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哭越凶，垂下去的手又一次抬起来，捶打在姬伯卿身上毫不手软，但他却不躲不闪，连声闷哼都没从嘴里发出来。
也是，姬伯卿是一只鬼，他怎么会知道疼痛是什么感觉，他死了那么长时间，怎么会了解失去亲人是多么心痛的一种折磨呢。
“连皓然说得没有错，鬼是冷漠的，是偏执的，只会想着自己得到什么，已然失去了做人时的良知。”我用力去推搡姬伯卿，“所以不要在我面前假惺惺的安慰我，更不要对我说妈妈的死和你没关系，姬伯卿，你走开，走开……”
我使出浑身解数在反抗，总算是让姬伯卿环抱住我的双手松开了，不过他很快抓住我的肩膀，将我整个人向上拽，我立刻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眉头紧蹙，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我，那种眼神我形容不出来，似愤怒，似伤感，混在一起的神色看在眼里让我的脑子挺迷糊，完全猜不懂他怎么有勇气对我这般失望。
“连皓然，那只臭狐狸，你相信他们说得每一个字，为什么就不能选择信我一回？”姬伯卿最后一句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
我张了张嘴，可到最后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质问的没有错，我的确是不相信他，从开始到现在。
可是我之所以这样能怪我吗？当初在渡摇山我相信他能救孔招娣，但招娣丢了魂魄叫不醒，在医院的时候我相信他不会伤害妈妈，结果我妈妈死了。
是他自己一次一次将我对他的信任扔在地上踩碾，现在凭什么来质问我呢？
“连个理由都说不出来，是吗？”我没去辩解的样子仿佛无形之中戳伤了姬伯卿，他松开了我，向着边上移去，背过身子留给我一个背影，“听雪，带妙小姐回房休息。”
名为听雪的女鬼从门口闪进来，“妙小姐，请随我来。”
我没搭理听雪，对姬伯卿说：“我要回去，不要留在这里。”
“这里是幽冥鬼界，你认为自己能安全回到阳间，那便走吧。”姬伯卿忽然扬手一挥，应该是将布下的结界给解除了，然后回眸看向我，“走出院门左转一直走便可出去。”丢下这句话，姬伯卿身形一闪便没有了踪影。
站在厅里，我看着远处的院门，按理说应该踱步而走，却不想一直要离开的念头在真正能离开的时候并没有那么强烈了。
幽冥鬼界，从名字就能听出来，这里是另外一个世界，应该只有我一个喘着气儿的人类，离开这里，我根本就没有能力安全走出去。
怕死的我根本不敢用自己的小命去冒险，所以我放弃了离开，让听雪领路，然后跟随在听雪身后走到了西边厢房的其中一间。
听雪将我送到了地方，离开时将房门关上了。
我走到床边坐下，左右瞧瞧便直接倒在了床上，这时候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着姬伯卿把伤养好了将我送回去。
百无聊赖，倒在床上的我慢慢被困意征服，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不清楚自己睡了多长时间，迷迷糊糊中，我感觉屋内的气温忽然变得很冷，随手抓过了放在床铺里侧的被子就往自己身上盖。
“想不想离开这里？”我才将自己用棉被裹严实，耳边就响起了一道空洞且嘶哑的声音，“想离开这里就跟我走。”
我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毕竟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即便是这样，我还是没能忽视那个声音，开口回应道：“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帮你离开这里。”嘶哑的声音还在继续，“你走不走？”
