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浑浑噩噩地祈祷着,但忏悔的仪式之前他已经做过很多次,说的祭言虽然有些结结巴巴,但还算大体没错。
“不可能!”
“找到了!”
忏悔之后,清风突然感到周围的气氛一变,众多好像狼一样的目光,全部汇聚到他的身上,令他的每一个毛孔都紧张了起来。
“怎么回事?”清风有些愕然地抬起头,旋即就看到了祭坛上面乳白色的光芒,此时已经变成了妖冶的暗红色!
“异端!”
清风的脖子一紧,整个人都被提了起来,在他面前的主教老头面孔,此时却是无比的狰狞。
隐隐约约的,他看见自己的父亲哭喊着,随后直接被打趴在地上,甚至,就连附近的村民也立即远离开一段距离,将他的家人隔绝出来,仿佛他们身上有着瘟疫一样。
“不……再来一次!请让他再尝试一次!我家的清风绝对不可能是女神的亵渎者!”
哭喊声在清风的耳朵旁边萦绕,但脖子上面的手掌却越来越紧,甚至令清风有着窒息的感觉。
“快说!异端,你是怎么违背女神教诲的!”
这个时候,对方手掌上面的力量松了松,令久违的新鲜空气得意灌入气管,清风的眼泪与鼻涕一起流了出来。
看到这幅模样的异端,主教的眉毛微微一皱。
对方的力量太弱小了,根本不像以往那种强大的异端,而这种程度的威胁。明显不可能到达必须令女神降下令喻的地步。
“真言术!”一点金色的光芒,从主教的手上飞出。然后没入了清风的额头当中。
随后,清风就发现自己的嘴巴开始不受控制起来,对于对方的问题有问必答。
清风之前的生活都非常平凡,平凡到了无趣的地步,而当问话进行到白天探险的时候,主教的呼吸明显急促了起来。
“快!包围这家的后厨房!”
庞大的力量飞出,清风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在云端飞翔,随后又落入了巨大的铁箍当中,令他全身酸痛无比。
在众多卫士的押送之下,清风与他的家人都来到了自己的房屋面前。
随后,如临大敌的骑士冲了进去。将一柄锈迹斑斑的铁剑搜了出来。
“主教大人!”为首的骑士恭敬地将铁剑双手捧上。
萦绕在铁剑上面的那种强烈的邪恶力量,令主教的眉头紧皱:“邪神的物品?还是魔鬼的诱惑?居然连鉴定术都没有效果。”
虽然不知道物品的具体属性,但主教已经明了了自己这次的目标。
“如果将这件物品净化,所得到的神恩与眷顾,恐怕能够令我的祭司等级再提高一级了吧?”
主教的眸子里面隐隐有些迷醉,随后就是虔诚的忏悔:“伟大的暴风女神啊,请饶恕您仆人的贪婪……”
不知道为什么,苏牧的灵魂之种寄生的铁剑始终没有任何异象出现,温顺地任凭主教施加了一大堆的封印。并且在众多骑士的护送之下,来到了村子当中的祭坛位置。
“这个孩子的灵魂,已经被异端的力量所污染……”
主教站在祭坛前面,说出了对于清风的最后判决。
“烧死他!”“烧死他!”“烧死他!”还没有等清风反应过来,众多的村民已经狰狞地咆哮了起来。
那种狂热的气氛,还有与平日迥异的狰狞脸孔,令清风直接被吓哭了出来。
甚至,就连他的家人,也被愤怒的村民开始自动束缚起来,绑在了临时搭建的木制十字架上面。
即将发生的事情,令清风的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不!请饶恕他们。我……我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捡了一柄铁剑回来,我愿意忏悔!”
清风哭喊着,做出了最后的哀求:“看在女神的份上!即使要惩罚我也好,但请你们饶恕我的家人!”
“异端的家人,也必须获得净化!”
但回答他的,却是主教冷峻的面容。
旋即,伴随着大量的火焰,还有孩子的哭喊,清风惊恐地昏死了过去。
“伟大的女神啊!您的仆人虔诚地邀请您的降临……”
等到对清风的家人实施了火刑之后,主教大人带着其它的祭祀,开始在祭坛前面虔诚地祈祷了起来。
作为这次的元凶,清风与那柄被邪神污染的铁剑,必须得到女神的亲自处置。
“嗯……这就是山海界的信仰之道吗?”
