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是在对待一样稀世珍宝，楚歌动作轻柔挣脱两人的双手，在两人诧异的目光中，温和的笑着……
这一笑，让邓雪含两人都呆愣住了，她们想过楚歌很多种反应，唯独没有现在这种！
这种带有赞扬，就好像是一名父亲在向同事炫耀自己儿子考了满分时，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
楚歌一直笑着，没有声音，却让学生们慢慢的安静下来，就和邓雪含相同，学生们被楚歌的笑容给弄懵逼了，他们也想不明白他到底在笑什么？
“你在笑什么？”作为代表的何飞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我笑，是因为我很高兴！”虽然没有将何飞放在眼中，但楚歌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得到楚歌的回答之后，何飞看他的眼光已经转变为看精神病人的目光，带着一丝怜悯……
可不是么，被一群人指着鼻子唾骂，不生气不说，竟然还会觉得高兴，这种人除了有特殊癖好的，也就剩下神经病患者了吧？
何飞有纳闷的想着，“难道说，这家伙的心理承受能力如此脆弱？就这样简单的被气疯了？”
不光是何飞，就连陶曼绿也都以为楚歌是被气晕了头，赶忙走上前抓着他的手，一脸紧张的问道：“你没事吧？不要想太多！学生他们只是不清楚事情的真相而已，我和雪含姐一定会帮你正名的！”
感受着陶曼绿关切的目光，楚歌怎么会不明白她想歪了，哭笑不得的说道：“我没事，我是真的感觉很高兴！”
“嗯？”性格稍显冷静的邓雪含，在仔细观察楚歌的神色之后，发现楚歌的确和他说的一样，看起来并无恼怒之色，便问道：“那你到底是在高兴什么？”
“我高兴的，当然是因为他们在骂我咯！”楚歌抬手指了指因为观察状况而暂时陷入沉默状态的学生们，笑容不减的说着。
“呜呜”一声咽呜，陶曼绿忍不住泪眼婆娑的说着：“疯了，疯了！他真的疯了……”
“喂喂！”楚歌赶紧打断她的瞎想，说道：“我可没疯，我这么说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一名学生忍不住高声喊道：“你丫的该不是极品吧！那种喜欢被人辱骂需求快感的……”
“呸！”被人当做极品，楚歌也不恼，笑骂着说道：“小小年纪不学好，成天瞎看些什么小电影呢？口味还挺重！”
被反驳的学生，看着都周围人看自己的目光有了变化，赶紧缩了缩头，不在去做那出头鸟。
看着大家在等着自己的解释，楚歌丝毫没有胆怯，侃侃而谈：“首先，我要说明一点我既没有疯，也没有特殊的癖好。”
“但我会感到高兴的原因，的确是因为你们现在围攻我的举动。”
“这是为什么？在回答这个问题前，我想先问你们一个问题。”楚歌抬手指向一个方向，继续说道：“她是谁？”
她是谁？
学生们在楚歌的牵动下，看向了那个方向，在那里邓雪含正一脸淡然的站着，至于她心中是如何一脸懵逼，那倒是无人知晓了。
原本还以为楚歌会说些什么的同学们，顿时不满了！
她是谁？邓校长呗！学校的最高权力者！
至少是学生眼中的最高权力者！
这是每个学生早已知晓的事实，楚歌这个时候拿来提问，那不是没事找事嘛？
没有人回答！
但自觉被挑衅的学生们，怒气依然上升到一个新的境界。
时间已经过去很久，越来越多的学生收到消息后向食堂赶来，不论他们事先是否知晓事情经过，不管他们是来看热闹，还是为了正义打抱不平，此时他们的心中都有了一个明确的敌人……楚歌。
就好像没有察觉到同学们越发不善的目光，楚歌继续说着：“看来你们都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那么下一个问题，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谁？
一个保安！一个枉顾学生性命，好大喜功的保安！
答案在学生们的中心浮现，而更多人在身旁人的提示下，更是了解了楚歌另一层身份……邓校长的未婚夫！
依然是没有人回答！只是餐厅内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学生们看楚歌的目光更加不善！