我特别想离开这里回到兴隆县，可内心里纠结了好半天，最终拒绝了，“谢谢你，不过我不会和你走。”
姬伯卿我都不能放下心来去相信，一个陌生的声音我又怎么会相信呢？
“呵呵呵呵”
耳边忽然传来了笑声，嘶哑且空洞的笑声有点刺耳瘆人，我下意识朝着被子里缩了缩。
“你不走，我也得把你带走。”话音未落，盖在我身上的被子突然被掀开，脚腕处瞬间感觉一凉，被一个冰圈给箍住了一样。
这么明显被抓住脚腕的感觉，完全不像是梦里发生的事情，我猛然睁开眼睛，就见到一个黑影立在床尾，“不，我不要跟你走，不要……”一边喊，一边开始胡乱踢腿，试图让被抓住的脚腕从鬼影的手中挣脱出来。
“竟然敢来幽冥闹事，看来地府的管辖是越来越松懈了。”
顺着声音看过去，我见到姬伯卿立在圆桌边，一双眼睛盯着鬼影，愤怒的火焰在他眼睛里燃烧，势必要将鬼影弄到魂飞魄散一般。
鬼影也瞧见了姬伯卿，但他没有胆怯，“这里是幽冥，不是你姬伯卿的地盘，私自带着人类进来，冥王是会惩戒你的，我将她带走是在帮你，你别不识好歹。”
“这么说，我倒是应该谢谢你了。”姬伯卿似笑非笑，两只黝黑的深眸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鬼影。
“谢谢就不必了，把人交给我就行。”鬼影颇为脸大的继续应声。
我真心想问他是不是傻，那么明显的反讽听不出来吗？
姬伯卿冷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着鬼影闪去，一只手忽然戳进了鬼影的胸口，接着用力转动将一颗颜色发黑发紫的一团掏了出来，瞬间捏成了粉末状。
我想，那恶心的玩意是鬼影的心脏吧。
鬼影仰头哀叫，身影化作了一团黑色的烟雾在屋内飘散，不过瞧着散去的方向好像和以前我见到的魂飞魄散不一样，黑色烟雾在散到门口的时候又聚集到了一起。
这时候，姬伯卿朝着门口的方向瞥了一眼，“回去告诉他，在幽冥肆意妄为已经挑战了幽冥的权威，不想因此多一个敌人，那就消停点。”
“姬伯卿，有本事你就一直别离开她的身边，否则……哈哈哈哈”震耳的笑声越来越远，渐渐地消失了。
“现在没事了，没睡好的话，继续睡会儿。”姬伯卿说完，不给我开口说话的机会便匆匆离开，奇怪的是，他竟然走的是房门。
没睡好继续睡？也不想一想，经过这么一闹腾，我哪里还有心思睡觉？
噌的一下，我从床上起来，穿上鞋子朝着门那冲，出了房间，先我一步离开的姬伯卿居然没有了踪影。
此时，外面的天色已经漆黑一片，全靠灯笼来照亮，我走在院子里，排除我的脚步声，周围都静悄悄的，死一般的沉寂。
我不知道姬伯卿住在哪里，这时候也没有碰见听雪，便只能一个人挨个屋子的找。
这里的屋子有很多，一路找下来我走的脚掌都疼了，杵着墙壁，我将五公分高的船鞋脱下来拎着，光着脚继续找。
我又推开了一道门走进去，里面空荡荡的，没有找到姬伯卿我便出来了，没想到一出门，我就见到了姬伯卿。
他站在院中，穿着一件月牙白的长衣，腰间系着水蓝色的腰带，黑色的头发梳起来被银白色雕着花的发箍固定在头上，一根横插的玉簪显现出他的高贵，着装配上他苍白的面色，整体倒是多了几分古时候贵族文弱书生的气质。
不同于往日散发的样子，我一下子看入迷了似得，盯着他连眼睛都没眨，甚至忘记了自己着急莫慌找他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姬伯卿缓步走来，到了我身前，他将鞋子从我手里拿走，鞋子从手中脱离，我一下子回神了。
“你抢我鞋子干……”
什么两个字我还没有讲出来，姬伯卿已然蹲下身子，没有一丝温度的手扶住我的脚腕，然后将我的脚抬起，“找我时就喊我的名字，以后别一间一间的找，更不要光着脚走路，铺地的青石板，凉。”
脚被抬起来，我身体有那么一瞬间失去平衡，我下意识的用手杵上了姬伯卿的肩。
我觉得这种举动亲密情侣之间做出来才合适，姬伯卿和我这般，实在是有点……
“我……我自己来。”我不顾及姬伯卿被拒绝会有什么想法，把脚收回来，猫下腰抢过鞋子紧忙穿上。
