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絮很快就被接到西洲,做了小墨儿的妾,入住心月楼,花老头鸡犬升天,成为高等下人。冯夫人按照她的要求,又将贾狐拨到他的房里,提升一等下人,级别尚在花老头之下。但对贾狐个人而言,总算有所进步。
因絮入住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前来匪报居拜见小墨儿和水琳琅。
小墨儿急忙请了因絮入座,又附耳在她腹部听了一下,回头望向水琳琅:“娘子,小宝宝在动,你听到了吗?”
水琳琅满心的怨气,但又不能发作出来,说道:“隔了这么远,我怎么听得见,白痴!”
“那你过来听一听。”
“不用了。”
叮咚捧茶上来,先给小墨儿和水琳琅上茶,再走向因絮,不防因絮忽然站了起来,叮咚手中的茶杯撞翻在地。
因絮一个耳光掴了过去:“贱婢,瞎了你的狗眼!”
叮咚委屈不已,但是如今因絮是少姨娘,她也不敢跟她怄气,只有不停地道歉,默默地蹲下收拾茶杯。
水琳琅暗暗心惊,这位因絮好重的心机,当初叮咚给了她一个耳光,她没有任何反应,不想竟记到现在,如今母凭子贵,翻身做主,就要找叮当报一掌之仇。
因絮指着叮咚骂道:“贱婢,你把我烫伤了倒没什么,要是把我吓到,动了胎气,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叮咚委屈地说:“奴婢不敢。”
“哼,我若将此事拿到二夫人面前告你一状,你说她会怎么处置你?”
水琳琅心想,因絮怀了小墨儿的孩子,恩宠正盛,冯夫人势必事事顺她,忙道:“因絮妹妹,叮咚怎么也是小墨儿贴身伺候的丫鬟,看在小墨儿的面上,不如饶了她这一回吧!”
小墨儿也道:“是呀,因絮姐姐,叮咚不是故意的,你就对她网开一面吧!”
因絮悠然说道:“看在相公和姐姐的面上,我就不与你计较了,还不下去!”
叮咚退了下去。
因絮又向小墨儿和水琳琅辞别:“贱妾身体有些不适,就先告辞了。”
小墨儿和水琳琅将她送到门口,让她伺候的丫鬟小戎陪她一起回去。
水琳琅叹了口气,望向小墨儿:“你的红颜知己就是这样的涵养?”
小墨儿也觉得因絮今日的表现,和往日温柔可人的形象有些出入,但他看人往往将第一印象记得最牢,喜欢和不喜欢的人,几乎都是一眼就能决定,所以他的潜意识还是要为因絮分辨一番。
“怀孕的人,脾气本来就比较暴躁,你也太大惊小怪了。”
水琳琅冷笑:“我看她的心机重得很,那晚找你喝酒,说不定是她早有预谋。”
“喝酒还要预谋吗?”
“喝酒不需要预谋,问题是她喝酒之后,还和你……”水琳琅瞪他一眼,下面的话就没有说下去。
小墨儿又苦恼地叹了口气:“娘子,我觉得对不起你。”
“你现在知道你对不起我了?”
“现在小钰姐姐和朱薙姐姐,还有因絮姐姐,都是我的妾室,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好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水琳琅轻轻地拉住他的小手,如果唐小钰和因絮是他闹出来的问题,那么朱薙跟他根本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也难为了他,当初竟然做了朱薙腹中孩子的便宜老爹。
小墨儿忽的一笑:“娘子,你放心吧,不管我有多少妾室,我的心始终在你身上。”
“话虽如此说,你也为那些妾室负责,不然她们就盼成怨,不知又会闹出多少事情呢!”水琳琅说服自己,要让自己变得大度,因为她要始终站在小墨儿的立场考虑,这样她的身份才能有别其他妾室。
她现在还不是妻,却已知道妻的难处,妻是主,妾是奴,主顾及自己的身份,不能和奴争风吃醋,虽然她们都在共享一个男人。
夫妻一体,她已经将自己想象成了一个妻,但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这么一算,她是属于食物链的最底端。
在这样的一个大家庭,妻对于夫的爱,已经超越儿女私情,她还需要和小墨儿共同创造未来,事业,家庭,包括这一帮妾能不能和睦相处。
毕竟,占了一个妻的名分,就要比妾牺牲更多,否则就不守妇道了。
怪不得,古代帝王坐拥六宫,还要自称寡人或者孤王,那些太后和皇后,也是自称哀家或者孤家。
因为高处不胜寒,要忍受着常人不能忍受的寂寞。
“小墨儿,今晚你去心月楼陪一陪因絮妹妹吧!”
“不要!”小墨儿孩子气地倔强,“我只愿陪在你身边。”
“她现在怀了你的孩子,你难道不应该给他一些关爱吗?”
小墨儿烦不胜烦:“为什么你们都说那个孩子是我的,喝一顿酒,她的孩子就是我的吗?我和许多人喝过酒,她们以后要是有了孩子,是不是都要算在我的头上?”
水琳琅气不打一处来:“喝酒没有问题,问题是你喝醉了酒,你对因絮做了什么?”
“都说喝醉了,我又怎么会记得?”
“你坏了她的清白,她的孩子自然就是你的。”
小墨儿吃了一惊:“那你从前做女采花贼的时候,也坏了我的清白,我……我会不会……也怀了你的孩子?”小墨儿的表情快要哭出来似的。
水琳琅简直拿他没有办法:“你是男人,你怎么会怀孕?”
“那你会不会怀孕?”
水琳琅脸上一红:“我是女人,我当然会……懒得理你!”水琳琅大步走向房间。
小墨儿急忙追了上去:“娘子,咱们也喝酒好不好,然后喝醉了,你也怀一个小宝宝。”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喝酒不会怀孕的,白痴!”
“那因絮姐姐为什么就怀孕了呢?”
“你……你当真不知道吗?”水琳琅盯着小墨儿的表情,这家伙到底是真的纯洁还是假的纯洁,纯洁得像个白痴。
小墨儿茫然地摇了摇头:“娘子,怎么才能让你怀孕,你告诉我好不好,我也要你怀一个小宝宝。”
“我才不要呢!”
小墨儿猴在水琳琅身上:“娘子,我都不耻下问了,你就告诉我嘛!”
“我……我也不是很清楚。”
“切,什么都不知道,还做娘子呢,一点都不贤惠。”
水琳琅愕然地望着眼前的小丈夫,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勇气说这样的话,身为男人,这种事情还要她来指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