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宝贵只在腊月三十休息了下午半天,初一就开始上街摆摊了。
有个小伙子,想要她的鞋垫,大约他是给老板送货的工人,就要求用大白兔奶糖,换何宝贵的皮质鞋垫。
何宝贵想想,正好给慧明吃糖,就同意了。
大约两斤大白兔奶糖,换走了何宝贵的三副鞋垫。
何宝贵觉得很满意。
回家后,她拿了一把给慧明吃,其余的就藏在柜子里,怕她一下吃多了对牙齿不好。
初二,何宝贵照常做生意,晚上回家却不见慧明父女。
原来,廖又德带着慧明回了一趟老家。他没有告诉何宝贵,更没有问她想不想一起回家。
那些大白兔奶糖一粒不剩,不翼而飞了。
很显然,是廖又德拿回家去了。
廖又德手上一点也不缺钱,但是,“他的钱”不想跟何宝贵共享,何宝贵的东西却照例是他的东西。
廖又德在何宝贵面前,就像有些被惯坏了的孩子一样,自己的与父母无关,父母的就是自己的。
就算何宝贵换大白兔奶糖是为了慧明,但是,何宝贵自己也是人,她就不兴自己也吃几颗糖吗?
廖又德拿的一干二净,一粒不剩。就像他拿何宝贵的钱,拿光了,有一次竟然还让何宝贵去借钱来投进生意中。幸亏没有借着。后来,何宝贵回过神来,觉得廖又德好险恶的用心,还像让她背上债务。
女人是真的傻。
廖又德对何宝贵的狠从此又可见一斑。
初五,廖又德带着慧明回来了,听何宝贵提起糖,他到街上去了一趟,回来对着何宝贵的脸撒了一把糖,口中说道:“还给你!”。
何宝贵毫无准备。看那样子又要吵架,就不再吱声。
过后,何宝贵才醒悟过来,廖又德撒的糖,不过十来颗。他虚张声势,做出要吵架的样子,果然达到了浑水摸鱼的效果。
多年以来,廖又德正是抓住了何宝贵不想吵架这一弱点,就像那糖一样,把何宝贵或者说这个家的钱变成了他廖又德自己一个人的财产。
看似憨厚的廖又德其实狡诈无比。心够狠。不然想到她会难过,也做不出来。
过完年,何宝贵想还像先前一样自己带孩子,让廖又德做生意。
何宝贵也回了一趟家,把过年这半个月赚的钱放在母亲周翠云手中,很显然,要是放在自己身边,廖又德哪天明抢她也没辙。
俗话说,。钱是英雄胆。何宝贵已经尝过了连车费都要临时变出来的滋味。跟廖又德这样的人生活,她不得不准备一点钱,以备不时之需。
果然,这笔何宝贵临时干一票赚到的钱,成了她儿子能够来到人世间的物资支撑。
何宝贵依然带孩子做家务,就像廖又德说的:不要钱给我当保姆当然好了。
从前,在小镇的店子里,何宝贵除了跟廖又德平起平坐平均分担生意,也是他的免费保姆。
现在,何宝贵只是一厢情愿的削弱自己的实力,让廖又德经营生意,公然全部掌握所有财权,这下,他总不能跟人说她的气焰压着他的了吧?
而由于廖又德声称是伍佰元在Y市起的家,廖又德手中打夹帐的钱从此也被“洗白”了:廖又德不敢在老家吹牛,却大言不惭地跟那些和他好的女人们说,他伍佰元在Y市摆地摊起的家。
因为,过完年,廖又德接了附近最热闹的地段的一家店面。
一个更加招蜂引蝶的时代向廖又德和这个摇摇欲坠的家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