不知道是因为急的，还是因为刚才姬伯卿那‘暖男’的举动，我穿好鞋子直起腰板，居然不敢去正视姬伯卿，还觉得脸蛋有点烫。
不多时，姬伯卿率先开口，打破了我们之间沉默的氛围，“你找我什么事？”
我脸上还是很热，体温升高脸色应该也很红，但继续尴尬下去也不是那么回事，所以硬着头皮将视线转到了姬伯卿身上，“我想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只鬼会来找我，他想带我去哪里？”
“波波，回答你之前，我问你个问题，你，相信我吗？”
“我……”看着姬伯卿迫切要知道答案的双眸，我咬唇低下了头，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说什么也讲不出‘我相信’三个字。
姬伯卿轻呵了一声，像是在自嘲，明知道结果是这样，却偏偏要问出来。
“你都不相信我，那我说什么也就不重要了，你回去好好休息，等我养好伤便送你回去。”
姬伯卿没用犀利的言语来讥讽我，我心里松了一口气，可还是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尴尬，所以麻溜的点点头，转身便走。
我想要快点回到屋里，脚下像是生风一样的快，却不想一声惊呼从身后传来，我刹住脚步的瞬间险些扑在地上。
“主子”
闻声看过去，我见到刚刚还立在那的姬伯卿单腿跪下来，胸脯起伏剧烈，一缕一缕的黑色烟雾从他口中散出来，实体也在不住的颤抖。
姬伯卿受伤竟然那么严重，那他是要魂飞湮灭了吗？
我冷冷的看着痛苦不堪的姬伯卿，心里莫名的高兴，他在三界六道彻底消失了，那我不仅会获得自由，也算是为妈妈报了仇，是吗？
可是……我现在身处幽冥界，自己根本没有本事离开这里，他若是彻底消失了，那我也得留在这里永远出不去，不，我不要留在这里。
思及到这儿，我冲到了姬伯卿面前，看着他喊道：“姬伯卿，你绝不能魂飞湮灭，你要是彻底消失了，我怎么离开这里啊，你别消失，我求求你别消失。”
“波波……”姬伯卿抬起头，强挑着眼皮睁眼看着我，“放心，我不会消失。”
“主子，你别说话了。”听雪搀扶起姬伯卿，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别在这里碍眼，滚开。”
我被听雪恨不得弄死的眼神吓得一愣，紧忙朝着边上挪，却不想这时候姬伯卿出言呵斥听雪，让她熟记自己的身份。
听雪也是担心姬伯卿，偏偏他不领情，一时间很不服气，“主子，为了救她，你没养好伤就离开了幽冥，刚刚又被……可她根本不信你，你怎么还护着她。”
“鬼奴就要听从主子的话，既然你这般有自己的见识，我留你何用？”姬伯卿将听雪推开，“马上滚，滚出我的视线。”
“主子”被赶走，听雪眼里噙上了泪花，不敢置信的看着姬伯卿，仔细看，还能在她眼里看出心疼。
姬伯卿没理会听雪，身影由近及远，朝着一个方向速隐速闪了七八次才从我的眼前没了踪影。
这时，他回去养伤，我自然是回房间休息了，可没等我离开，听雪这只女鬼却突然出现挡住了我的路，“都是因为你，不然主子不会受伤，我也不会挨主子训斥。”
我知道姬伯卿护着我，但这都是他自己的事情，又不是我逼着他去做的，怎么能怨在我身上呢？心里这样想着，不过在表情狰狞，恨不得我死的听雪面前，我没敢犟嘴。
“我也不想你被他训斥，不过结果已经这样了，你就饶了我，别和我一般见识，行吗？”
“我可以不和你一般见识。”
听到听雪这么讲，我紧张的情绪松缓下来，可我又觉得奇怪，总觉得听雪这么轻易放过我很不对劲。
果然，她这话的后面出来了个但是。
“但是主子把我赶走，他身边也就没有伺候的鬼奴了。”
言外之意是……
我的一颗心悬了起来，扑通扑通跳的特别快，“你……你什么意思？”
听雪勾唇一笑，“为了弥补你的错误，你去照顾主子。”
“我不去”话赶话说到这里，我觉得这一切都是姬伯卿和听雪一主一仆演的一场戏，目的就是让我主动去姬伯卿身边，使出这么下三滥的招数，他真卑鄙。
听雪眸光一寒，赫然抬起手掐住了我的脖子，“你不去，那就死。”
