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的心情是及其的矛盾的,一方面他努力的说服自己,他爱的人是青青,暗暗警告自己不要生气愤怒,可是看到这个纯真的小女人的睡颜后,他又着了迷地贪恋上了,继而想到她背叛了他,他的心就像被蛊惑了般的受着折磨,噬心之痛。
夜里的空气有点凉,言可儿忍不住瑟缩了下,因为没有盖被子所以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入了一双漆黑的眸底,考虑了那么久,他终于还是想清楚了。
手里端着一碗药,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那眼神,恐怖阴森得令人发颤。
这道视线,就像是一把利剑,狠狠地地箍住了脖子,让她呼吸不畅,没多久,她就醒了过来,借着微弱的月色,清晰地看到了上方的人影,“云?”
只是他怪异的表情令她无端端地感动一股凉意袭背。
“你醒了?”他坐落在床沿上,将她扶起来。
“嗯,头有点晕晕的。想喝点水!”言可儿觉得有点不对劲,可是哪里不对劲她也说不上来,于是就自动理解为口干舌燥了。
楼北云将手里的碗递了过来,“来,喝了就不口渴了!”
言可儿点点头,低头就凑近了那碗,可是鼻子却在这时闻到了一股异样的味道,一阵反胃,她推开,“不要喝!”
这种感觉令她作呕!
“乖,喝了就没事了!”见她不喝,楼北云加大了力道,强势地禁锢住她的头,逼她喝下去。
言可儿越发觉得不对劲,“我不要喝,这水有点异味!”
“没有异味,总之你喝了就是了!”
平时楼北云不会这样的,别说是强迫她做什么事了,就连靠近她一分都不愿意,可是今儿个不仅靠近她了,还那么贴心地给她送来水……
她的心陡升一股不安,扬声道,“我不喝!拿开!”
可是楼北云势必要她喝下的,这一来一往,推推拖拖,言可儿一个用力,碗就被甩掉了。
砰!碗落地的声音。
她呼吸急促,紧张地往后靠去,不经意间触碰到了开关,整个房间蓦然一片大亮。
地上一摊黑色的药汁,刚才还沾了不少在手上,空气中还散发着一股异样的味道,她错愕,不敢置信,美丽的锁骨凸出,“你,那是什么?”
楼北云的脸色很难看,盯着那张美丽的小脸罩满寒霜,抿着唇,没有说出一个字。
不知道怎么回事,在看到地上那一滩黑色的药汁时,他的心情竟微微地放松了。
“楼北云,你打算要流掉你的孩子吗?那么又何必多此一举,在医院的时候,趁我还没醒,你拿掉不是很好吗?为什么给了我希望,又要残忍的毁掉?”她难过地看着他,那么绝情啊!
“你确定这个孩子是我的吗?”一直以来,他都没有要孩子的打算,他一直都小心翼翼的带着套。根本就不可能会留下种,所以这只能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她跟别人苟合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颤声质问,原来他表面上表现得那么淡然,只是在找机会下手,那是一个小生命啊,那是他的骨肉啊!他就那么绝情!
“什么意思你不是最懂了吗?言可儿,你背叛了我,还有了别的男人的孩子,你对得起我吗?”楼北云忍不住吼了出来。
言可儿瞪大了眼睛,“楼北云你疯了,这个孩子是你的!”什么叫有了别的男人的孩子,什么叫对得起他么?
“你很清楚不是!可儿乖,把这个孩子打掉,我们重现开始。你要是想要孩子,我们以后多的是机会——”
“我不,楼北云你疯了我没跟你疯,这个孩子是我的!你不要他我要。你要是敢打他的注意,我死也不会放过你!”她大声地打断了他的话,他可以那么绝情,可是她做不到,她还来不及感受做母亲的快乐,孩子是她的心头肉,是她的宝贝,是她的寄托她的希望,她怎么可以做到这么残忍。
“我说打掉!我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我们还是像原来一样,你要多少我们就生多少,只要你打掉他!”
