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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流妻(大呢)

楔子

风沙扬起,吹打在她绝美的容颜上,没有皱眉,没有落魄。

她半趴在地,纯白的绸带在风中飘荡。

“你走吧。”

立于城墙之上的他,冷眼看着趴伏在地的她,最后在这对峙中,脱出几字。

女子,芙蓉玉面,笑靥如花。

荣倾语,优雅起身。

曾经,公公说过,无论如何,都不能来求烟家。

但是,她违背了公公,她来了。

原来,公公早已知晓,烟柳是断然不会同意的。

“叨扰公子了,奴家以后绝不会再来烦扰。”

荣倾语,看着风中的他,点了点头,毫不犹豫,转身,离去。

白色的衣,飘扬的带,款款回走,优雅从容。

第一章 注定的阴谋

荣府,春天。

一袭红拂倾洒于地,金色镶边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显娇贵。

荣倾语端坐院内,手执诗本,认真地品读。

“小姐,老爷请你过去。”丫鬟绿裳,礼貌叩首,继而传达命令。

荣倾语点头,随即收起书本,起身,走向大厅。

她双十年华,于这个年代,已是老姑娘了,想必此次的会面定是她的婚事了吧。

荣倾语思及此,淡笑。

在她十五踏进此门时,她已知晓,身不由己,随遇而安。

“爹,万福。”

荣答点头,看着他失而复得的女儿,出落得如此大方得体,很是欣慰。

“语儿,你有二十了吧。”

荣倾语,站立于荣答的左侧,她低垂,点头。

“语儿,爹为你则了门亲事,是文家的二公子,你认为如何?”

文家是与荣府齐名的大户。文家有两位公子,大公子文晟,前年不知去向,二公子文舍,已二十余八,尚未娶亲。荣答本是就很中意文家,但碍于面子,他拉不下脸,没想到,前些日子,文家的管家前来说亲,他当然很爽快的答应了。

文舍,一个很有名的人,就荣倾语的认知中。

听说,他是个很有学问的人,饱读诗书。

听说,他是个很有智慧的人,当今皇上也是仰仗他的智谋,才得以坐稳江山。

听说,他不曾涉及儿女之情,从未……

“爹满意,女儿自然顺从爹的意愿。”

“乖,语儿,你嫁过去定会过得幸福。”

“是,爹。”

幸福,一个包含很多定义的名词,语儿不禁想起五年前的生活,那算幸福吗?

髓生阁。

歌舞升平,欢笑绕耳。

“小语啊,你不要整天抱着诗书嘛,有空来帮帮我的忙啊!”红萍手忙脚乱,进门就朝端坐一边,安闲地啃书的倾语抱怨。

倾语放下书本,倒了杯水,递给红萍。

“不是我不帮你,我娘说过,不要让我晚上去前院。”

倾语她娘,倾华,髓生阁的招牌,十年不倒。

红萍蔫了下嘴,擦掉嘴边的水渍,无奈地叹气,端起桌上的点心,继续她忙碌的工作。

忽然,倾语双手搭上红萍的双肩,示意她坐下。

“红姐,你的发丝有的变白了。”语气清幽,动作快速细致,两根银丝瞬间被拔出。

红萍盯着缓慢落地的发丝,眼眶有些湿润,随即摸了下鼻头,笑笑,欲重新站起,但仍被倾语按住,动弹不得。

“红姐,你休息吧,我来帮你。”

不待红萍的回复,她已从红萍手中接过托盘。

红萍不语,她深知眼前这个小丫头,虽然平时温温的,但执起来,却也没有办法的。

“这是二楼顶级包厢的,”红萍摸了摸倾语的脸,“你虽然现在只有十二,但仍要小心,知道吗?”

