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已下，暮色渐起，离成国边境已经很近的一条小道上，有两个疲惫的身影。
“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后面的身影开口说道。
这两人自然就是应启和应召。
“那几个老头啥意思？不让我学艺就算了，还让我跟着你出门，寻什么机缘。妹的，累死了，不走了。”这人却是痞赖性子，说完当真就坐在了地上。
“哥，我的好大哥，这事我也跟你解释了很多遍了，你不适合修炼我们楼内的术法，老祖也是对你好。”应召也是一屁股坐在旁边。一路行走，却真是苦不堪言。
如今，成国打仗，这些边陲地方，人烟渐少，有时走个几天也不见一个鬼影，白瞎一大堆黄金白银没有用武之地。
“咕咕咕，”“丢了丢了，这些玩意有啥用？重的要死，一点儿的用场也没有。”这应启，取下背上的包袱，随手一丢。包袱散开，有银票，有金叶子。还有一些细散的碎银子，就是没有衣物。“赶紧去弄点吃的吧！呆着干啥？”
应召一阵苦笑，这些黄白之物，也是应启在楼内搜刮的。当时听着应启的问题，却是不知道如何回答，正想着如何搪塞过去，却感受到贤祖的灵识传音。
当他上到顶楼，听到贤祖的决定，他有点目瞪口呆，不知所措。虽然知道自己的破阶机缘不在这里，但是，应启哥跟着自己出去这算怎么回事？
当他回到应启那里，一盘子饭菜已经被应启干完了。
“哥，这是衣服，还有，贤祖让我带你出去。”这种事情，虽然不可思议，但是应召也不好隐瞒，只好老实说道。
“去哪？我不去！”当时这厮以为要送他回皇宫，自然不肯答应。
“不知道去哪儿，我破阶在即，机缘却不在成国，本来是要出去。只是，贤祖让我带着你。”应召老实的说道，只是内心却也是不肯，抛开别的不说，只说一条，应启与普通人一样，破阶之路，机缘也是伴随着风险。到时候破阶的时候，自己如何顾得上应启？如若有个好歹，贤祖定然不会轻饶自己，而且，自己身为弟弟，哥哥有事，自己内心定不好相于。
“觉得我拖油瓶？”看着这个便宜弟弟，应启自然一眼看出他的顾虑。“没事，说不定，你还得指着我呢！”
“贤祖已跟皇室宗亲说了，太子已死。这下，也不会有人来保护你了。而我，早在我进楼的那刻也就死了。只是，这一趟，却不知是个什么样了。”应召虽然未曾出楼，但是他多少在皇城生活过，他也有所耳闻他的“父皇”正在亲征，这一趟，路途注定了不太平。
“嗨，我以为多大的事。没事，这一路，你指着我。我带你破阶！”应启却不这么想，太子这个身份却有多般麻烦。自己从联盟来到这里，其他的事情不记得，但是从灵魂到来的方式，想来，两方之间，必定不是亲和状态。而且，将军被抓，这更加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太子这个身份太过于引人注目，如若有人关注，难免会行差踏错，漏出马脚的。到时候，不仅将军救不到，自己也得玩完。
想到这里，应启又回想了起来。这个将军到底是个啥玩意，自己一点儿关于他的记忆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倒是开始在慢慢回想起来。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那么一天，想到这里，也就作罢。
“有没有，黄金白银之类的？”要出行，钱财自然必不可少，这个应召以前是个皇子，现在进入楼内，想来没有出过门一次。
“不清楚，三楼是放杂物的地方，每年年祭，贤祖都没让我们出面，只是事后要龙行老祖把遗留下来的物品搬到了三楼。”应召有些疑惑。出门在外，不该是带着武器法器之内的吗？带黄金白银干啥？
却不曾想到，这些玩意在自己两人出门后也方便了不少，离峄城八百里内，没受战火波及，一路过来，吃喝用品，不曾担心。
只是麻烦也多，财不外露，这两人，带着一个包袱的黄白之物，出手阔绰，肯定有蟊贼盯住，好在有应召这个九阶法师在身旁，一路走来，竟也相安无事。
