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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赠你空欢喜

出了挽秋阁,还要穿过鹅卵石铺成的小路拐几个弯走过几座石拱桥,再穿过一条青花石的大道才能到达相府的前厅。

我爹苏文可是堂堂丰国的首府宰相大人,三朝元老当今天子的启蒙老师,更是国丈大人。相府占地一百亩,在京城最北侧,还是依山而建的。可漂亮了,跟风景名胜似的,改天有空了要在自己家里好好参观一下。

整个相府被四座宏伟的石拱桥分成了四部分,分为正屋厅房和府里家眷的后院。后花园里有一个很大的人工湖还有一处荷塘,亭台楼阁,树木都郁郁葱葱,花儿争奇斗艳。红花绿树,小桥流水,亭台、石板路、绿地与错落有致的花草树木形成一幅美丽的图画,人工湖边上的石拱桥、亭台、阁楼在湖中形成倒影,使湖水显得清澈透明。水面在微风吹动下,泛起层层涟漪,顺着阳光看去,湖面流光溢彩。

景致美丽极了,难怪民间有一句俗语:“天上神仙府,人间宰相家”,这话用在苏家再合适不过了。昨天我只看过挽秋阁的小院子,以为古代真的要比我们的生活环境落后了许多。今天出了门才知道这世上居然有如此的所在,住在这种地方倒也不枉来到古代走一遭了。

虽然苏念秋很少到主屋,一年也就拜见几次父亲大人,我依稀记得,穿过前面的西花园就是前厅了。一边走着一边欣赏湖中景色的倒影,还有很多观赏鱼类游来游去,倒蛮有趣的,悠闲的神态甚至忘了前厅有人急火缭绕的有大事等着我呢。

身侧传来一阵脚步声,回头看,一片阴影出现在我的右方。是有人过来了,跟我并排往前走着。

还是一个大美女呢,别说是闻人煜了,就是我看了也两眼发直动心不已的大美女啊。

只见来人穿着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的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依照礼节,我对着美女弯腰行礼,笑着招呼:“二姐好。”

“念秋,这么客气干什么?”苏惜夏上前一步,亲热的挽着我的胳膊,“爹命人传话来了,叫我们快点去前厅,宫里的人快来了。妹妹,我们快点走。”

说着,迈着大步往正屋而去,还不忘回头搀着亲爱的妹妹我。

外人看起来,这还真是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苏念秋的娘过世的早没人管也就没有缠小脚。我走路已经算不慢了,可是惜夏这标准的三寸金莲居然也可以这么健步如飞的走在我前头,可以看出她心里的焦急和兴奋了。

苏惜夏眼眉之间都是笑意,让她原本标致的五官更加出色了。事发之后美女可不是这样的神态,看来昨天闻人煜好好的安抚惜夏一番了,无非也就是向她保证一定会娶她只爱她一个人之类的男人的空话。

可是刚刚闻人煜去催促我的时候脸色十分不好,也没去找二姐,第六感告诉我事情有变。

看我脚步放慢了,惜夏稍稍顿了一下,回头说:“念秋,快一点吧,别让爹娘等急了。一家人的缘分果然就是不一样,以后我们居然还可以做姐妹。放心,三妹,二姐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美人果然就是美人,哪怕她脸上微微有不耐的神色小嘴微蹙也是这么的迷人啊。

等我们气喘吁吁地的走到正屋大厅的时候,已经一堆人在等在那里了,那么多的眼睛齐刷刷的望过来。

苏府的人差不多都聚齐了:宰相大人苏夫人晋王爷还有一屋子的丫鬟仆役。

歉意的对我笑了一下,惜夏松开我的胳膊,理了一下衣摆这才衣袂飘飘的走进屋去。看看衣着光鲜的苏二小姐的背影,再看看我自己,外衫根本就遮不住里面罩衣的补丁呢。第一次觉得,自己根本就是混进天鹅群里的丑小鸭。

苏夫人拉着惜夏左看右看,满眼都是对自个儿闺女的赞赏骄傲,还分了一个白眼给我,鼻子里重重的哼出一声;晋王爷呢,也很奇怪,望天望地最后在数蜘蛛网,不看我却也没有多瞧惜夏一眼。

二姐眼巴巴的望了他一会儿,闻人煜的颈椎有问题吧,一直望着屋顶,惜夏终于还是失望的低下了头。

宰相爹倒是笑眯眯的,拍了拍惜夏的肩膀,又亲切和蔼的对我说:“念秋,你们来了,大伙儿都在等着你们呢。”

这么多年来,他是第一次这么正眼看我,还用这么亲爹的语气吧?看着眼前这位高官“慈父”,想起自己的父母,一种情绪涌上心头,我压下喉头的哽咽只是对着宰相爹大人说:“父亲大人,夫人,王爷,对不起,念秋来晚了。”

