缠,相濡以沫,啧啧有声。
一旁打闹的弥月和吴亦舟惊呆了。吴亦舟拉起面颊泛红的弥月,一溜烟不知道跑到哪里了。
两人吻完,唇舌间拉出一条暧昧的细丝。
“小小,”秦修低下头和容小小额头抵着额头,“你真美。”
容小小想起上次秦修说这句话以后她一天没能下床,升起警惕之心,拿软若无骨地双手抵住秦修的胸膛,不想让他做进一步的事情。
“青天白日的。”容小小红着芙颊,嗔怪地瞪了男人一眼。殊不知在男人看来,这样的眼神不是拒绝,而是邀请。
秦修横抱起容小小,一路疾行……
再说起可能被很多人遗忘了的西南王。
西南王被吴默涵连夜送出云城,藏到西南一个很小的封城中藏起来。
西南王其实并没有遭到什么虐待,反而是好吃好喝地养着。看守西南王的守卫其实是忠于西南王,不过是他们的家人都被吴默涵看管起来,不得不听命于吴默涵而已。
吴默涵要求他们用刑来逼问出王印的下落,结果他们只是象征性地问了问,并没有用刑。
吴亦舟的手下查找到这里时,他们也没有反抗,而是护送西南王到了西南王府。
西南王没有怪罪他们,反而更愿意让他们当他的侍卫了。
于是吴亦舟和弥月正在卿卿我我时,一个笑眯眯的老胖子背着手现在他们两个旁边惊奇地看着他们时,吴亦舟和弥月都吓了一大跳。
在吴亦舟完完整整地看了自己的爹没有任何地方受伤时,就放下了心,给他爹介绍他媳妇儿。
吴亦舟得意洋洋地介绍,弥月脸红红地拜见公公。
西南王对弥月很满意,再知道了她是圣女,西南王就更满意了。
“不错不错,”西南王背着手笑眯眯地点了点头,从怀中拿出一个荷包,打开荷包里面是一方手帕,打开手帕则有一个晶莹剔透的碧玉镯。
西南王把碧玉镯放到弥月手中,“这是小舟母亲的手镯,她曾说要把这支手镯传给儿媳妇,现在,它是你的了。”
以西南王的收藏手镯的方式来看,西南王对这支手镯十分地珍爱,对吴亦舟的母亲也是用情至深。
所以说这个手镯代表的意义不光是母亲对儿媳妇的一种认同,也是这种深情传递的一个媒介。
弥月珍重地收下手镯,点头道:“我定会好好珍惜这支手镯。”
西南王点头,“这就好,这就好。”说完就离开了。
至于吴默涵所说的那个什么他才是世子的话,已经被证实了是有人收买了他的奶娘所故意传递给他的讯息。
吴默涵知道真相后面如死灰。
吴亦舟和弥月的事情圆满解决,几人准备再逗留几日让这对小情侣好好相处一些时间再回京城。
毕竟这次弥月出京城身负使命,虽说是秦修胡编乱造地骗西侯渊的,但也是要回京城陈述使命的。
毕竟弥月和吴亦舟下次再见面可能会是很久以后。
可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的。
之前准备进西南王府探查究竟时容小小写了一封书信陈述了这几个月在东南的情况,让杭平和杭宁先回京城带给容凌和西朦,省的他们为她担心。
正在他们要启程的前夕,荆楚深夜突然来到西南王府,带来容青祺亲手书写的信。
容小小已经睡着了,秦修起身看的信。看完信以后,秦修眉头一皱,然后轻声叫醒容小小,道:“小小,醒醒。”
容小小迷迷糊糊醒来,道:“怎么了,这么快就要吃早膳了吗?”
秦修叹口气,说道:“小小,京城出事了!”
容小小猛然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