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喜加疑惑的声音在戏弄影的话落下后响了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戏弄影,戏弄影则是颇有些失落道:“不可以吗?”
“王女若肯来,我等自然欢迎。”一位面容不错的男子说着。
“那好啊,怎么比?”戏弄影顿时喜笑颜开。
“很简单,独自划船绕这湖一周,谁先到那边的终点就是赢家。”那男子指着戏弄影右边无宾客的湖面说着。
“那简单啊。”戏弄影说着就和醉只今上了已备好的船。
那男子看着醉只今,不禁有些讶异,他从没见过醉只今,那么他应该不是王侯将相之子,可他又和戏弄影一起从亭中走来,想来身份也应该不低,于是他指着醉只今问道:“这位是?”
“我朋友,请来给我撑面子的。”戏弄影开着玩笑。
那男子很配合的笑了:“王女说笑了,你可是大将军之女,功夫想必很好,又何须人来撑面子。”
戏弄影笑笑:“以防万一,好歹不拿个倒数第一。”
见戏弄影和醉只今已经准备好,赛舟公证人高喝道:“准备!”停顿一下后才又道,“开始!”
这一声“开始”落下,年轻公子们便划着船争先恐后前进着,原本他们也只是为了好玩,但现在不同了,拥有洛吟第一美女之称的王女可在看着呢,谁也不想在她面前丢脸。
一直以来,戏弄影都很少出现在官员们举办的宴会里,她的美貌也只是有幸见过的人传出来的,很少有人亲自得见。大家都以为戏弄影是个心高气傲之人,瞧不上他们这些凡夫俗子,谁知今日一见,才知戏弄影果真如传闻中一样美丽,却不像他们所认为的那样,她并不心高气傲,反而温婉有趣,待人亲切,让他们觉得自己还是有抱得美人归的希望的,所以此刻可不能给戏弄影一个不好的印象。
看着兴奋划船的众人,戏弄影也慢慢划动自己的船,醉只今则紧跟在她周围。戏弄影压低声音对醉只今道:“注意反常之人。”醉只今点点头,面上十分镇定,心里却已波涛汹涌。因为他发现戏弄影睿智的可怕,你看她是在与人谈笑,她却已在谈笑中布下了局,面上看不出什么,暗里却已经掌握了一切。
就拿刚才来说,戏弄影充分利用自己的身份和样貌,一席轻松的话语就引导着这些年轻公子们按她所想的去做。无人不为她疯狂,倘若真有不为她疯狂的人,那么这人定有蹊跷,这也给他们的防备缩小了范围。
戏弄影的眼睛始终注视着争先恐后的年轻公子们,丝毫没有察觉醉只今探究的目光。所有的船都已经驶离了宴席所在的湖面,湖上的莲花灯开始减少,光线变得有些昏暗,湖边的灯笼也已照不到较远的湖上,倒是岛边的灯笼照亮了浮岛周围的湖面,年轻公子们唯一的照明灯也就只有挂在船头的灯了。
大部分人都将船驶向了岛边,借着岛上的光亮前进着,也有些人为了不受其他人的阻碍选择了较昏暗的湖面,借着船头灯前进。
戏弄影的目光停留在一个选择借船头灯前行的人身上,那人虽也表现得和其他人一样,可他划船的动作还是让她起了疑心,那是常年练武之人才会有的动作。戏弄影朝醉只今露出一个美丽的笑容,道:“目标出现了,我去,你留下接着观察,他应该不是一个人来。”
“好,小心点。”醉只今边回应边关注四周。
得到醉只今的回答,戏弄影便加速向那男子划去,但她也没有急切上前去,而是在离男子不远处熄了自己的灯,然后不紧不慢地跟着他。
岛上的每一个灯笼下都有一名士兵,想要上岛也不容易。那人吹灭了自己的船头灯,将自己隐在黑暗中,他放慢了船行的速度,悄悄地向浮岛靠近,仔细观察着岛上的兵力部署。那些年轻公子们已经到了前方,所以此刻这里就只剩下戏弄影和那人了。
那人拿出一支飞镖,飞镖折射着月光,让戏弄影找到了那人的位置,就在那人要扔出飞镖的时候,戏弄影喊道:“请问前方是不是有人?”
听见这个声音,那人微皱眉头,却是答道:“是。”然后他就听到了一个开心的女声说:“太好了,还有人。”他这下知道这人是谁了,除了跟着瞎起哄的王女也就没有别人了,他的嘴角就扯出一个不屑的笑,心想来的正好,待会儿就算被发现也能出府了。于是他问道:“是王女殿下吧?”
听见那人的询问,戏弄影笑了一下,语气兴奋道:“嗯,是我,不知是哪位公子?”
