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屋子,阿贵将湿透的血衣换下。
阿贵虽然没有亲手把人杀死,可他也是个凶手。何进临死前那痛苦而绝望的神情,让阿贵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是恐惧、怜悯、还是同情?阿贵自己也弄不明白。
此时,阿贵端座在案台前。眼瞅地上血染的衣袍,或许是尝过了血腥,阿贵已经没了恐惧,他只感觉一阵恶心般的难受。
半个时辰后,大雨过去,阿贵眼瞅窗外稀稀拉拉滴下的雨水,那顺屋檐滴下的雨水仿佛是血水。作为个穿越者,阿贵清楚一场宫廷****已经到来。
接下来,历史是这样记载的,“…进(何进)部曲将吴匡、张章在外(皇宫门外),闻进被害,欲引兵入宫,宫门闭。虎贲中郎将袁术与匡(吴匡)共攻之,中黄门持兵(兵器)守阁。会日暮,术(袁术)因烧南宫青琐门,欲以胁出让(张让)等。让等入白太后,言大将军兵反。烧宫,攻尚书闼(小门),因将太后、少帝及陈留王,却省内宫属,从复道走北宫。尚书卢植执戈于道阁窗下,仰(命令)数段珪,珪惧,乃释太后,太后投阁。(卢植保护了太后)…袁绍与叔父袁隗矫诏招樊陵、许相(替代袁绍的司隶校尉),斩之(袁绍将何进之死,扣到张让等人头上)。吴匡等素怨苗(何苗)不与进同心,而又疑其与宦官通谋,乃令中军日“杀大将军者即车骑(何苗)也,吏士能为报仇乎?”皆流涕日“原致死!”(很明显,这个吴匡已被收买,背叛了何进),匡(吴匡)遂引兵与董卓弟奉车都尉旻杀苗,弃其尸于苑中(董卓早就插手了)。绍(袁绍)遂闭北宫门,勒兵捕诸宦者,无少长皆杀之,凡两千余人,或有无胡须而误死者(屠杀)。”——摘自“资治通鉴”
言归正传,话说阿贵独坐屋内,正午过后,卞喜叩门而入。
“吕军曹,宫内出大事了,快随我出宫…”卞喜手提一把佩刀,神情紧张道。
见卞喜来到,阿贵也不多言,紧跟卞喜出了屋子。
阿贵和卞喜出了北宫门,此时,北宫门前已经集结了大队的兵马。在马蹄声和士兵沉重的步伐声中,阿贵紧跟卞喜传穿梭其中。一刻钟后,阿贵和卞喜窜出皇宫。
皇宫中是天翻地覆,可洛阳大街上过往的行人熙熙攘攘,沿街店铺大门敞开,还不知情的人们井然有序过着平静的日子。
城东,郦水客栈,曹操府院和客栈就一墙之隔。此时,曹府门前已集结了一队人马,为首的曹操已得到袁绍的手令,“速去皇宫集结”
曹操正在召集人马时,阿贵和卞喜也赶到了,曹操见奔逃而来,气喘吁吁的两人后,知宫中已乱。
“何进遇刺了!”曹操听闻阿贵回报后,心里一阵盘算。
要说曹操平时叫嚷着要铲除宦官一党,可到了这时候,机灵的曹操犹豫了。
“哎呀…”就要起身上马的曹操,这会,双手捂头,痛苦的叫了一声。
见曹操捂头蹲地,随从们吃惊道“曹大人?”
此时,蹲地的曹操摇头道“老毛病…头痛…唉…”
“玄德兄,速派人相告…唉…”曹操痛苦的对身后的刘备说到。
本来集结到曹操府门的刘备带了关羽和张飞,要跟随曹操出发,已有预感的刘备也是憋了一股劲,要大干一场。可这会,曹操突然间发病了,无奈中的刘备,只得听从曹操的安排,速派了司隶府衙役去通报袁绍。
这会,曹操将集结的十多个下属打发走,只留下刘备及关、张,又招呼阿贵和卞喜,一同回府。
夜幕降临,大雨过后的洛阳城,空气清新,被酷夏折磨已久的人们期盼到了久违的凉爽。当大街小巷的人们走向街头散步,纳凉之际,皇城方向一道火光冲天,惊动了整个洛阳城。街道上结队成群的人们,驻足观看,不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夜色笼罩下,街道上不时开过全副武装的兵队,气氛变得骤然紧张起来。
皇宫起火,身为执金吾的丁原已经得到禀报,此时,在城郊大营中的他,对皇宫里的情况是一无所知。此时,端坐大帐中的他神情忧郁,丁原也深知,张让、赵忠等常侍一直以来都不得人心,特别是他们干预朝政,收受贿赂,结党营私,弄得朝中吏治腐败。丁原对宦官参政,也是持反对态度。此次进京,丁原也知,何进要整治中宫宦官。可是宫中宦官势力根深蒂固,特别是在洛阳,其党羽遍及各个角落。要铲除中宫宦官,必须当机立断,久拖必然会生变。为此,丁原也为何进捏把冷汗。
“大将军遇刺身亡!…”
皇城起火后,半个时辰,丁原得到了确切消息。
六神无主的丁原,此时,惊呆了!
“吕都尉何在!”丁原大声对帐外传道。
“吕都尉在城中巡视,尚未回营…”帐外候着的当值官,进帐回道。
“速传吕布回营,并传各营军候速到本官帐下听令…”丁原吩咐道。
“是…”当值官领命,出了大帐。
话说吕布,皇城起火,就在皇城附近巡视的他早就得报了。这会,吕布正带领三百步、骑兵赶往皇城南门,一路上吕布打探到,大将军何进已经遇刺,何进部下正在集结,准备杀进宫去。
“吁…”眼见快到起火的南门,吕布勒马止住了。
“都尉大人…”吕布身后的军士,也停下脚步,等候吕布的指令。
眼前,高耸的南门城楼已被大火包围,熊熊燃烧的城楼下,一队军士正向皇宫内呐喊。
在明亮的火光照耀下,吕布看清了,在城楼下呐喊的正是皇宫警卫虎贲郎。
“这纵火之人,定是这些虎贲郎”吕布心里一阵冷笑。
按照职责,身为执金吾丁原属下的缇骑队长,吕布早该出手将纵火之人拿下,并将大火扑灭。
“撤…”这会,吕布挥手,命令道。
听到命令,吕布手下的这些并州军士有些迷惑,都抬头看着吕布。
此时,吕布只管调转马头,军士们也只得跟随吕布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