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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众里寻她千百度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来历,只是从凤染火有记忆开始,她就会唱这首歌,这是一首很悲伤的歌,直到凤染火长大才慢慢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武王平定了殷商之乱以后,天下以周为宗室,而伯夷和叔齐却以之为耻,不屑一顾。他们不吃周过的粟米,隐居在首阳山上,采薇而食,最终死去。

“你喜欢这首歌?”

“嗯。”凤染火情不自禁往台子上走去,台子上有一个男子在唱,声音沧桑悠远,凤染火被感染了。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

靡室靡家,狁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mù)止。靡室靡家,玁(xiǎn)狁(yǔn)之故。不遑(huáng)启居,玁狁之故。

采薇采薇,薇亦柔止。曰归曰归,心亦忧止。忧心烈烈,载饥载渴。我戍未定,靡(mǐ)使归聘。

采薇采薇,薇亦刚止。曰归曰归,岁亦阳止。王事靡盬(gǔ),不遑启处。忧心孔疚,我行不来!

彼尔维何?维常之华。彼路斯何?君子之车。戎车既驾,四牡业业。岂敢定居?一月三捷。

驾彼四牡,四牡骙(kuí)骙。君子所依,小人所腓(féi)。四牡翼翼,象弭(mǐ)鱼服。岂不日戒?玁狁孔棘!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yù)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袅袅的歌声传遍了整个聚会,两人一唱一和,吸引了不少人,其中凤染火最喜欢那句: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其意在言:出门的时候,杨树和柳树还依依飘扬,如今回来的途中,大雪漫天纷飞,在过去的一年里,经历了太多的变迁,感慨尽在不言中!

后来凤染火也曾教姬蓝夜唱过这首歌,开始唱着还觉得顺畅,后来他便不愿再唱了,凤染火问她为什么,原来是因为觉得太悲戚了,还是那种流不了眼泪的悲伤.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诗经是里面的语言,实在是美到了极致,任何现代的白话文都无法比拟的精炼唯美。

就是这种感觉,悲伤的感觉,在凤染火心里存在了几百年,或许那些悲伤的感觉早就已经麻木了。

“你说,你从有记忆开始就知道这首歌?”

“是啊,有人说也许可以根据这个来找到我的身世,但是我已经不想去找了。”凤染火显得一点也不好奇。

“其实有机会的话,还是可以寻找一下的。”

“也许吧,不过现在挺好的,找到了又怎样,懒得去理会。”就是凤染火这种懒散又孤寂的情致却老是让姬蓝夜觉得心疼。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来历不凡呢?”姬蓝夜显得比凤染火更为好奇。

“不凡还能有多不凡,还不过就是一只狐狸罢了,还能是神仙不成?!”凤染火不屑。

“狐狸也是一只不一样的狐狸啊!”至少在姬蓝夜的心里是这样的,似乎凤染火与生俱来的特别,让他也觉得她很特别,那个时候两人还没有想过别的原因。

其实爱与不爱,她觉得无所谓的,或许她不太懂,直到有了后来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情怀,她才有了一些领悟,关于银光,后来回想起来,她才有了深一层的领悟,本来就是你情我愿,没有什么缘分可言,凤染火心里的爱情就是这样,是可以自己争取到的,不一定要靠缘分。

“你知道你唱的那首《采薇》,在人间代表什么吗?”

“大概是离家的思念吧。”凤染火一直根据字面意思来理解的。

“那是讲出征的士兵的,当然也是思念。”姬蓝夜只是想提供点线索,看能寻找到关于过去的什么。

“出征?”凤染火听到这儿,愣了好久,她深处的记忆就是一个战场,还有着厮杀的声音,只是那段记忆怎么存在的,她已没有什么印象了,很多时候,凤染火觉得,关于过去,她是不是已经忘了很多,甚至已经忘了几千年,因为那种熟悉又陌生遥远的感觉是无法忽略的。

见凤染火皱眉了,姬蓝夜问:“难道你想起了什么吗?”

“也没有什么,就是你提起出征,我记忆中一直有个画面,是在战场的,有很多人在厮杀,但是只有这幅画面而已,前因后果,我完全没有印象了。”

“也许真的可以找到你的来历……”姬蓝夜喃喃有词。

凤染火想了一会儿,心道,还是罢了吧,能遇见过去就遇见,即使到死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来历也没关系。

姬蓝夜有些不太理解凤染火为何如此不在乎自己的身世,直到他们真的定情相守,他才领悟,对于凤染火来说,从哪里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后她往哪里去,她只是想有个归宿。

有那样一句箴言:心若没有栖息的地方,到哪里都是在流量。

所以,心不安,命不宁。

大概那之后的两百年,凤染火和姬蓝夜到了人间,姬蓝夜由于潜心修炼,进步不少,而凤染火在其影响下,也精进了不少。

在离开狐族之前,凤染火对姬蓝夜说:“无论你要去做什么,我都会帮你。”

也许只是为了这两百多年的陪伴,也许是为了别的,跟着一个人,只要心里愿意,到哪儿都是可以的。

姬蓝夜紧紧抱住了凤染火:“真好一直都有你在!”