“有本事你就掐死我。”我也是驴脾气上来了，不怕死的回瞪着听雪。
听雪嘴角翘起露出森冷笑容，掐在我脖子上的手也在使劲儿，时间久了一点，我感觉她完全不像是做戏中的逼迫，而是真的要我死。
她欣赏着我窒息的痛苦，越笑越张狂，整个脸部的表情都扭曲了，许是担心笑声会引来姬伯卿，所以只有表情没有笑声。
因为她这样的表现，我却觉得更加恐怖。
我喘息困难，一张脸憋的通红，我想要呼救，可是声音卡在嗓子眼完全发不出来。
“你不是想死吗？既然想死，那你还挣扎什么？”听雪完全搞不懂的样子看着我。
“呃……”我双眼流露出对于逼近死亡的恐惧，使出全身力气终于让声音冲破了嗓子那处的阻碍，“不……”
“你说什么？”听雪挑眉问我。
“不……不死。”我承认自己这时候完全没有了倔强的脾气。
“怕死就不要装出一副胆大的样子，虚伪。”听雪贬损了我一顿，这才收回了手。
脖子不被掐着，我贪婪的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还没将不稳的气息缓解，听雪在我身上用力搡了一下，“磨蹭什么，赶紧走。”
从一开始被推搡着走路，到最后跟在听雪身后，我们走进了对着大门的正厅，进去后我们走向主位左边的小门，穿过小门走出去，又见到了房子。
“主子住在里面。”听雪看着十几米远的房门，眼里闪动着想要过去却又不敢过去的纠结。
注意到这一点，我大着胆子凑近听雪边上，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你喜欢姬伯卿？”
听雪闻声朝我看来，眼睛里有惊慌滑过，可她却板着一张脸让我不要乱说话。
她是鬼，我是人，可说白了都是女哒。
是不是喜欢我会瞧不出来吗？
之前还说我虚伪，也没见她有多诚实。
“听雪，我们打个商量呗。”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我尽可能的扯动嘴角，让自己笑起来不那么惹厌烦。
“你想耍什么心眼？”听雪一脸防备，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说：“别以为距离主子近了，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
“姬伯卿一直想和我结阴婚，可我不喜欢他，更何况人鬼殊途，我们不会有好结果的。”我瞅见听雪眸光暗下来，立刻寻思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意识到自己说得每一个字都不对，顿时脸上的笑有点僵，不过话都说了，兜也兜不回来，故而硬着头皮继续：“听雪，我要表达的意思是你喜欢他，那就需要和他独处让他知道你的好，我在这儿就是个电灯泡，所以你看，你先把我送出幽冥鬼界，然后你回来照顾他，日久生情，岂不美哉？”
我认为自己这个法子挺好，却不想还没劝动听雪倒戈，不远处的屋门突然打开，木门撞击在门框上发出了嘭的声音。
“妙波”姬伯卿站在门里捏紧双手，冰冷的目光朝着我这边射过来，我顿时觉得后脊梁一寒，密汗从毛孔中冒出来。
我把声音压低在压低都听得见，他是不是有一双狗狗的耳朵啊。
听雪见到姬伯卿，完全没事一般，毕恭毕敬，“主子，你们谈，我先出去了。”
“诶……你别走啊。”干什么呀，不倒戈就算了，怎么还将我卖了呢。
“过来”姬伯卿怒气冲天，冷声下达命令。
我想扭身回去，可又怕听雪在前边的院子里守着，在经历一次窒息，我受不了。
唯唯诺诺地走向姬伯卿，距离姬伯卿只有一步之远的时候，他忽然伸出手将我拽进去，并且打横将我抱了起来。
双脚突然腾空，我的双手下意识环住了姬伯卿的脖子，等反应过来，松手不是，继续搂着也不是。
“你……你不是伤的很严重吗？”一下子将我抱起来，哪里像受伤的样子，明明好好的么。
姬伯卿没言语，只是看了我一眼，几步便走进了卧房，然后将我放在了床上。
从他的怀抱中离开，我紧忙缩到了床角，两只眼睛看到流氓一样防着他。