“在下是中书令王子言之子。”
戏弄影的声音更加兴奋了:“原来是王公子啊,我父亲经常和我提起公子呢。不知公子可否等我一下,我的灯灭了,我又划不到浮岛旁去。”
听见这话,那人不屑的笑容更甚了,将相之后又如何,依旧是个娇生惯养的弱女子:“好,我就在这等你,不过我的灯也灭了,你能找得到我吗?”
“你不是有一种会发光的东西的吗?”戏弄影此刻要多天真就有多天真,“我刚刚就是看见前面一亮才试着问有没有人的。”
戏弄影这天真的话却有些吓到那人了,但他还是平静道:“我身上没有什么会发光的东西,可能是王女你看错了吧。”
“可能吧,那请你和我说说话,我凭着声音来找你。”其实戏弄影看得清那人在哪的,这样说只不过是让那人放松警惕而已。
“好。”
接着戏弄影和那人聊了很多牛头不对马嘴的话,终于在半刻钟后来到了那人面前,那人长的也不丑,剑眉冷目的,一看就知道是个清冷之人,不过这还真有点符合刺客的外貌标准。
看见戏弄影那吃力划船的样子,那人忍不住道:“王女一介女子又何必加入男子的比赛。”
“好玩啊!”戏弄影又天真地说着。
面对戏弄影着天真的样子,那人恨恨道:“正是因为有你们这些只知吃喝玩乐,不懂百姓苦难的跋扈子弟,这个朝廷才变得这么污浊。”那人说着就跃到戏弄影的船上,想要擒住戏弄影。
戏弄影依旧笑着,脚尖轻点船板,飘然躲开了那人,轻轻跃到了船尾。
那人扑了个空,看着戏弄影吃惊道:“你会功夫?”
戏弄影笑吟吟道:“我会术法。”会术法之人一定会功夫,会功夫之人却不会术法。
“怎么可能!”那人看着飘然立在船尾的戏弄影,她的笑容和之前明明没有什么区别,却给人完全不同于之前那无知之感。
“刺客必备条件之一,山崩于眼前而无动于衷,心智上,你已经输了。”戏弄影的声音骤然变得森冷,也正因这声音,那人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危险的盯着戏弄影。看见他的眼神,戏弄影又笑了,“别那样看着我,与其想着怎么杀掉我,不如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来行刺,又要杀谁?”说到后面的时候,戏弄影的语气里已经有了杀气。
那人听着戏弄影的话,发现自己竟然生出了害怕的念头,为了不让戏弄影发现自己的害怕,他大无谓不怕死道:“被你发现我认了,要杀要剐,随你便。”
“还挺有骨气的,不过我不杀你也不剐你,只要你告诉我你来这是为了什么,我还可以放了你。”戏弄影冷冷看着他,无形的压迫力悄然散开。
那人闻言,有些欣喜:“真的?堂堂王女,不可言而无信。”
戏弄影眉眼带笑,将冰冷收了几分,漫不经心道:“反正你不说就只有死路一条,说了便有活路,随你开心啊。”
“说就说,好死不如赖活着。”那人也不知是信戏弄影还是对自己有信心,果真说出了自己前来刺杀的目标,“浩星非言,我要杀浩星非言。”
“啊!”戏弄影想过刺客会冲着浩星流、南水使者、冼子川、神王甚至她爹而来,却没想过会有人冲着浩星非言来,“那么多大人物你怎么偏挑了一个最不起眼的?虽说他也是个太子,但在这儿杀了他没有好处啊。”戏弄影会这么说完全是因为她不喜欢浩星非言,浩星非言给她就只有一种感觉——阴冷。
“啊!”戏弄影此话一出反而令那人惊讶了。
“你要刺杀他我不管,但不能在将相府动手,你可以等候在他回宫的路上,这样还不会有逃不掉的机会。”戏弄影收了防备之心,有了要去和醉只今汇合的打算。
“你真的是王女?”那人一脸的蒙呆,完全不相信堂堂王女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是王女,但我和他没关系,相反的,我也不喜欢他。”戏弄影这话听着挺无赖的。
那人眼角直抽,他还是忍不住道:“你不怕我告诉别人,坏了你名声?”
“你要是想说,那就去说吧。”戏弄影话刚落,前方不远处就传来了打斗声,她的眉立即皱了起来,语气又恢复成了之前的冰冷:“你同伙?”
那人赶紧澄清道:“我孑然一身。”
戏弄影怀疑地盯着那人,转而又想到这样有勇无谋的人是不可能有同伙的,便又移开了视线,脚尖一点船身,人便向那人的船落去,一落到船上,她就运起灵力,向传来打斗声地方飞快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