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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世上无仙人

在这风中一直上升,眼前的悬崖峭壁是那么刺眼。这徘徊在虚幻边缘,又的确属于真实的场景,似乎在麻醉着大脑,让人单纯得想认为这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梦境。

上升的速度不快也不慢,慢的时候可看清楚峭壁上那些石头自然而怪异的模样。只是感觉中又是飞的多快的,不消片刻便是从两座浮山中间的夹缝脱离。峡谷之上,也就没有了如刚才那样的悬空之山。完整的蓝天白云,轻柔的微风徐徐,久违的舒适让整个心头都觉得有一种甜蜜。那神奇的鸟儿优雅歌唱鸣叫着,这紫色的竹子随着风微微荡漾,竹林中有一座木屋独立,阁楼满是静谧。边上的石桥,横跨着若有若无的白云,是怎样的不惹烟尘,才能超脱俗世,得一世外仙境。

漫步在石桥上,右手触摸着年岁十分久远的扶手,那一丝冰凉似乎在述说着什么。一眼往下望去,那云雾又是突兀的再次重现。勾引着心神,迷惑着人妄想。想入非非之后,又离奇的想要拥入。只是那分明就是万丈深渊,让将要付诸于行动的梦中人惊醒。

只道是危险由心生,还是少看为妙。看了一下这大体布局,应该就是高人所在无疑,完全不失这来时路的神奇!两者相结合,除了仙人?还能是凡夫俗子去布置的吗?

走过了石桥,走进了竹林,来到了院门。院门却又没有门,只是一个简单的入口,想来仙人也知道这里不会有客来访。院中地面平整,上有阴阳无极图。黑点与白点之间,座落着一个石桌,桌子上有一局尚未结束的棋。少年独自坐在黑色凳子上,好奇的观看着这场对奕。棋子也是不需要人力去操控,无力自动,黑白厮杀,布局无时无刻都在变幻。每当可以一子必胜,或者黑子,或者白子,也都会留存生机,继而重复着这场棋局。

看得是心烦,若是对拼,怎能如此你让我放的。一手抓起颗黑子,放在了关键的十字格上。原本移动的棋子骤然停止,白棋逐渐消失,只留下了满盘黑色。不禁一笑,这才是对奕,没有胜负,就没有意义!

起身走进阁楼,房中布置真的是如同这院子一般简单。正前方横放着一张竹床,看那颜色该是院外的紫竹。床的不远,一个书桌上空无一物,除此之外就没其他了。

“请问这里有人吗?”第一声很是随意的呼喊。

“请问这里有仙人吗?”第二声才忽然响起忘了改变称呼。

哪怕是自己改了,这屋子也是空荡荡的没有丝毫异常。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的冒昧得罪了仙人,四周静的只能听见风声。顺着楼梯,登上了二楼。

这里仍旧空空的给人一种荒芜很久的感觉,只是一盏屏风隔出了一片不大的空间。周围没有一点看似尘埃的东西,双足踏在楼面咯吱咯吱的响,很快就到了屏风前面,仍然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正当想要绕道过去。

“你为何事?”清晰而简单的四个字平静的飘来。

一句话足足让自己吃了一惊,倒不是仙人那该有的威严什么的。自己胡乱闯进人家的居住之地,哪怕本是没有恶意的。现在房子却偏偏有了主人。此刻的贸然闯入,多少让整个心慌乱起来。只是还记得当初对自己许下的宏愿,稍微一个怠慢便是急忙应答:“前辈,我这次来是想求仙问道的!”

“哦?那你认为这世界上有仙人吗?”

“有!”

“何出此言?”

“所见所闻。”

“那你见的是真实,听的是真实吗?”

“.。”

想想自己一路过来的经历,似乎虚幻,似乎真实,偏偏又跟离奇脱离不了关系。仙人这一下问到,还真的有点难以回答。那心神莫名的就茫然无知了,让自己无从应对。

“你走吧,这里没有仙。”仙人从开始到结束,似乎就对这个外来客没有一点兴趣,至少说的几句话,都是一种极为平静,或者说不带有丝毫感情的样子。

这句话一下子把自己带到了清醒的现在。正想反驳一下,哪怕就是以自己在这幻雾山上遇到的一切,也至少能说明什么的呀!眼前一瞬间就感觉天旋地转,周身云雾缭绕,好像是在这空中翻腾起来了。再次回过神来,却又回到了最开始自己攀登的山地。那进入竹林的小路还是那般泥泞,来时的雨只不过略微小了一点。一切似乎真的就没有发生过一般,而自己可能只是梦中惊醒之后而已。

这不能是真的,自己所经历的一定才是真的!那根针还在自己怀中,这分明是那铸造武器的地方保存的神兵!

失落的摇晃着脑袋,再次奔跑进竹林。跌倒了又站起来,站起来了又跌倒,就这样似乎疯掉的在竹林中寻找。天黑了依旧行走,黑夜被黎明刺破仍旧在行走。雨落,雨停,这竹林的小路没了终点,那上山的路真的是已经消失不见。失望的走出了竹林,还是浓厚白雾遮挡住一切,不知道那里的山是不是也消失不见。疯疯癫癫中自己热情这一次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击,无尽的悲伤无时无刻都在自己心头掀起巨浪,超脱了一切的仙人啊,你可知到我那颗炙热的道心吗?

你不知,你就是那副无情的模样!

仰天长哮,握紧的拳头上青筋密密麻麻。多么的愤怒不甘,终究还是无济于事了。

再次回到了那个酒楼,点上了菜肴。永远都是笑脸相迎的小二,也会很乐意的跟自己对谈。

“兄弟,这么快就回来了啊?那幻雾山上去了吗?”