姬伯卿绷着身子立在床边，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妙波，我的忍耐是有底线的，若是我以后在听到你说出那番话，我就把你囚禁在这张架子床上。”
我被姬伯卿最后尾音落下，脸上露出来的淫邪表情吓得心里一惊，脸色当时就白了。
“我不说了，绝对不说了。”我很没出息的举手发誓，生怕自己的真诚不够，还双膝跪在了床上。
“你……”姬伯卿于我的举动气得不知该怎么说，叹了一口气，抓住我的胳膊将我按躺在床上。
我被他的行为弄得心里发慌，“你干什么，松开我，松开。”
“松开你？”姬伯卿侧身一个翻转，整个身体压在了我身上，“我为什么要松开你，嗯？”
“你……你说话不算数。”我被他无赖的举动气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姬伯卿低头在我嘴上亲了一下，然后一本正经的和我讲道理，“我刚才的意思是你以后再说就把你囚禁在这张架子床上，可没说饶过你第一次说时所犯的错误。”
还能这样解释？我去，敢情他跟我玩文字游戏呐！
我尽量不让自己看着太弱势，下巴高抬，质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姬伯卿抿唇不语，眉眼间展露出来的笑意印在我的眼球上，俊朗的五官深深地刻在了脑子里一样挥之不去。
想到之前自己被他迷惑而失了自我意识的样子，即刻将眼睛闭起来不看他，我为自己及时避开姬伯卿的小举动在心里默默地点了赞，殊不知正中姬伯卿下怀。
“你干什么？”我的眼睛被软软的布条给蒙上，等察觉到这一点已经来不及，更可气的是，我身体完全僵住了，抬一下手指都做不到。
姬伯卿贴在我耳边，用着迷人的低音炮似得声音对我说：“惩罚你”
惩罚，他把我定住想要怎么惩罚？
想到被惩罚的方式，我紧张到心跳开始加速，脸上的温度火热上升。
“姬伯卿，你别……”
“嘘”我的话还没有讲完，姬伯卿冰凉的手指轻放在我的唇上，“别说话”
被他定在床上欺负，还让我别说话？呵呵，可能吗？
答案绝对是不可能，姬伯卿也想到我不会乖乖听话，所以他根本没给我去犟嘴的机会，直接利用鬼术控制住我，我便只能愤怒的光张嘴不出声。
穿在我身上的衣服在姬伯卿强大的鬼术下脱个精光，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姬伯卿此刻正在欣赏我一丝不挂的样子。
渐渐地，我察觉到了强烈的逼迫感，下一刻我的嘴被封住，纠缠亲吻了片刻他开始亲吻我的脸颊，然后顺着脖颈向下，细吻如春雨落下，冰凉中带着一丝湿润。
于他这种行为，我很愤怒，但我又完全扼制不住身体内已经被点燃而爆出来的热量。我的呼吸越来越沉重，细汗淋漓，跟随着姬伯卿漫步云端或坠入谷底，反反复复的沉沦。
最后，我浑身无力，睡了过去。
再醒来，我身上盖着被子，被子下的自己没有穿衣服，身体也软绵绵的提不起劲儿。
这些无疑都在提醒我，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我被一只鬼调戏，而且在他没有突破最后一道防线的情况下，特么的还觉得很舒服，后来没有鬼术的控制甚至呻吟出声。
我又羞又气，拽起被子将脸给蒙上，实在是没脸了。
吱~~
卧房木门被推开。
片刻，蒙在我头上的被子被拽下去，我见到了姬伯卿，他心情很好，俊朗的脸上挂着笑，像是盛开的一朵花。
瞅着他，我特别想做一件事，那便是摧花。
说时迟那时快，我抬手朝着他的脸挠去，却在手指指甲与他的脸仅有几毫米时被他钳制住了手腕。
挠不着他的脸，我骂道：“姬伯卿，你无耻。”
姬伯卿不怒反笑，直接将我从床上拉起来，我们俩相对而坐，面与面只有一纸之隔，“我无耻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更何况……”
他不把话说完整，我就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真，下一刻他歪过头凑到了我耳边，“更何况你很享受，不是吗？”