他像是在催眠自己一样,她肚子里的孩子是陌时弈的,是别的男人的,不是他的,不是他的。
“楼北云,你怎么可以做到这么绝情,这么残忍,他是你的骨肉啊!你就这么狠心么?难道你不希望自己有个孩子叫你爹地么?楼北云,你别这么残忍好不好?除了宁青青,难道任何人的生命在你眼里都是假的吗啊?”她一边说一边哭得梨花带雨的。
或许从一开始,认识楼北云这个男人,就是个错误吧!
她不该强求不属于自己的幸福,瞧,现在报复来了吧!
“求求你,求求你放过他好不好,你要跟我离婚也好,只求你放过他……”
她哭倒在床上,一遍遍地喊着,要他放过他,放过她的孩子。
楼北云的心深深地受到了震撼,看着眼前这个几乎被自己毁了的女人,她曾经那么高傲,那么开朗,那么自信,可是如今,被自己折磨成了什么样子。
心像被狠狠地剜了一刀,伤口一直在流血,他瞳孔一缩,转身,默默地走了出去。
这个世界上,如果有人放下了自尊,放下了自己的骄傲去哀求你,那么请你饶过对方!
因为,除了对方爱惨了你,实在想不出第二种理由来!
楼北云这个人,是言可儿的一道伤疤,是轻轻一碰就会碎的那种。他不知道,早在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得到了许多人仰望的幸福。
其实每个人都是幸福的,只是你的幸福在他人的眼里。
楼北云不知道,直到失去了言可儿,他才深深地意识到,有一种爱,叫深入骨髓!
如果他知道,他一定不会伤害她!一定会在她对他一见钟情之前找到她,然后给她这个世界上最令人艳羡的幸福。
只是那时候,可儿,你究竟在哪儿?
……
自那以后,言可儿愈发的忧郁了,而楼北云几乎没有回来过。
这是她期待的,可是为什么她的心就那么的痛呢?
“可儿,你有了身孕,要保持心情舒畅,不然孩子出生后还以为你虐待他了!会影响孩子以后的发育的。”水萱萱在一旁劝道,在另一旁沉默不语,却同样脸色难看的,是陌时弈。
要不是可儿拦着他,他早就去找楼北云拼命了。
“楼北云那个王八蛋,我非打得他爹娘都认不出来!”陌时弈恨得牙痒痒的。
言可儿却噗嗤一声笑了,“生什么气啊?我都没气了!好啦,你们赶紧去约会吧!不要因为我错过了时间!”
她知道这两个人最近开始看上眼了,她很替他们开心。
“不行!你一个人呆在这里我不放心!”陌时弈想也没想地开口,说完之后才发现自己反应太异常了,才加了句,“而且你晚饭还没有吃,我看我们还是一起吃了晚饭等你休息我们再走吧!”
其实今天是水萱萱好不容易把陌时弈请到公寓来了,可是好巧不巧,言可儿也出现了,想当然耳,两人的约会肯定是要泡汤了。
有言可儿在的地方,陌时弈的眼里不会有任何人的存在。
水萱萱笑容有点僵硬,表面上却还是善解人意道,“时弈说得对,可儿你就别推辞了!我们先忙晚饭吧!你们在这里先做着,看看电视什么的,我去下厨啊!本小姐的厨艺可是长进了不少!”
“那我倒要试试了!”
转身的一瞬间,水萱萱脸上的笑容倏地隐去。
“可儿,你想看什么电视,我给你打开!”
“都好!我不挑的!”
“那就看看育儿频道吧!”
“好的!”
