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弄影只身一人杀到了浩星非言面前,她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一路鲜血走来,已经没有人敢上前拦她了。
她来时,浩星非言正在后花园里悠哉的品茶,她什么都没说,一鞭子就抽碎了浩星非言手里的杯子。
浩星非言起身回头,本是悠哉的他在看见她的模样后再也悠哉不起来,那红衣赤眸妖艳得夺人眼球,可那升腾的红光在告诉他面前这个人只想杀死他。
戏弄影没理睬浩星非言,鞭子如暴风雨般向他扑去。
浩星非言一边躲一边笑道:“你在愤怒,因为亲人全死了吗?”
戏弄影狠狠瞪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加快了挥鞭的速度,然而她越打浩星非言笑得越开心,仿佛那一身的伤不疼一样。
“闭嘴!”戏弄影大吼着,她厌恶这个声音,厌恶得只想杀掉他,这么想着她也确实这么做了。她的魔焰红鞭化为利剑,直朝浩星非言胸膛刺去,她附带在魔焰红鞭上的气场,是任何人都无法抵抗的,所以浩星非言即使知道被刺中必死无疑,他也躲不开。
然而就在魔焰红鞭快刺入浩星非言胸膛时,变故发生了。
一道白光打偏了戏弄影的魔焰红鞭,紧接着是一个身穿白衣,头戴镶着垂地白纱斗笠的人影冲出来,一掌就打飞了戏弄影。
浩星非言被白衣人接住,居然笑了:“你肯出来救我,那说明我在你心里还有一点份量。”他话完白衣人也把他丢了出去。
戏弄影停住身形,回头看向白衣人,看着白衣人那冲天的寒气,她一下子就想起了那个站在南水主舰上谋害她母亲的士兵。
“是你!”她说着用力向白衣人扑去,“就是你用冰浽害我母!”
“呵呵,记性这么好啊,”白衣人的声音是个年轻的女声,却只让人想起腊月的飞雪,北方的寒风,“过来这么旧居然还能认出我。”
戏弄影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快要爆开了,很多股无名火在她体内乱串,火越多、越烈,她就越难受,爆发出的力量却反而越来越强大。她的大脑几乎被火焰占据,无法思考,她唯一的想法就是杀掉面前这个人,不管他是谁,只要阻挡她,她就要杀。
她疯似的挥鞭,却没有一鞭落在白衣人身上,相反的,白衣人投出的白光都一丝不漏的落在了她身上。
她看着在她鞭雨中穿梭自如的白衣人,混沌的大脑忽而想到了受冰浽折磨的缘帘,她想起了失去母亲时的痛,想起了因为母亲离去而一心求死的父亲。她的痛苦都是眼前之人给的,她要杀了她。
原本直刺的魔焰红鞭在这样的执念下忽而改变了攻势,一瞬间变为横抽,结结实实抽在了白衣人的腰上。
白衣人被抽飞,待其稳定下来时,她那看着戏弄影的眼神即使隔着纱帘,也能感觉到那浓浓的杀意。她右手一伸,冰情弓便出现在她手里,左手再一拉,一松,一道看不见的寒气便直奔戏弄影而去。
“我本想留着你慢慢折磨,可你成长的太快,”白衣人对戏弄影说着,语气里含着的全是憎恨,“血脉刚刚苏醒就能伤到我,若再让你活着,我又会是当初的下场。”
可一切没能如白衣人的愿,那支冰情弓射进的是浩星牙草的身体。
在白衣人拿出冰情弓时,浩星牙草就和别家三兄弟跑来了,在那关键时刻,他想也没想就扑上去为戏弄影挡了这一箭。
戏弄影抱着浑身冰冷的浩星牙草,赤眸闪动了一下,她看着浩星牙草,呆愣后似乎是反应过来了,立即朝他体内输送着灵力。也许是血脉彻底觉醒的原因,浩星牙草的体温因为灵力的输入慢慢上升,他本人也幽幽转醒,睁开了双眼。
他看着戏弄影,歉然道:“对不起,我、不知道那是计划,错怪你了。”
戏弄影也看着他,赤眸泪光闪烁:“我没怪你。”
浩星牙草闻言看了看来到他身边的别家三兄弟,复而又看向戏弄影,道:“我帮你救出了三位前辈,你还有、亲人。”
戏弄影本想说声“谢谢”的,可白衣人突如其来的一掌将她打飞了,失去她灵力供给的浩星牙草体温疾速下降,人也很快陷入了昏迷。
体内血脉的躁动本就让戏弄影不好受,白衣人这一掌更是打乱了她的气息,于是她直接一口血喷了出来。别似离跑到她身边扶她起来,别似凡和别似帆则跑去阻止白衣人。
看着倒飞而出的别似凡和别似帆,戏弄影闪烁的眼终于流下泪来,她推开别似离,疯了一样扑向白衣人,却是依旧被打飞。
