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叫人抬起了昏迷的霍星,留了几个手下善后,带着剩下的人一起到乌市郊外的一座别墅里养伤。第二天霍星从唐小姐的口中得知霏霏根本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虚脱休克了,他们有很好的医生确保霏霏身体的恢复。
话说当日霏霏被绑走之后明白自己没有反抗的余地,而且这帮绑匪礼貌有加,让霏霏过了一把上流社会的瘾。但之后他们告知自己霍星没死,而且亲自打电话过来,霏霏就再也坐不住了。因为血族中重要人物都在城南大厦,霏霏略施小计就逃了出来,正赶上霍星和桀斗法斗得如火如荼,心念一动不知怎么就也被牵连在其中,最后后力不继一口气没转过来,晕了过去。但她有霍星留下的血玉傍身,除了心力损耗其他并无大碍。
霍星的身体恢复的很快,第二天下午就坐不住开始在花园里走动,桀正在凉亭里赏月,看到霍星招手让他坐下。桀晃着手里的高脚杯,“现在你可喝不下这个了。”
霍星笑着摇摇头,“你的计划也行不通了,我开始还有点担心你会杀了我们。”
“有想过,但这样对我也没有任何好处。”桀思索了一会儿向霍星吐露了心中的疑惑:“你走向阳光下前再想些什么?”
“没想什么,我只知道自己绝对不要喝你的血,也绝对不要你喝我的血。”
“你在自杀?”
“那倒也没有吧,我没那么大的勇气。”“不用谦虚,我从来没见过走在阳光下的血族,这连始祖都不敢。”
霍星笑着挠挠头,被桀这样的人夸奖会让人觉得很不好意思,“我这个人有的时候会有点轴,当时做的事的确不是什么深思熟虑的结果。我只知道虽然我打赢了,但其实一切都是你想要的结果,这是我不能接受的,如果我没有选择的时候,再不可能的事我也都会尝试一下。”
桀点点头,“果然是非常之人。”扭头看向正前方沉吟半晌,“不过我还是有点事要麻烦你。”
“我可以拒绝吗?”“不可以。”喝了一口血。
修罗火月
姜河十岁的时候失去了他的名字,二十五岁那年和其他四个人先后的到五月的封号,他仍然没有名字,人们当面叫他侯爷,背后称他修罗,接触多一点的则随口叫个火月。人们口中他有了个新名字——火月修罗。
火月进到乌市的一件老当铺里,这个年代也许更多人叫它典当行,其实都是一样,应一时之急。柜门里面的朝奉獐头鼠目,留指甲蓄长须,在昏暗逼仄的小室里就着老式吊灯的光,垂着眼睑看手上的一把玉佩。
他翻着眼睛看了一会儿火月。这是一个一米九几的少年,浑身被晒得黝黑发亮,穿着一件满是补丁但洗的发白的深蓝色对襟苗服,肩上背一个大布口袋也有补丁。披散长发,赤着双足,微微佝偻着背,面有菜色脸颊凹陷有些营养不良似的。十足十一个刚出大山的乡下少年,胆怯而新奇的打量着周围的新事物。
“当什么的?”这样的顾客,一定是来典当临出门时父母给的所谓傍身的好东西,只要自己气势足一点就可以大大压他的价,不必跟他客气,甚至是不该跟他客气。
火月没说话,打了一个机灵,像是被拍下开关快步走上前,把斜跨在身上的一条牛皮肩带解下来。这上面缝着七把刀鞘,每把插着一柄刀柄缠红布的匕首。
没什么好东西。
朝奉鼻子里哼了一声,那少年急忙拔出其中一把。神奇的事发生了,不足十厘米的刀鞘里竟然拔出了七十厘米的横刀,朝奉眼睛瞪得溜圆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直刺而来的横刀划断脖子上的动脉。血流迸出,火月的刀身本来也是色泽黝黑此时染血之后隐隐泛着红光。
朝奉一手捂着伤口,另一只手就要拍向柜台下的按铃,火月左手一挥已经握住一把缅刀从木栅栏里划断了朝奉的右手。
火月双手执刀,刀尖还未及地,地上的血液已经倒流到刀身之上,本来黑黝黝的刀身也红光愈盛。
这当然不是普通的当铺,中隐隐于市,这里是桀收藏血噩剑的秘密所在。
燕小飞道:“五月之中火月侯最是神秘莫测,莫说是敌人,便是我们都不知道他所擅之事。只是听说火月手中的宝刀嗜血,饮血越多威力越强,便先派他去探探敌人虚实,去敌之一二。”司徒雷没有说话。
“花月侯身兼正邪两派所长,苗族蛊术杀敌百万不费吹灰之力,五行遁法千军万马之中来去自如,派她剿灭血族二三流的人物,再去敌之三四。”
李虫二笑起来一派天真无邪,双手连弹,指甲里便飞出一阵阵肉眼不可见的五彩粉末,安插在当铺各处的血族纷纷倒地。
“金月候得到鸣帝真传,望月摘星步独步幽月,灵虚剑法刚柔并济实力不在冷月之下,只有他能近身血噩旗主,希望能一击成功。”
“这样不是太冒险了吗?”
