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间面前,人永远是那么渺小。我无法挽留它的匆匆流逝。默默地数着日子,感受着微凉的天气,在珍惜今天的同时,也在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终于有一天,爸爸回来了,带着田阿姨一起。那时候我和萧羽白正在往卡车里搬菜,爸爸和田阿姨就走了过来。
“小濛,我来吧!”田阿姨看见我,就扔下手中的提包,去接我手中的青菜。
“你们回来了?”我看看她,又看看爸爸。
“是啊,”爸爸笑道,“这些天辛苦你们了。咦,羽白呢?”
“这里!”萧羽白从卡车的后备箱里钻了出来。
“呦,这个就是萧羽白吗?”田阿姨转向她,笑道,“个子这么高,和小濛挺般配呢!”
“晒黑了!”爸爸拍拍他的肩膀,笑道,“黑点更精神了!农村活儿挺多,很辛苦吧?”
“还好,”萧羽白向田阿姨点了点头,对爸爸说道,“这些天玩得也挺开心,就不辛苦了。”
“对了,田爷爷的身体还好吗?”我问道。
“好了,”田阿姨笑道,“一听说我和你爸爸要结婚,就高兴了,病也好了大半!等过几天农活都差不多了,就把他接过来一起住。那时候你们能来玩几天吗?”
我看了看萧羽白,他笑了笑,说道:“等到过年的时候或许吧!只要你女儿愿意来,我会陪着的。”
“冬天这里可以滑冰,年轻人应该喜欢。”爸爸笑道。
我笑着点了点头,心里却微微苦涩。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我哪敢再奢求其他?
他们回来的第二天,我们就坐上了回去的客车。车上,我们一直都没有说话。我是不舍,至于他,应该是觉得不需要再演戏了,便无话可说了。
下了客车,我拿过行李,默默地走在他的身后。
“我直接回学校,你去哪儿?”他回过头,终于开口说了句话。
“我先回家一趟。”我说道。并非我有意回避他,只是觉得我都回来了,不回家看一眼,很对不住我妈妈。
“那么,再见!”萧羽白微笑着,客气中带着一丝疏离,是他在人前惯有的表情。
我是不是该庆幸,终于有一天,他对我也变得礼貌起来了?
“再见,一路顺风!”我也微笑起来。
他转身离开,我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彻底地消失在我的生命中。
“再见,再也不见。”我在心里默默地说道。
走出客车站,我正要坐公交回家,突然听见有人在身后喊我的名字。
“萧雨濛!”
我回过头,看见来人时,手提包顿时掉在了地上。
对面站着的,是我的——严格的说,是萧羽白的——小姑姑,萧文滨。
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已经走到了我面前,说道:“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吧!”
“不必了,在这里就可以说清楚。”我语气冰冷。
萧文滨看了看往来的人群,面带笑容:“如果你不嫌丢人的话,在这里谈也成。”
该丢人的也该是你吧?我腹谤着,昂首看着她,等待着她开口。
“你不是萧家的人?”她劈头就问。
“是。”我老实回答。
“是还是不是?”
“你问的是哪个?”
她似乎看出了我满不在意的样子,有些气急败坏,说道:“和长辈说话就是这样一副态度吗?”
“是你没有表述清楚在先。要不要我给你讲讲,反义疑问句要怎么回答?”我笑着说道。早知道了和她再无关系,我便没有必要对她唯唯诺诺。
“你这丫头好不知羞!”她似乎气急了,“就那么想赖在萧家?不是萧家的血脉,就开始勾搭萧羽白了?”
“你听谁说的?”我反问道。
“不要以为我不怎么来,就什么都不知道。”她嘴角微微上扬,“萧家的媳妇,你以为就这么好当?萧羽白什么都不懂,可能会上你的当,但只要有我在,就绝不允许萧家的血脉再次被施映悦的基因玷污!”
就跟你们家的基因有多好似的。我微微一笑,说道:“你说萧羽白什么都不懂,谁信?”
“不是萧家的人,非要伪装成萧家血脉,被拆穿了还死皮赖脸地留在萧家,是何居心?”
“不要一口一个萧家萧家的,跟个多好的地方似的。我倒是想走,你帮我啊?”我顺手拽了一朵路边的蒲公英,轻轻一吹,绒毛便四处飞扬起来。
“你不想知道,你妈妈为什么隐藏你的真实身份,把你伪装成萧家人吗?”她突然问道。
我一愣,随即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已经知道了。你要说的东西刺激不到我,浪费你的好口才了。”
“那她为什么会被我们忌恨,你知道吗?”她又问道。
听她这么一说,我倒是来了兴致。以前,无论是萧羽白,还是妈妈自己,都只说了个大概,我只知道妈妈以前和萧爸爸认识,然后插足做了小三。
不过,既然我不是萧爸爸的孩子,那么妈妈做小三应该不成立吧?或者,是萧妈妈去世那会儿再次见到了萧爸爸?我一直想问,却没忍心开口,尤其是我亲爸爸和我说起了我的出生之后。
我按捺住好奇心,冷声道:“不好意思,你大概要讲什么故事,我可以猜得到。你的版本里,你们萧家人是好人,就算犯了错,也是被骗的。而我或者我妈妈,就是最大的反派。”
“您的想象力实在太丰富些,”见她还未反驳,我索性一鼓作气,“我不懂你到底在担心什么?第一我不是萧家血脉,第二萧羽白根本不可能娶我,第三……”我边说边想着所谓的理由,既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索性赌一把。反正萧爸爸不可能承认,萧羽白的妈妈又死无对证,萧文清不是当事人,她也不可能知道那么多细枝末节。
“第三,既然我根本不是你哥哥的女儿,那么,你凭什么说我妈妈是小三?你有证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