倾语明白红萍的意思,这也是她娘为何不让她出去的原因。

倾语轻笑,点头,出门。

二楼顶级包厢,应该是这间了。

倾语敲了几下门,得到应声,她推门进去。

“公子,您的点心。”

倾语从进门,就一直低垂着头,放下托盘,正欲转身出去,正坐的爷开了口。

“不好意思,我没有要这道点心。”

倾语错愕,抬头,怔住。

她深知,她的母亲,倾华,已是绝代佳丽,但,仍不能与眼前这位相比。

片刻的恍惚,倾语微微摇了摇头,恪守本分。

“对不起,公子,小人是新来的,请问您这是二楼的包厢吗?”倾语跪在地,重重叩了个头。

“我这是三楼,你端走吧。”

倾语起身,拿回托盘,叩了身。

“小的告退。”

“慢着。”

倾语低垂着头,立于原地,她有些紧张,她不知他还会有什么要求。

男子起身,一袭红色垂边映入倾语的视线,淡淡的清香吸入她的鼻中。

男子很高,倾语的头只到他的腹部,倾语顿时更是紧张,但也只是紧张,没有害怕。

男子温润如玉的手,摸着她的额头。

“下次不必这么用力的磕头。”

原来,原来,她的额头破了皮,流了血。

倾语急急退出男子的手指,用手快速抹掉自己的血。

“谢谢公子,小人没事,小人出去了。”

男子轻甩长袖,一头黑色的长发随之飘动,一缕清香荡进倾语的鼻息中,很醉人的味道。

盯着自己笔下的画像,荣倾语,再次愕然。

这已经是第多少张了?

单单就只有那么一次的相对,并且只那么一会儿的一见,自己竟会记得如此深刻,深刻得让她感到恐怖。

再次,荣倾语撕毁自己刚刚精心的作品。

不知为何,明天成亲的日子在即,脑中的画面越是清晰,越想忘,越难忘。

相思成狂,相思成狂!

荣倾语冷笑,她不知一次地对自己说,迷恋,只是小孩子的游戏,不会是她的。

倾华,你要你的女儿好好的活着,但是,没有你的日子,她还能好好的活着吗?

荣倾语,抚着自己渐渐发疼的心口,拿着笔的手又一次在纸上飞扫。

倾华,倾华,你的女儿很想你啊,只有想到你,她才感觉自己还活着,自己的心还是跳动的。

“小姐,您还好吗?”丫鬟绿裳不知何时,已站在了门外。

荣倾语缓缓自己的眉目,她对着绿裳笑,拉着她走进自己的闺房。

“你是不是有点不舍我这个小姐呢?”

她们主仆一直都是冷冷淡淡的,荣倾语的行为着实让绿裳有些吃惊,随即放松自己紧绷的面容。

她自四年前进荣家,就被分配给小姐。小姐一直是高贵有礼的,她从不刻意与小姐套近乎,她恪守自己的本分,这样自己不会被骂被辞,这样自己就可以在这样的大家中生存。

“小姐,您忘了吗?我是您的陪嫁丫头,会一直照顾您的。”

荣倾语拉着绿裳的手,把她放在自己的双手之上,认真仔细地抚摸着。

“绿裳,你的本名叫什么?”

“回小姐,我叫王笑笑。”

“笑笑啊,但是你都不怎么笑啊!”

“回小姐,总管说做下人的不要随便流露表情,以免惹主子不高兴。”

“笑笑,你多大了?”

“回小姐,我今年二十二了。”

“笑笑,你家里还有人吗?”

“回小姐,我没有家人。”

“你本来有一双柔嫩的手啊。”

“……”

“笑笑,你可有喜欢的人?”

绿裳未想到小姐会问此问题,呆住,随后低垂头,双颊微红。

“我把你许配给徐管家,可好?”

绿裳有些惊愕,有些开心,有些害羞,有些感激,有些迟疑。

“就这么决定,你不必跟着我了,明天我出嫁之日,也是你出嫁之日了啊。”

这门亲事,在她答应爹的同时,也向爹讨得“好处”。

青丝挽起,情思斩尽,一身红衣,几多风光。

紧紧拽住手中红帕,荣倾语轻轻地端坐于红铺之边。

礼炮,礼堂,嫁衣,红烛。

这些应该是倾华毕生的憧憬吧。

倾华,你放心吧,你的女儿如今过得非常好。

周围静悄悄,荣倾语慢慢地把自己的盖头滑落,环视周遭,布置的很好,新房就应如此华丽啊。

正当她欣赏自己的新房时,门被推开了。

两个人!

一个满身酒气,一个浑身香气。

荣倾语有些好笑,她慢慢靠近两人。

“请问,哪位是——”

语顿,荣倾语看着清新儒雅的他,忘记了自己的问话,脑中就只有他的样子。

“对不起,我是文舍的朋友,他喝醉了。”

荣倾语回身,看了看同样出色,但已酒醉的文舍,笑笑。

“多谢公子,不知公子名讳?”