我被他说得涨红了一张脸，心里都要气炸了，可那种感觉于我来讲是陌生，是刺激，是享受，他点出来，我竟然羞得找不出一个字来辩解。
“我不想见到你，你出去，出去……”不想继续听他点出我心里的感受，干脆耍起脾气来，使劲儿甩动胳膊，试图挣开他的钳制。
姬伯卿笑看着我挣扎，待注意到他的眼睛一直瞄着我的胸，我当即大叫，“啊……流氓，色狼，滚。”
“穿衣服，吃饭。”姬伯卿松开我，坐到了圆桌边，“速度快点，不然我就当你在邀请我帮你穿。”
邀请他？呸，臭不要脸。
我拽过被子将身体裹住，等蹭到了床尾，我抓起衣服就往身上套，穿完衣服，我下床穿鞋就奔着门走去。
气都被气饱了，哪里还用的着吃饭？
“饭在桌子上。”姬伯卿阴魂不散，赫然出现在门口，我要是出去就得在他和门框之间的缝隙挤出去。
我扭头看向别处，“我不想再看到你。”
“所以，你想走？”姬伯卿拧眉，“决定自己离开幽冥鬼界？”
我只是单纯的不想见到姬伯卿，没想到他误会了，并且还摆出一副不相信我敢自己离开的表情。
他这样子是瞧不起谁啊？
赤裸裸被鄙视，我火气更盛，当即就说：“是啊，我决定自己离开幽冥鬼界，不求你了。”
一把将姬伯卿推开，我气冲冲跑出去。
“波波……”
姬伯卿喊了我一声，可我没当回事，听雪闻声出现挡在我前面，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竟然直接朝着她冲。
就这样，我直接从听雪身上穿了过去，接下来仿佛身边的一切都变了。我没有通过小门冲进大厅然后冲到院子里，像是跑到了陌生的地方，这里很黑，什么都没有，并且很寂静，静到只能听到我自己的喘息声。
面对陌生的环境还有可能发生的未知的危险，我害怕了，后悔了。
干嘛和姬伯卿置气，这下好了，自己到了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我站在那环看四周，无穷无尽的黑暗让我像个瞎子，恐惧也在这时候膨大起来。
“妙波，妙波……”就在我抓瞎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传来了唤我名字的声音。
莫名其妙的出现声音，我心一下子悬了起来，明明迫切的想要被救，却不敢胡乱回答，担心把不该引来的东西引过来。
声音越来越近，渐渐地，我眼前出现了个光点，光点在朝着我靠近，近距离一瞧，我竟然见到了招娣。
“招娣，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见到了招娣，我非常高兴，但我却不敢接近她，她朝我走近一步，我便朝着后面退一步，始终与她保持着距离。
“妙波，你躲我干什么？”孔招娣有些不高兴了，沉着脸问我。
“你先告诉我，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幽冥鬼界，人类不该来的地方，我是因为姬伯卿才到这里的，招娣没有鬼领着却出现了，一定有问题。
“咯咯咯”招娣忽然咧开嘴笑了，“没想到你的警觉性还挺高。”
瞧着招娣的脸从中间朝着两边裂开，脸皮掉落化作灰烬不见了，露出血糊糊看不清楚容貌的脸，血珠还顺月球表面的脸上向下滴落。
我吓得小腿肚子开始抽抽，想要跑，却怎么用力也抬不起脚，“你……你是谁？”
女鬼不回答我的问题，来到我身前之后便抬右手朝着我的天灵盖抓去，这让我想到了射雕里面练九阴白骨爪的梅超风。
我以为自己会被鬼爪穿破头骨而死，可疼痛并没有袭来，只是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好像身体里有一股力量想要通过我的头顶冲出去一样。
这股力量冲了几次，不过都没有成功冲出去，此时，女鬼将放在我头顶上的手拿开，“本来想留住你的身体去……呵呵，现在看来，是留不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