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晓寒一个人走在清冷的马路边，橙色的灯光蔓延到天上，为夜色增添了一层如梦似幻的纱布。
已经很晚了。
行人道上的行人三三两两地结伴而行，马路中的汽车也只是偶尔呼啸而过，掀起一阵喧哗过后又瞬间消失在缀着一盏盏路灯的马路尽头，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就像曲晔一样。
“晓寒…这种事，不能够强求啊…”
她耳旁还萦绕着曲晔的那句话。
“就像你说你一直在等我一样，我也一直在等她。最后她还是没有看见我，我也回不了头。”
是吗？回不了头吗？
那些在一起吵吵闹闹嬉戏打闹的日子，原来就真的只是一起吵吵闹闹嬉戏打闹的日子啊。原来真的没有更多更深一层了的意思了啊。
直到冷风吹过脸颊，惊起一阵凉意，季晓寒才猛然惊觉自己已经哭了。
温热的泪水在暴露在空气中的一瞬间变得冰凉。一如当她听见曲晔说出那句话的时候。
后来她放下手里还没切完的芹菜，走了。曲
晔没有追出来。
马路那头又有一辆汽车驶过来，刺眼的光亮被眼前的泪水模糊成一团光圈。
其实她现在很后悔，后悔自己要说出那些话，后悔自己在原本可以结束话题的时候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继续任性。
她又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做错了。
每次都是自己的任性造就了这些难堪的后果，造就了她最后悔的事情。
如果没有说出那些话，或许原本她是可以和曲晔一起吃上一顿热气腾腾的饺子的吧。
她几乎可以想象出，她和曲晔坐在玻璃小茶几上，来着电视，看着热腾腾的蒸汽从一个个圆润饱满的饺子上冒起来的样子。
可是这些最后都没有了。
现在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了，季晓寒很想蹲下来，就这么旁若无人地大哭一场。可她知道，当哭过以后抬头，依旧发现身边一个人也没有的时候，那只会更绝望。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起宛泱泱来。
想起大学时候一起挂科的她们在深夜大街上放声大笑唱着歌的模样，还有在床上抢一包薯片最后把包装袋压爆薯片洒了满床的样子。
或许那些时光都回不去了吧。
或许唯一一个能真正懂她的人已经被她亲手赶出去了。
她漫步在街上，一步一步走得很慢，因为她不知道要去哪里。
透明的落地窗将繁荣的夜景呈现在季奚面前，他以为是自己眼花，后来定了定神，发现外面确实已经开始下雪了。
他突然发现对面的大楼上换了新海报。
熟悉的眉目，熟悉的脸颊，却是完全不熟悉的感觉。
依旧是简洁的短发，明艳的眸子。但却已经是烈焰红唇，黑色的深V礼服，露出修长的双腿。
海报上的她微眯着眼睛，浑身一股冷冽潇洒的气场。
可她明明不是这样的。季奚心里突然冒出这句话。他记忆中的左尹，活泼得像一个小女孩。
不知为何，他心里对这幅海报生出一副不耐烦。
他这才突然感觉到，自从那次去过游乐园之后，他就没有见到过左尹了，不知道她怎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