“在下姓烟,单名柳字。”

“烟公子,不知可否把夫君抱到床上?”

烟柳没有回答,直接把文舍放到床上。

“烟公子,奴家多谢了。”

烟柳笑笑,随后告辞。

荣倾语关门,回身,解开文舍的外衣,替他盖好被子。

一切来的突然,但又安然。

荣倾语细细观察着自己的丈夫。

他的外衣不是红色。

他脸部有着刚毅的线条,他的睫毛很长,他的鼻翼坚挺,他的嘴唇稀薄,他的眉头紧皱。

原来,他是不愿的。

荣倾语叹息,为自己,也为她的夫君。

“柳,柳……”

睡梦中,文舍喊着,他随手抓起身边荣倾语的手,很紧,荣倾语想挣脱,徒劳。

柳?

荣倾语,不笨。

清晨,荣倾语已经向公婆请过安,此时,她正坐在新房,等候丈夫的醒来。

文舍睁开眼,宿醉让他的头脑还是有些疼。

一碗冒着热气的小碗出现在他的眼前,他不假思索,接过,一口吞下。

“谢谢。”

“夫君,你不必与我客气。”收回碗,荣倾语笑着看向自己的夫君,她知道此刻的他还未完全清醒。

夫君?文舍睁大双眼,转头看着声音的来源。

清水芙蓉。

原来,他的妻竟是如此绝色,难怪,爹娘会执意要他娶。

“夫君,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昨晚有没有……”刚才看到一片红色,他有些恐慌,他不想从此多了个她。

发觉他看到了那个沾着红色的方巾,荣倾语得意地一笑。

“夫君,我们是夫妻,我们——”

不待荣倾语说完,文舍大吼,捶打着自己的胸膛。

荣倾语吃惊,她没想到他会有如此反应,这一点都不像外界传言的他。她赶紧抓住他胡乱挥动的双臂,期间,她也挨了不少接触。

“我们没有行周公之礼!”

荣倾语低吼出来,以备让房外之人探听。

文舍冷静,他推开怀中软玉。

“夫君,我知你已有心中之人。”

闻言,文舍防备地看着她,他从未想过容家的姑娘竟如此厉害。

“夫君,我说过,我们是一家人了,你不必防我,昨日的烟公子,我见着了。”看来,夫君很是在乎他,荣倾语心里突然有说不出的滋味。

“你,知道是他。”

“夫君,昨日你睡梦中,叫着他的名字。”

文舍懊恼,他的自制力怎会如此之差,看来,酒真的不是好东西。

文舍端详着自己的妻子,她平静的与自己谈此件事,想必,她是不在乎的吧。

“那么,你,今后作何想法?”

“夫君,我不会阻碍你的,只要让我在这里安安静静地过完这一生即可。”

对于她话中的意思,文舍不解,为何这样一个如花的年龄,竟有如此苍老的想法?但是,他同意。

“二少爷,烟公子来了。”

文舍立刻起身着衣,动作快速得让荣倾语有些错愕。

文舍开门走出,却又回头,拉着荣倾语的手,一起出去。

荣倾语盯着拉着自己手的文舍,她好像感觉到他的颤抖。

这样一个男人,为何会如此害怕?

这样一个男人,他究竟会爱上如何的一个人?

烟柳,竟是怎么的一个人物呢?

再次看见烟柳,他正立于花园的凉亭之内,双手缚后,眼睛看着园中的牡丹花。

荣倾语闻着淡淡的清香,看着如此的画面,不想打扰,然,文舍迫不及待走近。

“柳,怎会一早就来?”

荣倾语明显感到疼痛,文舍抓的越来越紧。

“文舍,我答应你等你成亲再走,现在,你也已成亲了,所以,我此行是来告辞的。”

文舍面容柔和,不语,但只有荣倾语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毕竟,她也……

“烟公子,我与夫君刚成亲,你就多留几日,让我这个弟妹也尽地主之宜。”

“是啊,柳,语儿都这么说了,你就再留两日好了。”

烟柳,如星空的眸子看着文舍,文舍无法与其对视,他转头。

“烟公子,答应吧。”

荣倾语拉起自己丈夫的手,巧笑嫣然。

“好吧,但,就两日。”

文舍随即放开紧牵的小手,搭上烟柳的肩,放声地笑着。

“走,和我下棋。”

