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经?难道我们现在很不正经吗?”杜晓娥有些想笑,李逸心里想的什么她是很清楚的,但还是认真地说道:“除了你说的这个办法,我们也想不出别的办法来了,药力还有办法逼出来,但是对方下的术,就不知道该怎么解了,而且,光逼出药力也没有用。”
李逸皱着眉头,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吗?难道,真的要那样?不行,如果真对银银做出那样的事情,恐怕不等老头来找我算账,银银第一个就得暴起杀了我,毕竟是一个女孩子家的清白,怎么可能因为救她这个理由就让她心里完全没有芥蒂呢?恐怕换成哪个女人也不能吧。
“我觉得小娥姐说的对,既然我们都没有别的办法,那就只有用你的办法了。”施贝娜点了点头,赞同道。
“你还在犹豫什么?难道那东西很重要吗?比命还重要吗?但如果你不那样做,人死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杜晓娥拉了拉李逸的肩膀,见李逸依然犹豫不决,继续说道:“别的不说,现在我们都没有别的办法,也只有两个选择了,第一,做,她活下来了,第二,不做,她死了,是做个禽兽,还是连禽兽都不如,你选吧。”
让银银死?而且看着她死在自己的眼前?这怎么可能!虽然跟银银相处的时间不长,可她的美丽善良深深地感动了自己,哪怕她对于自己来说是个陌生人,也不能看着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死去啊,估计哪怕一条狗,在它要死时恐怕也有很多人出手相助,更何况是一个人,活生生的人?对于这个只有两个选择的选择题,李逸顿时就明白哪一个选择更加重要。
一个就是一层膜,另一个是一条命,换做是谁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好吧,我做禽兽。”李逸轻轻叹气,终于是坚定地点了点头,如果银银醒过来,知道了前因后果依旧恨我的话,那就让她恨我吧。
李逸承认自己是很好色,有很多的缺点,但唯独一点,他不是小人!不会趁人之危!不会做让自己心中有愧的事情!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不会做!
“没关系的,放轻松,坚持一下就过去了。”杜晓娥拍了拍李逸的肩膀,不等李逸说什么就出去了。
难道另有其人?
水银银心中升起一点希望,但紧接着,这股希望又被恐惧和茫然打消了。
如果不是那个变态,换作另外一个自己不认识的,同样也会感觉到恶心的人,那又该怎么办?虽不至于要一辈子从一而终,可她也不是随便的女人啊。
迟疑的脚步声终于停止了,有人在拉着门把手开门。
慌忙闭上了眼睛,但水银银又飞快睁开了眼睛。
一定要看清楚那个人是谁,只要不是那个变态,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估计他还不至于会把自己怎么样——已经那样了,还想怎样?
门开了,两道目光刹那间碰在了一起。
“啊……”
彷佛是松了口气般的叹息,发自于水银银的口中。
不约而同,来人口中也发出一声短暂的叹息。
那是一种微微带着慌乱和飞快的故作镇定的叹息。
水银银心里的确松了口气,来人不是那个变态,更不是自己不认识的人,是他,是那个自己有些好感的李逸。
还好,至少没有失身给自己连一点好感也欠奉的人,也没有失身给自己完全陌生的陌生人。
李逸紧紧攥着门把手,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忐忑地不敢进来,却也不敢出去,就在那站着,喘息着,犹豫着。
水银银偏过了目光,怔怔看着窗帘上的阳光,半晌淡淡问道:“李……李老师,真的是你?”
又是一阵让人无法接受的沉默,他嗫嚅着说:“是我。”
水银银彻底松了口气,但很快的,心里无端的委屈和后怕又占据了心田。
只听李逸轻轻道:“那个,早餐都买好了,要不……”
水银银在茫然中,也觉到了一点点些微的欢喜,咬了咬嘴唇,尽量用平淡的口吻道:“你,你先出去,我要起来。”
轻轻的脚步声,而后便是轻轻的咔嚓的一声,那是门被锁上的声音。
水银银浑身没有半分的力气了,她想用最正常的状态起床,下地,出门,而后面对自己生命中的这个第一个男人。
可她做不到,小说里电视中女主角在初经人事之后那种用心做出的平静和平淡,她没有做过,也做不来。
至少,她不知道自己能做到那样的话,自己还会不会是自己。
是要跟他谈一谈吗?谈什么?让他负责?
水银银忽然笑出了声,她不知道他刚才进门时的犹豫是为什么,但她情愿认为那是他不愿意负责的态度,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想过要对自己负责,因为或许在他心里,昨晚只是占了一次便宜,仅就这么简单。
再想想自己昨晚的状况,就算明知人家是占自己便宜了,那又怎么样?难道要跟人家说,当时你可以那样那样,根本用不着跟我上床?
这样的话,水银银说不出来。
或许在自己心里,还应该感恩人家,毕竟是因为人家,自己才没有失身于那个变态,没有把清白的身子让那个变态占据了,没有让自己从此要跟那个变态的生命牵扯上某方面的联系。
至少,人家是救了自己的,而这个男人,至少是自己隐隐朦胧地喜欢着得,有点好感的。
既然他没有把自己当回事,那也不必要跟他说什么了,小说里多的是发生这种事情之后风淡云轻的女人,想必现实中也会有的,自己为什么做不到呢?!
水银银怔怔又看了一眼落在窗帘上的阳光,心中有了决定。
自己的路自己走,自己的命自己扛,无非不过是没有了一层膜,算得了什么事情呢?今天的太阳已经照常升起,明天也不会因为自己经历了这么一点事情就不会从东山上冒头,与其用这件事来跟他谈什么而让他觉着自己在跟他谈什么条件,不如把一切都交给时间和缘分。
自己绝不可以轻贱自己,这样别人才不会轻贱你。
但尽管这个主意拿定了,可水银银却觉着更加委屈了,她想到了放纵——当然,并不是要堕落,只是想麻醉一下自己,好让昨夜的事情从自己的记忆中淡化出去。
又是一个莫名好坏的夜,不知道将要发生的,是好的还是坏的事情。
水银银茫然在街头走着,不知道要往哪里去,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去,只是这么走着,想起离开之前的那一幕幕,由不住她泛起委屈和愤怒。
一顿不知道是甜是酸的“早餐”,沉默的餐桌上,李逸和水银银两个相对无言的人,自己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似乎也是在被动地等着他说点什么。
可他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一句话一个字都没有说。
而自己,也就那样沉默着了,沉默着熬着时间,等着时间的过去。
一顿简单的饭,从下午吃到了华灯初上,好像要将把碗里的米粒都数清楚似的,两个沉默着各自想着自己心思的人,最终在门口决定分开。
他去干什么,水银银想过,现在也还在想,但自己要去干什么,他想过吗?
水银银不想去想这些让自己烦恼的事情,更不想想起那个占有了自己的第一次的李逸,可她忍不住,或者说,他没办法不去想。
委屈和难受越来越重,终于让水银银在经过一家酒吧的时候站住了脚步。
她忽然想起这世上一种奇妙的东西:酒!
麻醉自己,让自己沉醉在酒精之中,或许再一次醒来之后,这些烦恼,也就已经不再是烦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