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尊敬的客人,请问要点什么?”女孩红着脸,柔声问道。佩欧曼其的吟唱使她手足无措,两个瘦巴巴的小手不停得选择摆放的位置和方式,最终结果停在了有些枯燥的淡红色长发的发梢上,绕着圈子。
“我要两杯哈姆酒,一个烤羊腿,再来一个明莱蘑菇汤!”佩欧曼其似乎对这几样情有独钟,却意识到自己似乎喧宾夺主的举动,又转过头问陆熠道,“少爷,您要些什么啊?”
“我随便的!”陆熠看了看那女孩,觉着她真的有些可怜,受酒馆老板压榨的同时,还要受酒客们的骚扰,心一横,大声道,“如果谁的手再不老实,我会替你废了它!”
“呃……”佩欧曼其被陆熠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一愣。自从跟了陆熠以来,自己的少爷总是一副乐呵呵人畜无害的样子,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今天似乎转了性,说出这般杀气腾腾的话。
女孩不可置信得盯着这位皮肤白皙的少年。心里热乎乎的,但却一片空白,陆熠的举动超出她的理解范围。要知道奴隶就像是主人身边的一件东西一般,甚至连东西都算不上。曾几何时,像她这样的奴隶受到过这样的尊重。紧紧闭了一下眼睛,清醒了一些,转身去取食物去了,心想,这贵族少爷是在拿她寻开心呢!不过回去的一路上,不规矩的手倒是少了很多。
酒客有些是被陆熠的气势所迫,有些则是担心陆熠的身手,更多的却是怕了陆熠身上贵族的气质,若是惹恼了小孩的大人们,可不是这个穷乡僻壤的乡下人受得了的。但胆子大的也有不少,大概也有七八个人!陆熠细心记了下来。
库克卡坐在靠柜台的一桌上,陆熠的话他是听到了。不由多看了陆熠几眼。心里对他佩服之极,他曾经也是一个贵族,现在家道中落,成了一个佣兵。他知道作为以为贵族少爷,能为一个奴隶少女抱不平,这样的事在塞里斯帝国发生的几率几乎是零。但看着几个酒客肆无忌惮得侵犯着女孩的身体,思想又转了一个大弯。暗骂,原来只是唬唬人而已!看陆熠的眼神渐渐变得不屑,看来陆熠是浪费自己的感情了。
“少爷!”佩欧曼其提醒道,“他们似乎没有把您的话当回事!”
“这是他们最后一次用手吃东西了!先让他们享受一会!”陆熠淡然说道。仿佛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多么邪乎。
“哦!”佩欧曼其在一次审视自己的少爷一番,不由多了几分忌惮。他终于又一次注意到了陆熠的年龄。十一、二岁!是啊,这个年纪的人怎会有善恶之分。心里暗暗下决心,要把陆熠往正道上带。于是道,“少爷,人失去手之后,生活会变得很麻烦的!”
“手?”陆熠很好奇得看了佩欧曼其一眼,道,“如果那手是为别人添麻烦的呢?”
“呃……”佩欧曼其回答不上来。抬起头,瞧见那女孩端着盘子出来,便道,“少爷,菜来了!”他说不过自己的少爷,只好岔开话题,心里默默祈祷,不要让自己的少爷走上邪路。
女孩又恢复了常态,低着头,端着盘子,盘子里是陆熠他们的食物。不时还要注意两边酒客的骚扰,还不能让东西洒出来,可谓举步维艰。
可当她走进陆熠这桌时,感觉一阵风吹过,准确地说是一个东西从她的身边擦身而过。随后便听到后面几声卡擦、卡擦,断裂的闷响,接下来的便是几个人撕心裂肺的吼叫。回头看去,只见几个人倒在了地上,不住翻滚,吃进肚子里的食物吐了一地。而他们的右手用左手扶着,极不自然得锤了下来。很明显,里面的骨头彻底的碎了,再不能用了。惊骇抬起头来,却瞧见刚才放话的少年缓步从反方向走了过来。步履稳健,全然不顾地上废手之人的哀嚎,仿佛做了一件极寻常的事而已。
陆熠这么一动,才知道常人十倍的速度到底有多快。加上三年背剑的锻炼,他的速度又上了一个档次。这次卸下巨剑,全力冲刺,他只感觉像要飞起来一般,连可以忽略的空气阻力都显得很大,脸上被刮得生疼。对着身后的那几个怒道:“欺负女人还算男人么?”
陆熠绕过那女招待,对于刚才的速度他很满意,于是坐了下来,微笑道:“饭前活动一下!佩欧曼其开饭了!”
女孩傻傻得把东西放下,耳边闹哄哄的声音使她相信这不是一场噩梦。怔怔得看着满地的伤患,双手紧紧得抱着盘子,不知所措得等待酒馆老板出来责骂,毕竟事情的起因是在她的身上。
库克卡没有看清陆熠是怎么出手的。心里惊骇,倒地的几个他也算认识,实力不怎么样,他一个人就可以干掉他们几个。但一眨眼的功夫就被废了手,自问他是做不到的。当别人乱哄哄得满屋子乱窜的时候,他静静得坐着,等待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酒馆老板闻声也赶了出来,他数了一下,地上总共躺着七个人,两个嘴上只是哼哼,显然是没有什么力气,剩下的五个像是被人打昏阙了,但他不知道这五个是疼晕了过的。
“怎……怎么了?”胖乎乎的酒馆老板,终于出来了。光头,圆耳,酒糟鼻子,赤红的脸,双下巴,将军肚子可以撑下巨轮,身上套了一条旧衣服,显得有些小。此时气喘吁吁得出来,他只能故作糊涂,他知道这件事不是他一个小小的酒馆老板所能管理的了。
一方人多势众,一方实力超群。论后台,一方可能扯上几个佣兵团,另一方可能是帝国的大贵族。万一真干起来,这个酒馆非塌了不可。事情大起来,他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往里面塞的。装腔作势得招过伙计询问一番,怒道,“还有这样的事?勒托,你给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