文舍拉着烟柳向书房走去,留下荣倾语。

看着两人的背影,很好。

“二少爷,今晚是最后一夜了。”

侧靠着座椅,文舍喝着茶,静静看着军事布局图。

“二少爷,你死心了吗?”小马,跟在文舍身边十余年,他深知自己的主子是如何地深爱着烟柳。

放下旗帜,文舍眉目的戾气逐渐扩大。

“你,把耳凑过来。”

小马立刻照做,听着文舍的安排,瞳孔逐渐放大,他有些不愿,但,主子估计实在没有计谋了。

深夜,荣倾语突然被什么东西压住,她睁开眼,黑暗中,她看不见他的脸。

虽然,文舍一直与她同榻而眠,但是,他从未做过任何逾距地行为。

今夜,怕是由于烟柳的缘故吧。

文舍是她的夫君,她不应该拒绝,所以,她顺从。

期间,一缕香气始终环绕着她,使她幻梦似斯。

最后,在这浓郁的香气中,荣倾语沉沉睡去。

醒来,身边没有温度,但双腿之间的酸楚,让荣倾语知道,她已不再是姑娘了,她是真正的文二夫人了。

她起身,穿起自己最艳丽的红色。

倾华,你最喜的红色,穿在你女儿身上,也是最美的吧。

倾华,你的女儿终究成了女人了,你是否安心了。

双手抚上自己的肚子,这里会不会已经有了小人了?

荣倾语傻笑,她穿戴整齐,走出房门。

走过书房,里面传来吼声,荣倾语停住,静静聆听。

“你为什么就不愿意!”

“放开。”

“柳,我是真的爱你啊!”

“放开。”

“柳,你难道不怕?”

“文舍,在这之前,我一直当你是朋友。但是,你以后最好给我记住,不要再让我见到你了。”

不再废话,烟柳使用内力,震开文舍的手,大步跨出。

“烟公子,请你不要这么绝情,夫君真的很爱你的。”

背对着荣倾语的烟柳没有转身,也没有停住,但是空中飘散着他冷酷的声音。

“所以,你是自愿的!”

又是春天了,过得真快啊。

荣倾语看着河边嬉戏的爷孙,笑笑,继续刨着竹笋。

五年了,许多事情发生了变化。

文家的支柱,文舍,在战场上没了,朝廷对于战败的过程全都归咎于文家,于是,文家没了。

她忆起那天,她单身前去找烟柳,最后,她找到了,她想请他帮助文家,但是,他回了。

烟柳,终归是冷漠的,为何文舍会爱上他?

荣倾语,五年中,一直想着这样的问题,为什么会爱上那个冷漠的人,即使人都死了,仍是不能原谅文舍!

为什么会爱上?好像不只是替文舍问的,好像还有自己,为什么会爱上?

“娘,不好了,爷爷昏过去了。”

文悔大叫的声音拉回沉思的荣倾语,她立刻扔掉手中的竹笋,跑到公公身边。

荣倾语二话不说,立刻背起公公,向城里走去。

“文悔,你帮我扶着爷爷。”

“是的,娘。”

他们离城里有一段距离,文悔走累了,蹲下身子。

“娘,我累了,休息一下好不好?”

“文悔,你是男孩子,不要娇贵,如果不快点,以后就没有爷爷和你玩了。”荣倾语知道这些话对于五岁的小孩子来说确实有些重,但是,公公的病是不能拖延的。

文悔眼眶湿润,他再次站起,又慢慢走着。

“乖,等会,娘给你买吃的。”

“嗯,谢谢娘。”

“大夫,我爹他怎么样了?”

自大夫进去看病,已有两个时辰了,现下,大夫终于出来了,荣倾语赶紧上前询问公公的病情。

“这位夫人,恕我实在才疏学浅,这个病,我实在治不好。”

“怎么会!”

“你爹,他得的是沥绞病。我实在无能为力。”

“没有办法了吗?”

“等等,好像有,我记得上月小黄好像也有此类症状,但是,他过了一天又好了,我就没有多问,我帮你去问问。”

“谢谢大夫,麻烦你一定问下。”

安顿好公公和文悔,她走出客栈,想找份工,她的钱已经不多了。

但,一整日的忙碌,终没有寻到合适她的工作。有的不是嫌她是个女人,就是嫌她那张过分美丽的脸。

荣倾语无奈,她已经把自己的脸弄得黑黑的了,但还是不行,回想起承诺过给文悔买好吃的,然而,她摸着自己的钱袋,她真的没有多余的钱了。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她走到了一家妓院的门口。

荣倾语笑笑,命定如此,又何必逆天而行呢?

