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北方A市里，到处都弥漫着一种节日前夕的热闹气息。
规模较大的购物广场里已经开始销售对联窗花一类的东西了，食品购物区也特地加了一个年货区，摆满了各种包装鲜艳的食品。
商场里很多人，天气很冷，但人心都是暖的。
自从那天圣诞节晚上给曲晔发过短信之后，季晓寒再也没有跟曲晔联系过。
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不敢了。
她害怕再一次从曲晔口中听见，足以让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开到再也回不去的那三个字。
她始终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可这心里涌起来的怀疑，是因为那件陷害宛泱泱的事情没有成功而涌起的，因为没有达到目的而产生的后悔，还是自己真正意识到了什么东西呢？
她始终在想，也始终得不到答案。
兜兜转转这么久，她早就忘记了自己真实的样子。
那或许，这也是曲晔之所以从没注意过自己的原因吧。季晓寒想到这里不由苦笑，眼光掠过商品架上的一排啤酒。
从一开始，她都在假装。假装自己是宛泱泱最好的朋友，假装自己一心一意都想着宛泱泱，假装自己开心快乐。
“这种表现给别人是一个样子，而又深深地知道自己明明是另外一副样子的感觉，太糟糕了。”
季晓寒心里突然浮现出这样一句话。这是她曾经在书里读到的，现在想起来，这句话根本就是在说自己。
而宛泱泱和她不一样。
季晓寒从小就是季家最宠的女儿，她从没有担心过什么，也从没有羡慕过任何一个人——除了宛泱泱。
因为她太真了。她真到你站在她旁边，都会不由自主地露出隐藏很久的一面，真到在她面前，自己居然会感到无尽的惭愧。
“晓寒？”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把站在商品架面前，一直埋着头沉思的季晓寒拉回了现实。
声音很熟悉，她脑子里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是谁，头就已经转过去了。
而印入眼帘的，是抱着一包面粉的，正欣喜地看着她的曲晔。
季晓寒的脑子突然一片空白，之前的所有思绪因为曲晔的出现统统消失得一干二净。
她的第一反应是逃跑，可是周围的环境不允许她这么做，她只能站在原地不动。
“学，学长好。”季晓寒转过身来，很局促地并拢了双脚，冲着曲晔点点头。
她紧张得背上都出了汗，手指紧紧捏着衣袖，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曲晔自然是看出了她的紧张，他看向季晓寒身后的酒架，试图缓解季晓寒紧张的情绪：“女孩子老喝酒可不行哦。”
季晓寒心里有一种被抓了现行的感觉，小小地吐了吐舌头，没说什么话。可是心里依旧紧张。
怎么会在这个时候遇见学长啊…她在心里叹气，既有欣喜也有害怕。
自从那天圣诞节，她几乎就已经做好了再也不会跟曲晔见面的准备了。今天突然和他在商场里偶遇，让她措手不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