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辛流玉和她一样,是高辛一族的长老,只不过是最近几百年才做的长老。
高辛流玉原先是三界有名的仙医,莫名奇妙的就成了他们族内最新的长老。
她丧失了近千年的记忆,真是完全记不住这个人。
这高辛流玉既然是长老,那么威望自然是很高的,但…绫尧能明白…医术越是厉害的人,一旦自己身患绝症,那么也再无人可医。
医者不能医己。
所以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高辛流玉的身子会变成那个样子。
说他是强弩之末都算夸他…那样破烂的身子,能撑到现在,也实在是强大。
传言说他性格喜怒无常,脾气怪异,对谁都没有好脸色。
很多人跋涉千里来求医,他大多看都不看一眼便赶走,也不管这个人下一秒会不会死去。
只有符合他特殊的标准和胃口的他才会医治.
医者父母心这点,在他身上,完全没有体现出来。
只有符合他特殊的标准和胃口的他才会医治。
医者父母心这点,在他身上,完全没有体现出来。
绫尧甚至相信,如果不是他医术绝顶,身边还有一个仙法深不可测的燕惟期...
他大概早就死于非命。
高辛流玉这个人的名声也不怎么样。
绫尧想到这里,嘴角一撇…
她貌似明白为什么会选他当新晋的长老了。
他们高辛一族的人,大抵都是像他们这样在外人看来讨人厌又不敢惹的家伙。
暗暗翻了个白眼。
眼瞧着小舟就要靠岸,绫尧叹了口气,放走了灵雀。
绫尧一甩袖子,白衣偏偏而过,顷刻之间人便已经在岸上。
那瞬间潇洒而肆意。
这身法看的岸边嬉闹的人连连惊叹。
不过绫尧只是一把拿起长剑,步子轻缓的在众人面前走了过去。
这种场景她实在是见多了。
她甚至都能知道这些看见她的人们会说出什么样的话。
“哎哟,那姑娘是什么人啊…好身手。”
“这有什么的,瞧她那身上那料子就不像什么有钱人家的姑娘。”
话语在女孩子中逐渐变得刻薄。
“哎呀…瞧瞧,那肩都露出来了。”
“真是不讲究…”
“阴着个脸,打扮又这样...会不会是鬼族的女人啊?”
“我看着倒像是魔族的人。”
“瞎说,哪有什么魔族。”
“哎你们这些妇人…人家长得漂亮你们就这样说话。”似乎有一个男性的声音替她说话。
跟绫尧想的,完全吻合。
人就是这样。
她并未回头,只是继续往前走。
“这种不正经的外来人你还袒护,阿大,小心我告诉花嫂嫂哦~”
“你…哼!”
绫尧早已见怪不怪。
这世上哪里都有阴暗丑陋的地方,这世上什么东西都有其负面。
更何况是妒忌这种东西。
有的时候最为致命。
她们高辛神族现存一脉思想开放,穿着大胆。
在他们那里,绫尧这种打扮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久而久之,大部分神族也看惯了。
也难怪这些人界的女人又嫉妒又唾弃。
她并非看清人族。
但这么多年过去,绫尧发现,因为人族寿命有限,久而久之,就连目光也变得狭窄。
很多人都是那样,尖酸刻薄。
嫉妒鬼族的开放大胆,嫉妒神族的地位和长久的寿命。
他们从来不去想,为什么很多神族还向往人类的生活。
人的寿命短短百年,无论生前犯过何种过错,只要饮下忘川止水,一切就都可以重来。
但他们神族呢?
长久的寿命只能换来永生永世的孤寂。
永远要背负着维护三界正道的重任。
但凡有一点私心,都会遭世人冷眼。
这样的形式,越来越叫人失望了。
或许有人管辖的话,人界的一切会变的好起来。
但...她并不能改变什么。
随遇而安吧。
在长长久久的年岁里,她总会看到这一切的结局。
绫尧冷笑一声,继续往前走。
绫尧看了看天色,估摸着重乾已经接到了她的消息。
说是要欠她个人情,没想到这人情这么快就用上了。
好像都能想象得到他气的发狂的样子。
绫尧打量着有些热闹的南国。
以前南国出现雪温的时候,可比这热闹得多了。
但现在避而远之的人实在很多。
这南国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近日魔族出没的传言。
这世上的确存在许多魔族,但因为万年前的神魔大战,魔族失败,被永远封印于万魔之界。
这些人再也不能出来。
从此三界内再安静不过。
起初大家还有些担心,昔日强大的魔族会不会不能能这么简单的平息下来。
然而两万年过去…他们就像是消失了一样。
今日魔族复苏的传言,或许是有些人无聊了编造出来的谣言。
但也十分令人忌惮,不是吗?
她虽然很多举动都不像是正道之人。
但,不像是不像,因为某些原因,她是必须守护她的族人的…
换句她自己都不太爱听的话。
守护神族是她的使命,是她此生的宿命。
更何况…因为萝染的原因,她与魔族的私仇未了,所以她不得不时时刻刻关注这些。
绫尧慢慢走着,过了一个岔路,轻轻抬起了头。
这条路的尽头,金黄的枫叶纷纷洒落,阳光倾洒,柔风一吹,便又是一场难忘的烟雨。
有几片落叶轻轻的附在了那栋上古之韵十足的楼房牌匾上。
七绝客栈。
绫尧轻轻的敲了敲客栈紧闭的门。
许久未有人回应。
绫尧挑眉,直接推开门便要走进去。
开门的一瞬间,一阵强劲的掌风就袭来,绫尧一转身就躲了过去。
“阁下好身法,不过抱歉,主人的客栈早已不开,还请另觅佳处。”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绫尧依旧没有停下往里走的脚步,只是吊儿郎当的,斜着眼看了下屋檐:“阁下也好身法,只是为何不出来待客?”
对方沉默不语。
绫尧笑了笑,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
她继续往里走:“无妨无妨,大不了我多给些钱就是了,我只在此休息片刻。”
“我说了,客栈不开,还请阁下离开。”暗处少年的声音声音变得僵硬和警惕。
“如果…”绫尧脸忽然转向西侧的屋顶,带有挑衅地笑了笑:“我非要进呢?”
这句话的尾音未了,就听那人冷哼一声。
“你并非无意来访。”
那么…就是有企图之人。
不可饶恕。
空气仿若瞬间凝固,绫尧依稀之间听见了有兵器出鞘的声音。
顷刻垂首之间仿若能感受到气氛瞬间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