“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凤染火问到。

“永远不会。我们都彼此陪伴了两百多年了!”

有时候时间可以把感情积累,也可以把感情摧毁,姬蓝夜河凤染火属于前者。

也似乎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凤染火把姬蓝夜当成了生命中很重要的一部分。

“我们去哪儿呢?”凤染火刚离开狐族,妖界的边境,就开始问。

“去人间啊!”

“可是是去人间的哪儿呢?”

“这个我还真没想过。”姬蓝夜瞬间尴尬了。

凤染火翻白眼:“我们去京城吧!”

“嗯,是个不错的地方,听说那儿事皇帝住的地方,也许是个好去处。”姬蓝夜一听也觉得不错。

“可是我们去了要住哪儿啊?”

“客栈吧!”

“只好先那样了。”

“可是我们去了要吃什么呢?”凤染火又问。

“去了再说吧……”

……然后凤染火接下来问了一连串的问题,姬蓝夜都招架不住,其实他压根没想过这些问题,在他当时的观念里面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其实吧,凤,这些问题都是小事,等我们到了之后就知道了啊。”

“好吧,信你一次。”

“什么嘛,说得我多难以相信似的。”姬蓝夜瘪嘴。

“开玩笑啦~你要去京城见识,那我呢?去玩吗?”

“跟着我就好!”姬蓝夜握紧凤染火的手,那种安全感和稳定干是凤染火从来没有过的。

“好!你得带上我,无论你去哪儿,做什么。”凤染火把另一只手也伸了出去。

“好叻!”

当年的京师还不是现在的京师,前朝的旧事已过去几百年,即使是凤染火也懒得去回想了,她见证了好几次改朝换代,见证了好几回百姓涂炭,见识了好几回人性的懦弱自私,最后还是深感做妖最好。

“你说这人间啊,这样下去,互相争抢有什么意思!”姬蓝夜在来到人间三百年后对凤染火说到。

“的确没意思,我早已想回去了。”凤染火厌倦了这里。

“我不跟你回去了!”姬蓝夜很艰难地才说出这句话。

“为什么?”凤染火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我要改变这个人间,这片大地将会是我的!”姬蓝夜身上那种野心勃勃的气势还有桀骜不驯的气场,让凤染火想起了以前他曾说过,他要拥有江山的壮阔。

凤染火理解了姬蓝夜为什么不回去的理由,也觉得没什么不可以的,只是她现在想回去了,也许是有点累了。

“我回去住段时间,再来看你吧!”凤染火那样决定之后就走了。

留给姬蓝夜一地的失落,他以为凤染火会一直陪着他,其实他有些想错了吧,凤染火不爱纷争,不问世事,对天下更是不感兴趣。

“你真的会回来看我吗?”姬蓝夜并不放心。

“真的!”凤染火心道,我怎么舍得丢下你一个人。

因为深知彼此的孤独,所以绝对不会抛弃彼此。这就是姬蓝夜河凤染火情比金坚的根源。

“那我等你回来!”

“好!”凤染火坚定地看了一眼姬蓝夜便转身走了。

姬蓝夜心里是害怕凤染火不回来的,如果她从此离开,该怎么办?他不敢去想,但是他相信凤染火,她一定会来的。

终有一日,他姬蓝夜要踏上巍峨城墙,把这片土地变成他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所以他要做那个王者。

在人间生活也有些念头,对于人事,姬蓝夜比很多凡人都熟悉,他看过太多人事变迁,也不畏惧任何人事变迁,只要他想,他可以钻任何一个空子,达到自己的目的。

凤染火一去二十年。

回白狐族的时候依然不受欢迎,她已习惯,本想依旧去锦绣林住上一些清净日子,谁知遇到了个贵人,愿意将她留下,还训斥了众人。

“你们怎么能这么对她!”有一个衣装华贵的女孩子走过来,对着那群白狐训斥了一番之后,亲切地拉起凤染火的手,回了自己的屋子。

后来凤染火才知道,她是白狐族的三宫主,苏情云。

苏情云待凤染火非常好,不光是因为她善良,还有她确实觉得一身红色的凤染火很好看,很特别。

于此,凤染火结缘苏情云。

“你比我大,我叫你姐姐可好?”苏情云问。

“好啊!”

两人经常一路玩耍,好不亲密。有了苏情云在,族里也渐渐对凤染火改观。

对此,凤染火很是感激,即便是天劫的时候还是苏情云来得及时,才让她及时得救,没有免于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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