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似乎看出我的心思一般,说道:“其实,现在这样很好,至少你们两个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当年我和他准备结婚的时候,遇见了一个算命的老头,他告诉我们,我们两个人注定不可能有孩子,如今真的应验了。你的出生确实是个意外,但现在想想,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呢?注定无子,却还是儿女双全,这辈子,值了。”
是啊,又有什么比家庭和睦更重要呢?血缘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我和羽白不就是没有血缘关系,才能走到今天吗?
选好了地点,东西也买好了,就等着出发了。临出去之前,我和羽白特地去了一趟于家村探望爸爸和田阿姨。爸爸对羽白的态度明显不像以前那么热络了,但也并不冷淡。
“你们来的正好,”田阿姨笑道,“院子里的桃子正好熟了,等你们来摘呢!”
“真的?”萧羽白显然兴奋起来,但随即问道,“阿姨,院子里没有狗吧?”
我噗嗤一声笑了。
“你笑什么,再笑我掰掉你的牙!”萧羽白瞪了我一眼道。
“来啊,过来掰啊!”我不甘示弱,“你敢掰我就敢告诉他们,你去人家偷桃子是怎么被狗撵的……”
他得意地笑了笑,仰头看看结满了果子的桃树,说道:“真掰你牙倒不敢,怕你说话漏风!不过,我摘的桃子你别吃啊!”
我刚要说些什么,却听爸爸说道:“死小子,都结婚了,还斤斤计较什么啊?那么大人了,还和自己老婆争东西吃!”
爸爸的语气带着一丝严肃,一点儿没有开玩笑的样子,一时间气氛变得尴尬起来。萧羽白收敛了笑容,怔怔地看着爸爸。
“爸,”我忙圆场道,“我们从小争惯了,要是谦让起来,那就不是他了。”
“那……那也不能这样欺负你啊,”爸爸看了他一眼,有些局促道,“还当着长辈的面……”
我再一次笑了起来,抿嘴不语。
倒是田阿姨走到他面前,说道:“我说老于,你以前没咋谈过恋爱,就不懂了吧?人家,只是方式不一样罢了!”
爸爸看看我和羽白,又看看田阿姨,将信将疑:“真的吗?”
“放心吧,小打小闹,还真能委屈到了咱闺女不成?”田阿姨说着,拉住了我的手,说道,“要是这小子真敢欺负我们小濛,我第一个不原谅他!”
“是啊,爸!”萧羽白也附和道,“有您在,我哪敢真欺负她呀,她不欺负我就烧高香了!”
“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我忙问道。
“你什么时候不欺负我了?”他走到我身边,靠近我,低声说道,“昨晚谁咬我来着?”
我顿时感到脸上火辣辣的,这个臭男人,越来越不知羞了!我伸出脚尖要去踢他,他却快了一步,拔腿就跑!
“你给我站住!”我不顾两个大人站在这里,顺手拿起个玉米杆子追了过去。
“有本事来咬我啊!”他回头向我做了个鬼脸,继续向前跑去。
“你等着!”我咬着牙,飞快地追去。身后,传来了两个大人的笑声。
结束了在爸爸家里的小旅行,真正的旅行终于开始了。当我看到眼前波澜壮阔的大海时,我居然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身后传来萧羽白的声音:“怎么,傻了?因为没见过海?”
我沉浸在满眼的蓝色之中,没有回头看他,只是说道:“还真是没看过,没想到大海是这样美。我想起了初中语文的第一课,”我这才转向他,一字一顿地复述道,“‘在山的那边,是海,是用信念凝成的海。’”
“你记性可真好。”羽白笑道。
“是啊,当时不知道所谓理想是何物,现在,我算不算是真正看到海了?”我反问道。
“当然算了,要不你掐掐你的腿?”他说着,突然狡黠地笑了,“还是,让我来?”
“滚蛋!”我说着,低头看着脚下的沙滩,捡起一个白色的贝壳,“哇,还真有贝壳啊!”
我随即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脚下。前面,又有一颗贝壳,还是个紫色的,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我兴奋地走过去……
“啊——”突然感觉左臂被人拉住,又是萧羽白。他拽着我,一步步向海水中走去。
“你、你干什么?”我叫道。
他一脸轻松,可手上的力道却一点儿未减:“你不是那么喜欢海吗,那就进一步接触一下啊!”
“喂,不行,不行!”我忙另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挣扎道,“你想淹死我啊?”
他放开我的手,我一下子没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他作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说道:“本来我一时好心,想要教你游泳的,既然你不想学……”
我忙站起来,抓住他的胳膊道:“想想想,我想学!”
“现在想学?晚啦!”萧羽白果然小人得志,故意为难我。
“羽白~”
“求我啊!”他得意地笑。
我撇撇嘴道:“求你,不指望,我还是回去之后报个班吧。不过,这个学费嘛——”我故意拖长音。
他作无奈状:“死丫头,我没说把银行卡交给你!”
“你敢不交?”
“好啦!”爸爸妈妈走过来道,“刚来就吵吵,丢人别丢到外面!”
“爸,”我连忙说道,“羽白说了,他的银行卡自己留着,绝不交给我,你要为我做主!”
爸爸眉头微皱,却掩盖不住眼底的笑意:“有这事儿?”
“你别听她瞎说!”萧羽白忙道。
“行啦行啦!”妈妈笑道,“都别闹了,小心别人看笑话!车上有一些紫菜,我去卷点寿司,你们先玩!”
我忙道:“我也去我也去!”
“你就别去了,”妈妈笑道,“你那手艺,羽白受得了,别人可不行!”
我故作委屈状:“卷寿司又不需要加料,让我试试嘛!”
“你就别添乱了,回去换上泳衣,我教你游泳吧!”萧羽白难得殷勤起来。
“切,不想吃我做饭就直说,少虚伪!”我没好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