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铭秀和甄宝人两人见面不止一次了,这样近地看她也不是第一次了,第一次她也是这样昏迷在自己的怀里,弱的就像一只被人遗弃的小猫,眼神儿绝望,神情哀伤,触动了他心里隐藏最深的那根神经,他第一次对一个女孩儿动了恻隐之心。
也不过是一份恻隐之心罢了,绝没有谣言传的那么香艳,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对女人他不可能产生其他的兴趣。
就因为一时的心软,他帮过她几次,甚至想过娶她为侧妃,虽有利用她掩人耳目的想法,但的确也打算将她置于自己的羽翼保护之下,不再活的那么憋屈,被人算计,谁知道,却遭到她无情地拒绝。
那之后他被皇上赐了婚,不得已接受了自己必须得娶妻生子继承家业的现实,对于甄宝人,也就打算从此撂开手算了;毕竟,多一个女子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不过白白耽误了人家。
可是,魏铭秀有一点很奇怪,在他的内心深处,为什么总留着她的影子?为什么每次在她最危急的时刻,他总是会出现在她的身边恰好救下她?!难道人世间真的有所谓巧合吗?
此时此刻,静静地坐在她的身边,他再一次有那种怪异的感觉,似乎冥冥中有一种无形的力量一再将她推到他的身边,她的每一次出现,无论是哀伤,还是冷淡,或是决然,总是那么打动他的心;他和她之间,似乎总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也许,那就是人世间所谓的缘份吧?
甄宝人却对身外发生即将天翻地覆的一切仍旧一无所知,一直安静地睡着,在魏铭秀的眼里,她此刻恬静的睡颜美得惊人;她并没有像时下流行的那样化妆,将眉毛描成极细的弯月形状,两颊涂着胭脂,嘴唇染红,美则美了,却千人一面,难以区分。
她的一对儿柳眉,斜飞入鬓,显然是天生的,带着一种女子少有的英气;一管挺直的琼鼻,一张玉雪的脸庞和娇嫩的嘴唇反而略显苍白,长如蝶翼的眼睫垂下来,在脸颊上投下两弯动人的阴影,随着她的呼吸,微微扇动,令你不由自主追逐着她。
甄宝人的美,是一种天然去雕琢的自然之美,独独属于她自己的,一如他第一次看见品月时的惊艳。
魏铭秀抬起右手,食指轻轻落在甄宝人的额头上,然后沿着她的眉毛、眼睛、脸颊轻轻滑下来,最后落在她柔美的颈项,沿着她的颈项,滑到了她的锁骨处,然后,他将食指拿起来送到鼻端,一股奇异的冷香萦绕在他的指尖。
他忍不住回眸看向床上依然安睡的少女。
魏铭秀此刻有两个选择,他可以让甄宝人与自己共处一室的情形泄露出去,那么,她别无选择,将只能嫁给自己;但此时此刻,她以这种方式嫁给自己,想成为自己正妻简直不可能,更别说宫里的贵妃娘娘了,她一心要结好温家,如何肯让自己娶这个身世不清白的丫头,将来一跃而成为侯府的夫人?
可如果让她成为自己的侧妃,那一日甄宝人拒绝自己的铮铮誓言似乎还在耳边,“小女子虽然身份卑微,这一生却不可能为任何人的妾,还请世子爷成全!”
可是,如果错过今日的机会,她也许就会和扈国公府的薛晓白定亲,难道,自己要眼睁睁错过这个宿命的缘份?
正在魏铭秀脑海中决断不下的时候,门外传来洛千十低低的禀告:“世子爷,人来了!”
“让他进来!”魏铭秀深呼吸几次,平复了自己的情绪,绕过屏风走到外间,一个黑衣蒙面人正无声无息地站在那里。
“七见过主人!”那人躬身施礼。
“不必多礼,今日是如何发现七姑娘的,事无巨细,一一讲来,不得遗漏!”
“是!”那黑衣人将宝蝶如何将中了迷药的甄宝人和秋芝带到谧竹轩休息,秋画如何一路跟踪,最后秋画如何将秋芝打昏反锁在房间,宝蝶如何授意秋画等表少爷进了屋之后捉奸,自己是如何救出甄宝人的一一告知。
“你说什么?你说送七姑娘去休息的,难道就是宝蝶么?你确定她最后去而复返,和那丫鬟勾结一气?”魏铭秀大吃一惊,“七,你确定没看错?”
“没错,这个丫鬟经常给主人送东西,属下见过多次,绝不会认错!”七很确定地说。
所有的幽冥卫打小就受过特殊训练,对于见过一次的人,甚至听过一次的声音,都能对号入座,绝不会认错。
“我的天!原来,这个宝蝶居然就是那个内奸!铭月,铭月去了那儿……七,立刻通知所有的幽冥卫,速速包围吟月楼,任何人只许进不许出,再看见那个宝蝶,即刻给我拿下!”魏铭秀突然想到刚才宝蝶来请自己去看晕倒的静香,而自己脱不开身,让千一去通知了铭月,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没有藏着什么阴谋,铭月会不会着了那些人的道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