耳边回响着陌时弈温情的话语,以及言可儿浅淡的声音,水萱萱的眼神逐渐被冰冷取代……
那一个晚上,大家都吃得很嗨,言可儿不能喝酒,就喝橙汁,而陌时弈因为开心,喝了很多酒,水萱萱就更不用说,她表现出空前的热情。
最后,大家都醉了。
言可儿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陌时弈不知道去了哪里,而水萱萱更不知道野到哪儿去了。
可能是去上课了吧!
自从结婚后,自从和父母断绝关系后,她就再没有回到学校过,似乎跟外界的一切都隔绝了音讯。
想起爸妈,想起自己的不孝,她的心又是一阵失落。
为了这个她爱的男人,她失去了所有。
她只有楼北云了,所以这段婚姻,她不希望再有什么意外了。
从公寓出来后,她就在大街上徘徊着,一直想去看看爸妈,但是却不敢,自认为没脸。
可是走着走着,却意外的遇到了母亲。
她的母亲,依然是那么的美好,只是发丝上隐隐藏了几根银发,当初她执意不听父母的话要嫁给楼北云,让父亲一气之下跟她断绝了关系,其实她不怪他们的。
是她不孝,是她没有脸再见他们。
但是她知道,父母是很舍不得她的,是很想她的,只是拉不下脸来了。
不然,母亲也不会偷偷地来看她了。
其实言母不止来过这一次了,只是言父勒令不许她去看,她再怎样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只是偶尔会偷偷地来一趟B省,看一眼她,她就放心了。
言可儿看得母亲,早已泪眼模糊,呆呆地站在原地,半晌嘴唇才缓缓地蠕动,“妈……”
言母看到女儿这个样子,也是心疼极了,她的女儿,言氏的千金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白白嫩嫩的,无忧无虑,可是现在呢!憔悴,瘦了很多。
言母差点就要泣不成声了。
“可儿啊!辛苦你了!”这些日子以来,因为闹脾气,所以言父断绝了可儿的一切经济来源,可想而知,可儿这是过得有多苦。
“妈,不辛苦不辛苦!妈,可儿不孝!对不起您和爸爸的养育之恩!”言可儿上前抱住母亲,母女俩哭成了一团。
“唉,可儿啊!你虽然从小就很乖,可是却很有自己的主见,像结婚这件事,你喜欢谁就行动,我们都无力阻挠,只是可儿。爸妈也会心疼的啊!”
她们一边说一边走到了附近的一家茶馆,坐下来。
言母认真仔细地看着自家女儿,看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女性魅力,倒也感到欣慰,她的女儿终于长大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只会哭着跟她糖的小女孩了。
“妈对不起!我没有怪过您和爸,还有大哥。我只是,我爱他!所以只能对不起你们了!”父亲不谅解她,她没资格央求父亲,但是有一天她向父亲证明,她的选择是正确的。
她嫁给楼北云,那是最正确不过的选择了!
“你爸又不是个古板的老头,其实他只是气不过,并没有真的要和你断绝关系。上次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他难堪,他怎么说也是一个公司的领导,你这孩子,只要稍稍低下头,就不会有这些事发生了,偏偏你还这么倔,你爸怎么说你就怎么应!”言母的语气颇为不满,但是仔细听,还是可以听出字里行间的宠溺。
“妈,对不起嘛!当时这不是事出突然嘛!我也不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啊!况且——”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其实她也不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的,说到底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如果她早点告诉他自己的真实身份,就不会有那些破事了。
“况且什么?”言母问,“可儿你老实说,他是不是对你不好?”
这个楼北云,当初叫刘叔偷偷打听过了,是个不错的青年才俊,虽然家庭背景比不上言氏,但是这个人能力不错,只要稍加提拔,定有大出息。
她女儿的眼光还真不赖。
但是说到底,她还没有见过这个准女婿,虽然对他印象挺好,但是要是他对女儿不好,她不会放过他的。
“没有啦!妈,对了!大哥怎么样了?”大哥一定还没有原谅她,想到这里,她眸色不禁一片黯然。
若是大哥不祝福她,那么她一定会很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