倾华,你要你女儿远离奢糜,但,好像不行的啊。

“小哥,麻烦你,找一下你这里的妈妈。”

看门的小哥,上下看了看荣倾语,随后,进去。

片刻,一个微胖的中年女人走了出来,打扮得花枝招展。

“是谁啊,是谁找我?”

荣倾语用手帕擦了擦自己的脸,微笑地看着中年女人。

“这位妈妈,不知你这里缺人吗?”

鸨娘乍看到她,很是惊喜,她抱着她。

“倾华,你是倾华吗?”

“不是,倾华是我娘。”

“也对,你年纪不大,对了,你找我什么事啊?”鸨娘亲昵地拉着荣倾语的手。

年轻时,她和倾华在同一家妓院,倾华很是照顾她,没想到现在还能碰到她的女儿,她很开心。

“妈妈,你这里缺人吗?”

鸨娘皱眉,她低声说道,“你缺钱吗?我给你,不要迈进这里。”

“妈妈,”荣倾语淡笑,“我不要你的钱,你的钱也是辛苦赚来的,我只求自己赚钱。”

“但是,这里是……”

“没关系,这里是赚钱最快的,我有公公和小孩要养,我需要钱。”

“你——”鸨娘知是劝不了她了,于是,领着她,走进了花海之地。

多久了,她已经多久没有踏入这烟花之地了。

同样的,空气中弥漫着隆重的胭脂水粉的味道,每个迎面的女人都是半露****,花枝招展。

她已换过一身华服,红色的水袖在她清扬的身躯中来回穿梭,她来这里当舞娘。

荣倾语很久没有跳这样的舞蹈了,但是,她没有忘记,而且很是熟悉,她忆起倾华那绝世的舞姿,倾世的容颜。

荣倾语越跳越好,她越跳越轻松,越跳越快乐,她没有发觉吵杂的声音已然褪去,每个在场的人,都仔细地看着她的舞蹈,为她飞扬的神采深深着迷。

荣倾语忘情地舞着,她忘记了所有的烦恼,她只沉醉在母亲的舞姿中,她的美,她的爱,于她,已深深入侵在她的骨髓之中。

终于,音乐静止,华美的衣袖垂地,荣倾语屈身,告退。

如雷的掌声暴起,很多人大喊让她再跳一支舞。

“妈妈,我的工钱呢?”已换回自己的衣服,荣倾语找到鸨娘,跟她要工钱,她的儿子还在等她带东西给他吃。

鸨娘开心地递给她一包银子,“倾语,你真的很像倾华啊。”

接过钱袋,荣倾语低声言谢,然后,快速离开。

“文悔,爷爷好些了吗?”

文悔听到娘的声音,立刻扑了上来,他大声哭泣。

“不哭,娘给你带了好吃的鸡腿呢。”说完,从怀里拿出香香的鸡腿,递给儿子。

小孩子终究是小孩子,只要有好吃的,就会开心,荣倾语微笑地看着儿子啃着鸡腿。

她走到床边,公公仍然昏迷着,不知那个大夫有没有眉目了?

“文悔,娘去找大夫,你乖乖的,娘再给你买好东西啊。”

“好的,娘。”

刚打开门,大夫来了,荣倾语顿觉欣喜。

“大夫,是不是有办法了?”

老大夫进门,坐下,示意荣倾语也坐下。

“办法是有的,小黄告诉我,治好他的是什么人,他也不知道,但他好像听到有人喊他烟柳。”

烟柳,是那个烟柳吗?

“请问,他在哪里看到他的,我去求他。”

“听说是在知府大人府上不远的地方。”

荣倾语不再问了,她知道自己应该在哪里等他了。

她起身,从钱袋里拿出五两银子递给大夫。

“大夫,谢谢你这么有心为我们,这,你收下吧。”

“不用,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不,你已经很帮忙了,还帮我们找了这间房子。

大夫见推脱不了,便收下,道谢,走了。

烟柳,这次去求他,他会答应吗?