而在铁剑当中的灵魂之种,则是不停观察着对方的动作:“通过宗教仪式,宣扬狂热,同时收集信徒逸散出来的极端情绪与灵魂之力……”
苏牧冷静地分析着。
以他现在的状态,根本没有多少反抗的力量,因此还是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情报的收集上面。
而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山海界的一些表面情况,已经开始渐渐展露在他的眼前。
“首先是这里的环境,修道之力被限制到了一个非常严苛的地步;然后这里的普通人,即使是最为平凡的农夫,身体平均素质也要超出虚无界的普通人很多,基本是数倍的样子……最后,就是这些祭司与骑士了……”
在这些祭司身上,苏牧明显感觉到了另外一个规则存在的力量。
虽然这种道路非常类似虚无界的祭祀之道,但也有着不同的地方。
最大的区别,就是这种信仰之力应用得极为广泛,还仅仅只是惊鸿一瞥,就令苏牧发现了大量所谓的祭司。
而这些数量,还明显只是附近地域所聚集起来的。
如果综合起来的话,那要给这些祭司灌注力量,恐怕会令众多虚无界的神王乃至神皇破产,但山海界诸神却轻易做到了。
并且,与虚无界祭祀之道的等价交换不同,这里的祭祀者,全部自认为是神祗的仆人,将自己定位得非常低。
这种种情况,令苏牧非常有兴趣了解其中的内情。
“并且……由于数量实在太多,那些神祗也不可能对每一个信徒都保持着关注,除非是主动申请,又或者遇到了灵魂亵渎的情况……”
苏牧看着开始祷告的主教,一种规则存在即将降临的感觉开始环绕在周围。
“必须动手了!”
它立即做了决定,随后,将注意力放在了一边的清风身上。
本体仅仅只是一柄断剑的苏牧,要做出一些反抗非常之艰难,必须要某种介质。
现在看起来,这个小子就非常合适。
血与火!还有周围村民以及那些骑士与祭司老爷狰狞的笑容,这就是清风的梦境。
沉重的压迫感觉,仿佛大山一样,令这个孩子的心灵被摧残殆尽。
这种状况之下,要想操纵对方,对于苏牧而言简直是一件再轻松不过的事情了。
“喂!小子!想报仇吗?”
众多的火光突然爆射出来,汇聚成一张巨大的脸孔,盯着清风。
“想!无论你是什么存在!即使是魔鬼与恶魔也好,想要我的灵魂也没有关系,请赐给我复仇的力量!”
梦中的清风流着眼泪,匍匐着跪了下去。
“很好的觉悟!我喜欢!”火焰人脸邪邪地笑了起来,旋即又变成了一条庞大的火焰长河,没入了清风的身体当中。
“记住了!吾之神名为太清!道德天尊太清!汝之灵魂,血肉,以及一切,从此刻开始,完全属于吾!”
一段声音从清风的心底响起,旋即他感觉身上仿佛着火了一样,炙热异常。
“怎么回事?”“这个小子身上好烫!”
周围吵杂的环境令清风再次睁开了眼睛,但不远处焦黑的火刑架令他的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身上炙热的感觉没有丝毫的散去,清风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掌——那已经不是人类的模样了,诡异的鳞片,上面还萦绕着火焰,火焰中带着一丝冰冷,宛若来自地狱的复仇之手!
“原来……这一切都不是梦!”
清风喃喃着。
而这个时候,主教与骑士们也都被清风的外表所震惊了,在他们看来,对方突然被一层火焰包裹,旋即就仿佛变成了来自地狱的魔物。
“杀了他!”几个骑士身上有着圣洁的光辉,直接举着巨剑冲了过来。
“啊啊……”清风咆哮着,之前苏牧附身的断剑上面的封印层层崩解,随后来到了他的手上。
“死!”断剑划过几道诡异的红线,旋即那几个骑士的身体就龟裂开来,众多血液与内脏四处飞溅,夹杂着众多村民惊恐的叫声。
仿佛源源不断的力量,从断剑的剑柄位置不断注入,令清风仿佛化身为死神,收割着周围骑士的生命。
“对方身上的生命灵光更加强大了,起码也相当于十阶的职业者!”
“维娜女神在上,这怎么可能?”
“神啊!请保佑我们!”众多的骑士与神官惊怒地大叫着。
但清风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关心,他的心神,已经被复仇的渴望所占满。
一个又一个的敌人,在他血红色的视界下面被毁灭,最后就轮到了那个主教。
“嗯!尝试一下最后的实验!天赋——吞噬!”
伴随着苏牧的意念,清风的手直接抓住了主教的肩膀。
随后,对方的血肉就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