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功夫之后李新感觉自己快疯了,他出不去了。第一次夺舍逃离的时候自己刚接触空间的晶壁就仿佛穿过空气一样的轻松,这次自己使劲浑身解数都没能冲破晶壁,接连几十次疯狂的冲撞之后晶壁还是纹丝不动。光球无力地停靠在晶壁旁边,李新的心思格外的阴沉。
垂头丧气了小半天,李新收拾精神,将注意力重新放到了外面。当对一切无可奈何的时候,李新选择了等待,李新相信事情会有变化的。或许某一天自己会自然而然地醒来,或许就在下一刻。
最坏不过是这具身体重新死亡,到时候如果自己没有消散的话再去夺舍好了,死了的身体应该不能困住自己。如果未来自己消散了,也没有什么怨天尤人的,本来已经死了,多经历这一段奇妙的旅程,自己已经赚了。
听广播一样听着病房里人们的闲聊,一个月过去了。李新越来越无聊了,病房里的人翻来覆去的家长里短,李新很想对外面的人说我想听些奇闻妙事,我想听时政经济,我想听文化访谈,我想听关于我这个身体的故事。可惜一切都做不到。
又一个月过去,病房里换了几个新的病人。这次倒是多了些新的谈资,李新又能多了解一点这个世界。可惜没多久新鲜感过去,又回到了过去一个月中的家长里短。
转眼间半年过去了,李新感觉这半年来最幸福的事就是病房里换了新的病人。新人总能有一些新的谈资,李新不断地苦中作乐。
这天也不知道是护工疏忽还是护工走了,整整一天没有给李新输送营养物,第二天还是没来,因为护士按时打针喂药,周围病人也没有注意。等到第三天听病人谈起自己的护工两天没来的时候,李新居然没有恐惧,还稍稍有点兴奋彷徨。李新觉得这具身体饿死了也好,说不自己就可以出去了。虽然也说不定会跟着消散,但总归比现在好点。一潭死水不起波澜的日子实在不好过。
不过当第四天来临的时候,李新发现自己高兴早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空间里的光线变暗,然后刚夺舍时候的情况再次出现。李新感觉光球中瞬间又插满了无数的管子,光球里的不知名物质被源源不断吸引走。
瞬间巨大恐惧充满李新心间,生死之间李新爆发出无穷潜力,李新化作的光球不断挣扎,对所有痛苦置若罔闻,只想着能否把那些管子拧断。垂死挣扎却是徒劳无功,不管怎么挣扎,一切都没有变化。
转眼间李新感到了光球的虚弱,挣扎之力不断减少,光球开始变得微微虚幻。停止挣扎,李新强迫自己冷静。显然问题很容易弄清楚,李新外面的身体由于营养不良到了快要饿死的边缘。出于整个身体的本能以“神”化“精”来填补身体的漏洞,就像刚夺舍时那样,自己的灵魂之力就被抽取修复外面当时已经濒临死亡的身体。
认真审视光球,争分夺秒地体会身体里面的无数根管子,李新发现那些无形的管子就像光球核心处发出的射线一样笔直射出。每一根管子的源头都连接着光球的核心。另一头连接在空间的无形处。李新尝试着把光球的核心灵魂力处往外扩散,发现能行,李新心头一喜,接着令李新更为大喜的事情发生了,那些管子的源头仍在光球核心处,没有随着核心处灵魂力的扩散而跟着扩散。
李新这下更是使出吃奶的劲来搬运,随着核心处渐渐稀薄,那些管子的吸力越来越弱,渐渐地趋向于无。李新大喜,总算把小命保住了。
无知者无畏,但现实却是往往很多伟大成就诞生于大胆的尝试。如李新这般搬运核心灵魂力,很长时间之后李新才了解到别人是做不到的。自己的灵魂似乎由于什么原因产生了变异,也许是宇宙中的流浪,也许是那枚神秘的玉坠,总之变得和别人大不相同。
第四天晚上,吸力再次来临,李新这回驾轻就熟地搬运着核心灵魂力,吸力刚来就结束了。吸力走了,李新却不敢放松,紧紧地把核心灵魂力束缚在光球外围。这次和上次不一样,上次是吸走了很多灵魂力,可以维持身体一段时间,这次却是一点都没有吸走,只要自己的灵魂力一回到核心出,吸力肯定接踵而来。
