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晔听见她的话怔了一怔。
揉面的手顿了顿，但是并没有持续太久，曲晔便又调整了回来，继续做着手里的动作。
“不知道。她回云南了？”曲晔认真盯着手掌底下的那团白色的东西，眼睛一眨不眨，没有看季晓寒。
他手底下的动作规律有力。一压，一捏，一揉，一推。不太大的面团在大手下显得小巧柔软，变换着各种形状。
“今天刚走。”季晓寒悄悄瞟了一眼曲晔。发现他并没有什么反常的表现，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没有失态的动作，没有继续追问很多问题，甚至没有看她一眼。
她不知道曲晔这是什么意思。学长的心思太难猜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或许他们两个都是同一类人。
在她把对曲晔的仰慕默默藏在心里整整四年的同时，学长也正小心收敛着对宛泱泱的别样感情。
“过年回家挺好的。泱泱挺幸福。”曲晔突然笑道，“不像我，估计今年过年又回不了家。”
“为什么？”
“肉我放在冰箱下层的，已经切好了，你再弄一点碎姜和小葱，还有鸡蛋。”曲晔看了看冰箱，对季晓寒示意道。
他果然还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啊…季晓寒开始在心里怪着自己为什么要提这个话题。
她应了一声，按照曲晔的话在冰箱里找到了葱和碎姜，还有下面的碎肉。
不过好像从一开始，学长就一直很回避关于他自己的家庭的事。而且每次过年好像也没看见过他回家，也从没从他嘴里听说过他自己的事情，无论是父母还是老家。
“泱泱可能不久之后就会结婚了吧？”季晓寒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话一说出口她就后悔了。
之前才想着不要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可她偏偏又拼死想要弄清楚曲晔对宛泱泱的感情到底还有没有，或者说，还有多少。
她好像就是想要惹得曲晔生气似的。
这股子不甘心的任性在她脑子里四处冲撞，不停地在曲晔面前提起这个话题好像是最好的发泄口。
曲晔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一下，但又立马微微笑起来：“很幸福啊！到时候结婚得找他们要喜糖了。”
自从那次在甜品店，和宛泱泱一起看到陶辰对夏季的求婚以后，就在他看见宛泱泱眼底闪着的晶莹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预见到，自己终将会看着她身着婚纱，牵着另一个人的手，带着幸福的微笑，缓缓步过他身旁，走向殿堂的场景了。
他大概已经是释怀了吧，只是听见她的名字，听见她的事情时，心里还是忍不住会激起涟漪。
“那你呢？”季晓寒问道。
“我怎么了？”
“你不是喜欢泱泱吗，你为什么不去争取？你明明有过很多次机会啊！”季晓寒心里突然没来由地生气，声音不由得提高，脸上因为激动有些发热。
曲晔不是她，大学四年他明明有机会，可是他从来没有去争取过。而她从一开始就没有希望，所以对于曲晔，她心里有的不仅仅只是喜欢，就在刚才，还突然多出一种愤怒。
就好像他明明拥有着自己渴求却又得不到的东西，却不懂得珍惜，只是肆意挥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