愁眉苦脸的一副模样,少年无奈的点了点头:“上去了,只是………”

“哎哟!您居然活着回来了。这可不多见”小二不禁升起一股崇拜样子:“从我在这里打杂,凡是我知道去过那里的人,都死在那里了。偶尔几个回来的,据说也都是被大白天的鬼哭给吓退了!”

少年一听见鬼哭,默许的再次点了下头。那古老的阶梯就是罪魁祸首,那些人都死在了那里,看来那些白骨就是和自己一样的人了。

“不知到你是不是也在那里停止前行了呢?只是你这时间未免花的有点多了吧”小二原本是一种带点蔑视的感觉,却又想想自己应该是漏掉了什么东西。

“我倒不是。”少年觉得也没有多少必要说其他的了,自己都上刀到了山顶,不也一样什么机缘都没得到吗?。

这一桌此刻已经围满了人群,一个个都洗耳恭听着少年讲诉前所未有的劲爆消息。

“那你就讲讲呗,还有些什么?”“就是!”………一连串的询问传来,听的出他们是多么好奇,可能这里的很多人都是想要去的,只不过还没去,就被别人的话给吓退了吧。

少年想了一下,似乎还有些生气。干脆就顺便借用了一下山顶上那位仙人高深莫测的话。

“那里没有仙,你们又为何称那为仙山呢?我看只不过是雾太浓而且山无奇,某些不怀好意的人谣言谣惑众而已!”

饭也不吃了,就这样走了,连饭钱小二也没有功夫追要。只留下一大堆迷茫,不解的众人。

远离了街市的繁华,独自来到了河边。溪水静静的流淌着,少年捡起石头扔进去,水花在水面蹦起然后水面又归于平静,反反复复下去已经心若死灰。看着河面,也只能是看着,想想自己在那山顶,那仙人甚至都没有动手动脚,就是一句你走吧,自己就被撵下山了。回想起自己说什么要寻仙问道,此刻不禁感觉好笑,这从始自终都只是自己的意向而已。

仙人啊,人家是超凡脱俗,哪里还会在乎凡夫俗子。

遥远的想起了这几年来,跋山涉水中多少个来来回回,唯独这次带来的失落让人难以忘怀。心里想着所谓的未来,还该不该继续这般模样。终归是摇了摇头。想一想那自己唯一的故里,不知几年光景过去,可还是不是自己以为熟悉的样子,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起身来,却不由得一愣。眼底下哪里还知道回家的路,这几年漂泊在外都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了,恐怕已经是山高水深路途遥远。看看自己,发已过腰,个子也似乎高了一大节。又是不知光阴可贵,虚度着那痴迷的年华。莫名的一声吼叫便转身离去,这幻雾山就真的当作黄粱一梦吧。现在自己醒了,不会去迷恋了!

时而奔跑,时而漫步,原来没了追求还真的如释重负。身体舒畅,心情大好,这骄阳照耀眼睛威威睁开去享受。可是从来没有的这轻松,可能是放弃最重要的之后,轻松感也就全面侵袭而来了。

“啊!什么仙啊!”少年只是开心一笑:“那人说的没错,那里没有仙,只有人。哈哈………”

这样一想,也对。自己仙人过去仙人过来,人家又不是仙人当然那般回答。既然不找他,当然变成了打扰他。

握着从幻雾山上唯一得到的那个针,有些犹豫。反正已经没了求仙痴心,也不知这东西到底还有没有用。或许它的用处自己根本不知道,几次想要扔掉,伸出去的手又是给收了回来。还是舍不得,怎么说也是神兵。而且就算自己把它扔了,以那峡谷处发生的事情推断,针估计也会自己回来的。摇头叹了一口气,还是默默的给揣在了怀里。

走进了城门,上次来访目的不同也倒没注意。原来这城就叫幻雾,而且还是座大城。川流不息往来的人群,街旁密布的店铺,太过繁华,与那幻雾山格格不入。

走在城中,多少有些羡慕。自己家乡虽然也是一座小城,可这里的庞博让人敬畏!也许可以在这里定居,故里也是没了旧识,也算了无牵挂吧。

身后传来策马扬鞭的声音,少年缓缓地回过头时那高大的马已经跟自己照面了。坚硬的前足狠狠的踢飞了自己,手捂着胸膛,一口闷血喷出,正好洒落到了那洒落出来的针上面。

那驾马的人撞人之后,丝毫不管不顾的前行。看那服饰穿着,黑色袍子就已经遮盖了全身,背上背着一个筒子,应该是官府送信之人。

又是一口血喷出,心口剧痛,眼光之中不禁闪现出恨意,死死的盯着将要远去的黄马。

那针沾血之后,绿色幽光突兀的出现,噌的一声便腾空而起,笔直飞向那传信兵。穿破竹筒,刺穿人身之后又回到少年身旁,在旁边飘忽不定的凌空旋转。

信兵虎背一弯,倒在黄马头颈之上。周围尖叫声立刻像炸了锅一样四散开来,纷纷躲避逃离而去。只留下少年满脸难看的躺在地上,却又是因为剧痛而动弹不得。心知这下麻烦大了,整个街道都已经空无一人。只留下自己和那死了的信兵。刚才也是有人目睹,官府可能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瞪着那根针,有些暗红色沾染在了上面。那血有自己的,也有信兵的。真后悔之前没有想方设法的扔掉它,现如今大错已铸完全让人无以应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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