维持了一会儿后李新发现难题又来了,自己现在的状态很吃力,需要时时刻刻把灵魂力束缚在光球外围,长时间下去自己肯定把持不住,外面的身体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自己得另想办法。
思索着,李新灵机一动,想着如果把光球核心搬空的话,灵魂之力会不会反着从身体里吸回来,如果能的话自己坚持吸取应该能把外面的身体很快吸死,这样就能脱困而出了。
想到就做,李新迅速地搬运着光球核心,当光球核心稀薄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让李新欣喜欲狂的情况出现了,只见周围空间大亮,缕缕光线开始出现,光线接触到光球,从光球的管道中输送到核心处。
见自己的方法有效,李新更加卖力,像一个勤劳的矿工般不停地搬运。一想着自己能出去,李新浑身都是力气。一段时间之后,李新感觉自己快束缚不住外围的灵魂力了,赶紧停了下来,全力去束缚外围,接下来就等着外面的身体死亡,自己脱困。
不过李新没想到的是,当李新停止搬运核心的时候,核心处的灵魂力没有再被吸去,反而还有源源不断的灵魂力被输送进来。核心处的灵魂力达到正常浓度水平的时候才停止。难道是外面发生了变化,李新思索着把注意力放到了外面。果然外面现在一阵鸡飞狗跳。主治医生对护理人员的斥责声源源不绝,护理人员手忙脚乱地给李新输送营养液。仔细听了一会儿。李新才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是有病人家属发现李新身体的情况很不对劲,几天下来瘦了一大圈。前面两三天还不明显,只是瘦,脸色也只是蜡黄,一幅营养不良的样子,病人家属也没太在意,谁卧床久了都会这样。等李新大规模从身体里抽取精气转化灵魂力的时候,身体的脸色短时间内变得极度晦暗,病人家属们结合前几天李新瘦了一圈情况猜测李新撑不住了。赶紧告诉了医生。
医生一检查发现李新身体只是单纯的营养不良,叫过护士询问。护士这几天给药一切正常,问完护士让其赶紧给输送营养液,这才发现此病床的护工久不见身影。
询问病人家属才知道护工几天都没有身影,医生当时那个气啊。因为大多数医院护工业务都是外包给专门的护理公司,护工和医生护士不是一个体系,医生负责诊治,护士负责用药,剩下的吃喝拉撒才是护工专干的活。如果因为单纯的营养不良而造成病人死亡,医生都没地喊冤去。
医生气不可耐地给护理公司打电话,护理公司那边发现医生口气不对才意识到自己这边出了差错,一番审查之下才发现是调岗信息传达不畅导致,赶紧给医院方面传达歉意,并出钱给病人也就是李新的身体提供高级营养物。
不过这下苦了李新,听着外面的病人赞叹着那些营养物质的花费,估计身体的亏空很快就会补上来,李新有点气恼地重新开始卖力地搬运光球核心,加大核心的吸力,期待着在身体恢复起来之前能够将其饿死。
不过卖力气终究比不过高价钱,在大笔花费之下,李新的身体还是被补了上来。当李新发现自己无论如何搬运,核心处却总是如普通光球搬凝练的时候,终于放弃了当前的打算。将外围束缚力一松,之前搬运的核心灵魂力瞬间集中到光球核心,并很快和整个光球融为一体,李新无奈苦笑。
静静等待着发生什么。什么也没发生,不过李新却越来越吃惊。他原本以为现在光球的灵魂力几乎达到普通人的两倍,而外面的身体只是普通人,光球应该会被分解一部分转化成精气来反哺身体,现在看来只要外面的身体健康,就不会从光球里面吸取灵魂里。
这时候李新唯一的想法就是尽自己所能增加光球的力量。接下来就是李新的搬运大业,尽自己所能地把光球核心处灵魂力搬运到外围,直到自己因为要束缚外围的灵魂力而搬不动为止。搬着搬着,外围的灵魂力越来越多,束缚外围灵魂力所需要的心力越来越多,终于因束缚外围需要把心力全部占据,搬运大业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