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子铭的怒气未消,抬头看着他,看着看着却突然红了眼眶,像是要哭出来一样哽咽着,“我突然觉得心里好难受,好像有人拿走了我最喜欢的东西,可是我不知道是什么,我想要出去找那样东西,但是她不让我出去!”
他说话的声音还是像含了一口水,但是却很清楚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萧骆知道他口中的她指的是那个保姆,他倒是觉得保姆很尽职,可是他不知道元子铭为什么突然会有这种感觉。
“怎么会这样!”他皱眉看着他自言自语。
叶阑珊赶到何小曼家的时候,她的家已经被邻居围成了圈,她悬着一颗心走进人圈,看见了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的何小曼。
她惊得差点没站稳,踱着沉重的步子朝血泊走着。旁边有人拉住了她,好心劝道:“那个人好像已经死了,你别过去了!”
有什么东西哽住了叶阑珊的喉咙,她有些颤抖,“她……是我的朋友……”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
拉住她的人松了手不再劝她。
几步远的距离她走得很慢,她还在幻想会有奇迹发生,触碰到何小曼冰凉的身体,所有的幻想都破灭了。
蹲在何小曼面前,叶阑珊什么也说不出,只有任眼泪默默流着。
她伸出手轻轻拢了拢她被汗水打湿成缕的头发,何小曼的双眼是睁开的,好像还有未了的心愿。
模糊的视线中,叶阑珊看见何小曼伸过头顶的那只手,手中握着什么。
她抹了一下眼泪,看清楚了那是一张照片,照片中一个小女孩穿着一身儿童舞台剧的企鹅服装笑得灿烂,肩膀上是从背后露出一个扮着鬼脸的小男孩的脑袋。
叶阑珊看向和她手臂相反方向的远处,地上,是一道长长的干了的血痕,她用尽最后的力气爬了那么久就是为了拿这一张照片。
眼泪再一次涌出——生命的最后一刻,她终于抓住了和他的曾经,握在手心。下辈子,她肯定不会再让自己放手了!
萧骆以家人的名义给何小曼办了葬礼,葬礼那天,元子铭变得安静无比,只是呆呆地看着何小曼的遗像,手中握着那张曾经与何小曼的合照,他的潜意识里,也许已经知道了自己遗失的宝贝是什么。
想到何小曼的死和潜逃在外的洪一隆,萧骆咬着牙才能控制自己不泄露心里的愤怒。
叶阑珊没有去参加何小曼的葬礼,她像受到了打击一样,颓废地静坐在椅子上,葬礼过后的两天,除了机械地照顾叶阑舞之外,她依然是这么坐着,发呆地望着窗外。
窗外阳光灿烂,阳光下的红花绿树明艳动人,偶尔会传来几声鸟叫,房内的沉寂气氛和美好的一切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陆凡——”
恍惚中,叶阑珊听到了陆凡的名字,过了好几秒,她才意识到这两个字是从叶阑舞口中发出的,她惊诧地走到叶阑舞面,“小舞,是你在说话吗?”
叶阑舞木讷的眼珠慢慢地动了动,她看着叶阑珊,发出幽幽的声音,“姐姐,我好像看见陆凡了!”
“不会的!”听到她突然提到陆凡,让叶阑珊有些害怕,她急着要把她从幻象中拉出来,“小舞,你刚刚一定是睡着了做梦梦到陆凡了。”
叶阑舞轻轻点了点头,“嗯,可能是做梦,姐,我渴了……”
“我去给你倒杯水!”叶阑舞终于肯开口说话了,让叶阑珊激动地对她有求必应。
叶阑珊离开房间后,叶阑舞出神地看着窗外。忽然阳光之中,陆凡向她走来,露出暖暖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