楚歌却是满不在乎，这些学生们眼神中的情绪变化，已经给了他最好的答复，为了给最好的时机添一把火，楚歌以极其欠扁的姿势挽着邓雪含的腰，然后高抬着下巴，不可一世的说道：“没错！我还是你们邓校长的未婚夫！”
“那又怎么样！”人群中，受到楚歌的挑衅，一名女生忍不住高声质问着，“这就能成为你草菅人命的借口了嘛？”
“没错！”如有实质的愤怒火焰在学生们的胸口爆开，在女生的起头之后，他们一个接一个的高声质问道：“那又怎么样！”
“那又怎么样！”
如果没有亲身经历，你绝对想象不到近千人的含怒质问究竟会有多大的声势。
巨大的声浪带有着无尽威赫感，如同实质气浪般冲击着目标，站在楚歌身边的何飞和邓雪含三人，都没有逃出波及范围，被震得的面色苍白！
一声接一声，在胸口的怒气推动下，学生们就好像不知疲倦的高声质问着！
嘶吼着！
一颗颗赤子之心绽燃着！
而作为目标的楚歌，就这样坦然的直面承受着这常人难以面对的精神冲击。
在已经不堪忍受，逃离楚歌身边的何飞的衬托下，他的背脊依然坚挺！
他的笑容依然灿烂。
良久，楚歌对着学生们抬了抬手，在他脸上那再次挂起的笑容下，学生们渐渐的安静下来……
“我到是要看看，这个人渣，他还有什么好说的！”所有人都在心底不约而同的想着，“今天一定要把他从学校内赶出去！”
学生们安静下来了，这次楚歌没有在吊他们的胃口，他冲着学生们一脸赞扬的摊了摊手，说道：“这就是我笑的原因。”
“嗯？”
“什么意思？”
没人理解楚歌的意思，大家疑惑的互相望着，希望能从对方哪里得到解释。
“很简单。”收起笑容，楚歌略显严肃的说着：“之前，我就说过，我笑的原因就是因为你们此刻的声讨！”
“正是因为你们明知道我是校长的未婚夫。”
“明知道邓校长是学校最高权力者后，依然能够站着这里指着我的鼻子唾骂我！”
“我笑的原因就是你们的这股勇气！这股没被社会污染的赤子之心！”
“我之前的职业，让我见证了社会中的太多肮脏！被各种各样枷锁限制的大人们，面对着不公平，不和谐的事件时，他们不得不妥协，不得不假装没看见。”
“他们必须要对着无故唾骂自己的上司陪着笑脸，因为这样才能买到明天的早餐。”
“他们必须要面对着上位者的欺压时，自觉的弯曲背脊，因为他们知道一旦反抗，就会有更多的欺压接踵而至。”
“他们在心底清楚的明白，究竟是什么是黑，什么是白，但他们却不能说，不能做！有时候甚至要将自己置身于泥沼，让黑将自己同化。”
“这是大人们的无奈，也是社会的无奈。”
说到这里，楚歌神色一震，激动得手舞足蹈说道：“所以，我很高兴你们能够在这里指着鼻子骂我！能够在清楚明白这样做可能会得罪邓校长的后果后，依然站在这里骂我。”
“你们让我很感动。”楚歌的声音中有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这让我觉得事情还没有那么糟糕，未来还有希望。”
楚歌的心底，还有一句没有说出来的话，“也让我终于明白，自己和他们的牺牲，并非是为了那些上位者的功绩，也是为了保证这些尚且稚嫩幼苗的成长！”
楚歌的喜悦是发自真心的，是从他之前的职业经历中延生出来的，这会让他觉得很高兴，很感动。
但对何飞，还有那一批学生而言，就完全无法理解了……
不可否认，楚歌说的话，让学生们的心中有了一丝触动，虽然还没彻底接触社会，但平时接触的新闻，听闻，都让他们知道楚歌说的的确是有那么几分道理。
可是，咱之前不是在声讨你么？你这个时候来这么一出，这个时间点上会不会有些纠结？
怪异的纠结感，就这样笼罩在所有学生身上……
至于楚歌本人？他还沉浸在之前的感动中无法自拔……
末了，还是何飞这个成年人率先的反应过来，他原本就不是什么善茬，如果说学生们是赤子之心，那他的心便是早已漆黑如煤炭，哪怕是你有心想要替他清洗，也只会徒劳无功，甚至还会脏了自己的手。
楚歌的话，在何飞看来完全没有任何意义，眼看着学生们有沉寂下去的意思，他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横眉竖眼的说着：“我们这是在说，昨天马玲玲跳楼那件事，你别说些有的没的，试图混淆视线！”
“是的！不管你说什么！你必须要对昨天的事情，做出一个交代！”
人群又开始沸腾，学生们又不是傻瓜，一时的纠结并不能让他们忘记自己的初衷，哪怕楚歌将他们夸的如何天花乱坠，他们的声讨也不会因此结束，他们要的就是让楚歌对此付出代价！
这是必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