“没用的,现在的你不是神,根本碰不到我。”白衣人说着走近戏弄影,手里白光大现,只要她一松手,白光就会命中戏弄影,送她离开人间。
戏弄影知道一旦被打中就活不了了,可她体内的力量几乎将她瓦解,她很累了,累得不想睁眼了。
别家三兄弟叫着昏死过去的戏弄影,却是没能把她叫醒,在他们都以为死亡要来临的时候,白衣人飞了出去,三人定睛一看,才发现打飞白衣人的是醉只今。
醉只今一掌得逞后立即挥剑朝白衣人斩去,他攻势太猛,步步紧逼,白衣人一时只来得及守,来不及攻。
一同赶来的戏弄愿一把抱起戏弄影,一边往外跑一边对别家三兄弟喊:“三位师父,快走啊。”浩星钧天则是抱着已经被寒冰冰封的浩星牙草跟在身后。
见众人都安全逃走了,醉只今也不恋战,打退白衣人便也逃了。
浩星非言起身正要叫追,白衣人就阻止了他:“让他们去吧,她一个凡人之躯,是承受不了神的力量的。”
醉只今一行人一路逃回了醉影楼。
浩星钧天刚把浩星牙草放到床上,浩星牙草就化为了一堆堙粉。
“牙草!”浩星钧天的惊呼声引来了所有人的关注,醉只今看着床上那一堆残留着浩星牙草衣物的堙粉,一拳砸在了柱子上,其气势可怕得吓人。
“只今、钧天,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我们得想办法救姐姐。”面对浩星牙草的死戏弄愿也很难过,可眼下要是再不救戏弄影,他们只会再失去一个人。
醉只今和浩星钧天闻言立即收拾了情绪,跑到戏弄影床边。醉只今查看一番后道:“弄影的身体正在被苏醒的黎皞血脉侵蚀,只要黎皞血脉还在,一柱香后,弄影必死。”说完他看向别家三兄弟,当机立断道,“三位前辈,请配合我彻底封印弄影的黎皞血脉。”
不止别家三兄弟,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醉只今,最后是别似离道:“你们也看到了,那个白衣人就是遗存的月亮神孤鹄,如果我们封印了昨忆的黎皞血脉,那这世间便没有谁能阻止孤鹄了!”
醉只今吼道:“我知道,可不彻底封印黎皞血脉,弄影根本活不了!”
别似离被吼的一愣,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想法是多么愚蠢:“对不起,是我想的不够。那快开始吧,再晚,时间就不够了。”
“好,你们跟着我的牵引走就行。”醉只今说着在戏弄影对面坐下,别家三兄弟见状也分别在她身边坐下。
众人一准备好,醉只今就启动了阵法,古老生涩的咒语让在一旁看的戏弄愿和浩星钧天一阵头晕,他俩暗叫不好,转身就出了房间。
醉只今是不知道他二人的反应的,现在的他一门心思全在念咒上。随着醉只今的吟唱,戏弄影身下开始发出红光,接着红光各自分散,在戏弄影身旁绘制成繁杂的密纹,待到红光停止时,那些密纹也清晰了,原来密纹组成的是一只被繁密成钟的锁链锁住的大鸟。
阵法启动到这儿,醉只今因为灵力不济,一口血喷了出来,一直受他牵引的别家三兄弟在这时掌握了主动权,虽然他们不明白这是什么阵法,却奇怪的明白该怎么做。
锁链和被锁住的大鸟在别家三兄弟的牵引下慢慢缩小,最后钻进了戏弄影的胸口。阵法密纹消失在戏弄影胸膛的一刹那,醉只今、别家三兄弟都听到了一声哀嚎。
醉只今睁开了双眼,他虽疲惫,但看着别家三兄弟的眼神却极为锋利:“我先前只是猜测,但现在我确认了,你们是黎皞亲自赐予人形的天猿一族。”
别似离听了虽然惊讶,却也没过多失态:“就算你现在不确认,只要你师父一来,他便能确认。”
醉只今还想再说什么,守在门外的浩星钧天和戏弄愿就进来了。
见众人相安无事,戏弄影和浩星钧天都安了心,但戏弄愿还是忍不住问:“只今,姐姐什么时候会醒来?”
醉只今疲惫道:“我无法确定,弄影的命是保住了,可没人用过这个法术,我也不知道弄影什么时候能醒。”
戏弄愿闻言很是失落,却是道:“能保住姐姐已经很好了。只今,你和三位师父也累了,去休息吧,姐姐交给我和钧天来照顾就行。”
“好。”醉只今好别家三兄弟应着便去休息了,毕竟这个法术真的耗尽了他们的灵力,还差点伤及本源,是该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