深夜,她等文悔睡着,她出门了。

徘徊在此,她不知,烟柳会不会深夜外出,但是,得知他的消息,她还是仍不住来了。

坐在角落,荣倾语用手摸了摸额头,她又记起了,她永远忘不了,不知他是否还记得,想必,他早已忘了吧。

“荣倾语。”

突然的声音让昏昏沉沉的荣倾语立刻惊醒,她站起身,看向声音的源头。

“烟公子,奴家又来劳烦公子了。”

“荣倾语,你说过,不会再来找我。”五年了,烟柳仍是如玉春风,清冷淡然。

“烟公子,奴家知晓不该来劳烦公子,可是,公公他病了,镇上的大夫说公子能治好公公的病,所以,奴家便不要脸的再来烦扰公子了。”

“你,今天在妓院跳舞。”

话题的转变让荣倾语措手不及,她万万没想到他会知道此事,她心里暗暗有些失望,但,失望什么,她不自知。

“奴家要照顾公公和儿子,所以,不得已。”

“你没有女人的自尊吗?”

眉眼化开,荣倾语有些失态地大笑,她挨着墙壁,支撑着自己过分颤抖的身躯。

“公子,奴家的自尊是不能养活公公和儿子的。”

“所以,你是自愿的。”

荣倾语停住自己的笑,神色严肃,平静如水。

“公子,奴家只求您救救公公。”

荣倾语想提及文舍,但,她不能确定眼前的人会不会愤然离去。

烟柳慢慢靠近,抵住荣倾语,二人的间隔细得过分。

“如果,我要你再陪我一次呢?”

荣倾语错然,“再”是什么意思呢?虽然想问,但是,她摸不透他的性子,所以她没有就这个问题问他。

“奴家陪公子,公子救公公。”

“一言为定。”说完,烟柳打横抱住荣倾语,飞身影入黑暗。

黑暗中,烟柳解开荣倾语的衣扣,动作缓慢而轻柔。

“后悔吗?”

“奴家从未做过后悔的事。”

渐渐地,荣倾语感觉到烟柳的触碰,她没有一丝的反感,她甚至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她好像又闻到了一股清香,很舒服,让她再一次沉醉。

烟柳依照约定,治好了文老爷。

荣倾语看着文悔窝在公公的怀里,感到很欣慰,但是,内心又有些惆怅。

她退了房子,带着公公,文悔,准备回到山上的草屋。

正当他们收拾妥当之日,鸨娘出现。

“倾语啊,我跟你说过,不能入,看,麻烦来了。”

原来,那个晚上,知府大人的公子也在,他看上了她,逼问鸨娘,如不相告,必整垮她。

荣倾语点头明白,她不怪鸨娘,每个人都得生存。

知府大人的公子当天也来了,领着很多下人。

“美人,跟我走吧。”

荣倾语护住自己怀里的文悔,挡住身后的公公。

“如果我不想呢?”

知府大人的公子坏笑一声,手中的折扇一挥,身后的公公瞬间落入打手的脚下。

“放开我的公公。”

“简单,只要你答应,这老家伙立刻没事。”

正当荣倾语犹豫之际,文老爷大喊一声,倾身撞向墙壁,顿时,鲜血四溅。

“不!”

手捂住文悔的双眼,荣倾语浑身上下冷气直流,她快步跑到公公身边,抓住他的手。

“爹,你坚持,我一定会救你的。”

无论她如何晃动,文老爷都没有睁开眼,没有讲一句话。

怀中的文悔,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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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话说得好肥水,不流外人田。隔壁家的丫头这么乖,而且这么单纯,不拐来做儿媳妇要干什么?从小,江潇潇就被隔壁的世交叔叔坑得够呛。在大家还是叼着棒棒糖流口水的时候,墨叔叔拿着一颗棒棒糖带着墨卿天对江潇潇说:“潇潇丫头,我跟你说,这就是你墨哥哥,你墨哥哥可神奇了!会变棒棒糖呢!你要是嫁给他了,你天天都可以吃棒棒糖。”然后,一个小丫头果断的点头,愿为棒棒糖,舍弃所有事。再然后,她大了。就意识到,她被坑了。为了反抗这一场包办婚姻!她毅然离家出走!剩下的自己看哦!说多了,死得快啊!求收藏!求票票!还有,我的原笔名叫:流水芳华,实在找不到好名字了,所以现在叫萌小饭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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