就在我低头弯腰行礼的时候,衣服下摆也跟着飘动起来,很自然地,那个补丁也落入很多人的眼帘了。苏夫人一脸的嘲笑,宰相爹一脸尴尬的潮红,刚准备说点什么却突然听到外面有人报:“老爷,徐公公来了。”

屋里的人顿时都慌张起来了,宰相爹急匆匆的命人大开中门,然后又有几个人在院子里鸣鼓奏乐。苏夫人乐颠颠的带着几个下人在外面摆起了香案,然后才是所有人列队恭迎门外的人进来。

“圣旨到——”伴随着一声尖细的嗓音,一群人涌进了相府。

领头的却是一位斯文白净的太监,他手上托着一份明黄色的物件,我在电视里见过,就是圣旨。接圣旨是大事,好像是要一家子老老小小的一起三拜九叩的,我却不知道,还这么麻烦;还要奏乐摆香案呢,看来天威不可冒犯,连接皇上的圣旨都好似天大的恩赐。

也难怪,一大早宰相爹就去挽秋阁提醒我,闻人煜还亲自跑了一趟。

宰相爹快步上前,对领头的太监作揖:“徐公公,还要劳烦你跑这一趟,真是我们苏家的荣幸啊。”

徐公公面白无须,所谓太监,跟他身后几名全副武装果敢精悍的禁卫军看起来真是有明显的区别啊。只听他说话的声音,就跟公鸭叫似的,听得我鸡皮疙瘩抖了一身。

“相爷客气了,咱家也是奉命办事,这都是圣上的恩宠啊。客套话甭说了,相爷,咱家准备宣旨了。”

徐公公这话一说,哗啦啦的跪倒了一大片,大家却都心照不宣的跪在了我和惜夏的后面,包括了宰相府里的两位最高领导。

今天的圣旨是什么内容明眼人心里都清楚,光看是苏家接旨闻人煜却也跑来凑热气就知道一二了。

不知道该怎么做,我端正的跪在地上,眼观鼻鼻观口,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结果却听得徐公公又尖叫了一声:

“哎哟,王爷,您怎么也在这里?等一下咱家还要去晋王府宣旨呢。”

“就不用麻烦公公再跑一趟了,就在这里把圣旨给了我吧。”闻人煜的声音在我的背后响起,温润如玉,当真就如同他花花公子的美名。

我心里那个气啊,晋王爷,为什么面对我的时候你就是黑着一张脸冷冰冰的声音?这一切,只怕真正的苏念秋早就预料到了吧?

“哎哟,王爷,这样似乎不太好吧?不合规矩啊。”

闻人煜只是一个没有职权的王爷,属于干领薪不做事被架空的那类人。怎么听徐公公跟他说话的语气,卑微中还带着拘谨,很有几分害怕的样子?

这位太监应该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哪怕就是我的老爹当朝的宰相大人跟他说话也是很客气的,晋王爷可能没有表面上的花花公子那么简单吧。

“公公,这有什么不合规矩的?”

“皇上——”

“皇兄那里如果怪罪,本王一律承担。”

这院子里铺的应该是青石板吧?膝盖跟地面做着亲密接触,还真有一点疼,我偷偷抬眼瞄徐公公,您不快点正经儿宣旨,在这里跟不相干的人磨叽什么啊?

惜夏美女跪姿可标准了,双膝着地,两只手放在身前,认认真真的等候着改变她人生命运的时刻的到来。

好一会儿,徐公公都是一脸为难的望着我后方,不知道闻人煜对他作了什么眼神手势,终于听到徐公公尖细的嗓音响彻在整个院子里: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苏文三女苏念秋,品貌端庄、性情颖慧,谈吐有致,贤淑温良、恭敬有礼,德才兼备、公辅之门、人品贵重,特赐婚给晋王闻人煜为正妃,钦此。”

我恭敬的对着徐公公一拜,“谢皇上恩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完之后我也懒得起身,免得等一下再跪一次啊,恭敬地双手将圣旨捧好跪直。惜夏一脸渴盼的望着徐公公,却只见他笑眯眯对我说着恭喜,宰相爹大人赶紧封了一个大大的红包给徐公公。

等了半天却没有苏家二小姐的事,而是晋王爷闻人煜也顺便接了一道旨意。

这一次还好,圣旨很短,只有简单的两句话。不过这最后一句话把我们都怔住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现将苏家三女苏念秋赐婚与晋王闻人煜,为了表彰苏家对朝廷的贡献嘉奖苏家姑娘,特命闻人煜只准娶一名正妃,王妃月例白银一千两。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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