“我听说最近血噩旗主与一名不见经传的新生血族一场大战,身上带伤,如果这样金月候还收拾不了他,也太对不起鸣帝的栽培了。何况我还有另有安排。”
斗室之内,一灯如豆。桀指着桌上一面铜镜对霍星说,“这是父王当年留下的领域,血噩剑收藏在其中,待会儿你进去,拿了剑出来交给我。”
这间屋子只有三人,桀,霍星还有霏霏。桀转身向着霏霏,“你和我在这里等着,没有父亲的血元你是进不去的。”
门外走进来一个中年人半跪着在桀的耳边耳语几句,唐小姐因为之前帮助霍星,虽然桀没有追究什么,但已经不再受到重用。
“鸣帝终于按捺不住了,传我的命,血噩旗全旗上下不再受幽月号令,集结人手,共拒强敌。”
霍星和霏霏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趁机逃走。霍星思索一阵决定弄清楚情况之前按兵不动。
“来了敌人?有多少人?”
“现身的有两个,最坏的情况是五个都来了。”
霍星内心很是诧异,五个人就吓成这样了?
“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走出这间房间(桀带着中年人向外走去),我答应过你们办完了我交代的事不伤你们分毫,今夜不管结局如何我说的都不能是空话,霍星你只管好好办事,霏霏小姐自有我护她。”
霍星听桀说得如此决绝,明白他是遇上了不小的难题,自己和他一直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现在见他有性命之忧,不由的也担心起来。但随后想,毕竟他是一个血族,如果自己真帮他拿到一件大杀器无异于助纣为虐,之前骑虎难下,现在有了转机一定要好好把握。
桀在外把门关上,霏霏看了一眼铜镜望向霍星双眼,这是在问去不去拿剑,霍星摇摇头,用下巴指指门口,拉着霏霏退后盯着大门。那是说找着机会逃出去。
“风摆摇荷,金月候的望月摘星步看来已经得到凤归来真传了。”
“鸣帝有神鬼不测之术,在下只学得皮毛就来献丑,实在贻笑大方。”
“只学得皮毛就能近我十步之内,要是凤归来亲至,要取我首级岂不有如探囊取物?我看青出于蓝,你风起兮只怕已然是幽月身法第一。”
云雾缭绕之处现身一位京剧虞姬打扮的伶人,头戴珍珠如意冠,身着绣凤金线斗篷,右手倒提着长剑,款款而来。
“王爷说错了,幽月身法第一不是在下。”
“还能有谁?”
“鬼将军。”
桀突然听到身后一声暴喝,回身招架已然不及,使出当天和霍星打斗时的金刚护体神通,硬生生受了这一招。
风起兮突然掀起斗篷,斗篷之下飞出一段白绫绕着圈的攻向桀。桀伸手阻挡,那白绫毫不受力,空中散做一团落将下来压在手上又好似有千钧力道。
桀前扑吐血,强撑着没有倒地。他回头看到一个穿着雁翎鹰爪甲的将军,手成鹰爪之形,拇指食指中指上套着黄金指套,神情兴奋无比。
“穿着这样一幅盔甲,还能近身攻我一招,果然是幽月身法第一。”
“来之前鸣帝吩咐我说王爷是当世豪杰,不管战局如何,将王爷遗体奉以亲王之礼厚葬。看到王爷现在的气度,在下明白鸣帝为何这样高看王爷了。”
“成王败寇,手段无所谓光明不光明,这只是我与鸣帝的一场胜负而已。”
“高见,此战胜负如何都只在王爷和鸣帝这样的人物之间,我们虽然身在其中,却只如剑客手中的长剑,难以决定成败。”
“鸣帝确是古往今来顶尖的人物,但别的人不说,你两位也是天纵之才,就甘心为人驱使一生不另作打算?我直说了,当今三界风起云涌,切莫愧对了自己多年来的苦修。”
鬼将军不置一词,金月候又言道:“天下大道早有定数,人力区区难以回天。这便如一场大戏,每人能做的就是好好做好自己的角色,切莫哗众取宠,喧兵夺主。王爷,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