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穿五彩霞衣,驾着祥云的女子朝织女走了过来,她飞身落在了鹊桥上,墨发在风中肆意飞舞,她低眸看向织女,眸中淡然无波,薄唇轻启,“为了一个凡人,你甘愿让自己的孩子千年来一直保持着孩童时的模样?为了一个凡人,你甘愿日日守候在银河边,只为七夕这一天的相会?为了一个凡人,当真值得吗?”
“织女见过百花仙子。”织女轻松开覆在牛郎手背上的手,转而单膝跪地,朝百花仙子所在的方向恭敬的俯首。
“织女,一千年了,你该迷途知返了。”百花仙子轻拂袖,眸中依旧一片淡然。
织女闻言浅笑,轻起身,抬眸直视百花仙子,“泠月,你来告诉我何为迷途?又何为正路?”
“我说过,你再没有资格叫我的姓名,除非你愿回归天庭。”泠月的眸子慢慢变冷,五彩的霞衣也不知何时褪去了颜色,别在发上的珠钗掉了下来,她反手握住将其递给了织女,“既然你如此固执,那么你我之间再无情分可言。”
织女轻抬手接过珠钗,她的指尖冰凉,嘴角虽噙着笑意,但眸中却溢满了悲伤,“泠月,上千年来,你我相互陪伴,这份情谊当真凭一言一语便可抹灭吗?当初我以为哪怕全天庭的人都不理解我,至少我还有你,可是……泠月,你没有……”
泠月轻拂袖,没有言语,径直转身离开,五彩的丝带翩翩,织女看着泠月离开的方向,手中的珠钗化为了粉末,随风飘散在这片暗夜里,落在了不知名的土地上。
繁星依旧闪烁,但因黎明的到来在这一片白昼中掩去了自己的光芒,刺眼的阳光透过大开的窗户照进了屋内,萧潇整个人蜷缩在凳子上,她察觉到光亮后,轻抬手动了动已然僵硬的胳膊,转而睁开了眼睛,一只白色的蝴蝶朝她飞了过来,她轻笑着抬手,那只蝴蝶在她的食指上停留半刻后便又飞走了。
萧潇轻起身,随意的套上了一件外衫后便走出了房间,披散在身后的墨发未经打理而显得很乱,可是她却毫不在意,仰面躺在了系在两棵树之间的吊床上,惬意的闭上了眼睛,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照了下来,在萧潇的脸上投下一片斑驳。
不知过了多久,萧潇只觉身边一重,想要睁开眸子,可眼皮怎么也抬不动,听呼吸声应该是相识之人,思及此,萧潇便又放心的睡了过去。
“门……”羽雨拖沓的走出房间,正伸着懒腰却看见了坐在吊床边缘的萧白,欣喜的启口,却见他朝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她低眸朝吊床上看了过去,原来是萧潇,心头涌上一阵失落,转身回了屋内。
羽雨回到屋内后,轻推开窗户,粉色的窗纱被风吹得轻轻扬起,她静立在窗前,抬眸看向窗外,身穿一袭黑衣的萧白低眸注视着萧潇,眸中满是宠爱,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眉宇间都笼罩着爱意,周身泛着柔和的光,树影微动,用阳光照在了萧潇的眼皮上,萧潇下意识的轻皱眉,萧白忙抬袖,为她遮挡住阳光。
突然羽雨觉得眼前一片漆黑,眼皮覆盖处一片冰凉,沐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要看,不要听,不要想。”
羽雨闻言闭上了眼睛,有泪涌出眼眶,湿了沐玺的手心,她轻转身靠在了沐玺的肩上,“沐玺,我真的很喜欢门主,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丢弃的,只知道从记事以来我便在行乞,门主是第一个为我驻留脚步的人,他没有嫌我脏,他对着我笑,他还问我要不要跟他走,从来没有一个人对我这般好过,所以我真的真的很喜欢门主。”
“傻瓜。”沐玺轻抬手抚了抚羽雨的头发,“我也很喜欢门主,但喜欢和爱是不同的,你懂吗?”
“我知道,可是沐玺……我想我已经爱上门主了,我会嫉妒,我会变得不像我自己,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太可怕了,我决定放弃了,沐玺,你帮我好不好?”羽雨轻仰头,抬眸看向沐玺,睫毛轻颤,上面还悬着一颗泪珠。
“傻瓜,不要勉强自己,时间会冲淡一切,而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别怕。”沐玺浅笑着抬手将羽雨脸上的泪痕擦拭干净,转而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傻瓜,真是个傻瓜,可是我偏偏就是喜欢上了你这个傻瓜,看来我比你更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