开始，这应启也是开心，这么多人和物，比在楼内憋着可稀罕的多。而且，都是鲜活的，充满生气。这应召也是差不多，自生下来，就没有如此自由过，不是在皇宫里憋着过童年，就是在楼内憋着学艺，哪里有时间出来，就算有时间，贤祖也定然不允。
高兴的日子，也过得极快。这不，这两人已经到了成国边界了。荒无人烟，鸟不拉屎的地方。
“哎，我说，好歹你也是九阶的法师，我累也就算了，你咋还不动？赶紧去打点野兔野鸡过来啊！”这应启也是饿绿了眼，说话有气无力。
“得，哥，我说咱们出来跟着商队走多好，你可非要拉着我满山跑。咱们连个正经身份也没有。过关批文也没有，现在，成国战事日紧，关口守的严，没有地方批文，咱们成天在这深山老林里蹿，这啥时候才能过了边界？”难为他一个法师天天满山乱蹿不说，自己还成了一个打猎的了。这法师可是个稀罕货，在哪个国家不是得供着？出门在外，都是随行的武士和仆役帮忙弄吃食，哪里会亲自去打猎的。再说，这些灵力，可不是凭空出来的，用一分少一分。自己天天跟着应启满山乱窜，也没有时间去打坐恢复，你说晚上总要休息的撒，那就有时间了。这一天天的乱窜，坐那儿都能睡着，还咋打坐？这不，自己还是个小小的九阶法师，连修行的门都没进，意桥更是没搭上，自然不能边走边补充灵力了。
“你这是怪我咯？跟着商队咱们就能出城出关了？这里可不比峄城附近，钱财开路自然走得通。这里是边界，查的多严，你给他塞钱，他也不敢放你过去的。别扯了，赶紧去弄点吃的，饿死了。”这个便宜老弟也不好好想想，自己两人从天心楼出来，浑身被撸了个干净，就俩包袱的黄白之物，连一件换洗的衣服都没给。想来要不是这两包袱黄白之物，恐怕走到这里都难。
此时也已月上眉梢，背风的土堆后，一堆篝火旁，一人坐在火旁，烤着脚，另一人却在不远处处理着一只野兔。
“哥，我们出了这边界，去哪里？”应召低着头，老实的给兔子剥皮。
“不知道，哎，你这生火的术法咋弄的？”应启却是很好奇，这玩意真是神奇，随意打几个手势，就见食指上窜起一束火苗。
“往东就是楚国，往南就是蜀国。楚国正受战事，去哪儿，麻烦不断。蜀国也是楚国附属国，去哪儿也不太好。”应召分析了一下，这两个国家都不好相于。去哪个都不智。
“合着，咱们在原路返回？然后再走个十万八千里，去西北那几个贫瘠的国家？咱就去楚国。”应启也并不是漫无目的走，他去楚国是奔着苦无寺去的。
自己这身情况，应召也私下跟他说过，体魄之路已断，术法之路不通，修行肯定不成。但是他神魂又特别强大，万年难遇，不修行又着实可惜。
成家传承已断多年，后面自行研究出来的功法，自然没道理给这两颗种子学习。应启不用说，给他练，他也练不出门道，可能到死也进不去门道。应召就更不能给，他慧根强大，万事一点就透，此功法只到筑基，结丹之后全无。以他性子，必然将会推演其后功法，如若成功尚可，若不成功，他成家可负担不起。
这块大陆就是个牢笼，贤祖他心知肚明，以前来到这里的大修行者不少，以后来的更不会少。虽然来到这里就会被压制成结丹，实力下降，但是其传承并不会被压制。若是有幸找到一份传承或者心法，实力达到结丹，那么离开这浑源大陆也并非不可能。
自然是实力达到结丹就是不是能出去，这还两说，但是，这肯定是能出去的。只是这些法子，贤祖现在是不会告诉他们的。
“去楚国？那个伤你的人，很可能就是来自楚国，这不是自投罗网吗？”应启有些担心。
“这不是有你吗？再说了，我现在已成普通人，太子已死，他就算抓到我，杀了我又如何？还能影响这次战事不成？”这些都是小事，他因为受伤太重，后又经过灵力冲刷，加上这个新灵魂的影响，面容已不如以前一样。再说，他不会去楚国内部，只是去楚国边陲孤山苦无寺的，想来，不会碰到那个杀自己的人。
“但是。。。”，应召还是觉得不妥。
“别但是了，赶紧来烤上，你这一天磨叽的，跟个姑娘一样。这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了。”应启说完就不在理他，靠在土堆上假寐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