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宝贵心里的“以后的人”,指的是她今后的孩子。
既然没有合适的人出现,何宝贵就下决心先立业后成家,她要从现在起就为她的后代打好基础,不让他们向她一样受钱的戏弄。
在何宝贵看来,她23年的人生,无时不在受着钱的摆布。
首先,要不是家里太穷,父母就不会有吵不完的架,为不完的难:那么,她也用不着憎恨父亲的暴戾,因为父亲本来是最喜欢她这个幺姑娘的;要不是因为贫穷,她或许在初三的时候就考上中专了,而那时的中专是包分配工作的;如果不是因为贫穷,她也许就会像学校提倡的那样,把高中学习当初素质提高的学习,而不是那么功利地看到没什么希望上大学,上了大学又会给父母家人天好多年的负担,就这样放弃了深造。而初三时,她们重点班的同学有多少当初差得她好远的同学,现在大多数已经成了佼佼者;如果不是因为贫穷,她怎么会去见那个日上三竿了还在睡懒觉的懒汉?甚至,如果不是因为贫穷,她想找到一条克服它的路,她也不会动不动就想着离家出走。因为儿女受父母的气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她亲眼看见她的哥哥姐姐是如何忍受父亲何贤木的怪脾气的。
一切不如意的根源都在于贫穷,这是青年何宝贵当下的认识。
既然找到一条路可以不再贫穷,何宝贵就下决心做到最好。
她何宝贵将来的后代,是决不能像她一样受苦受穷的。她为此而努力。
住在姐姐家门面的板车上,每个月只要交30元钱就行了,比上寓舍租房便宜了一半。这是双方都有利的事情。而且,在姐姐家搭伙,交点钱就不用那么麻烦了,因为反正姐姐他们要做饭的,只是多放一些米就好了。还有,因为要躲避城管,所以还是把货摆在姐姐家的板车上,城管来了跑起来比较利索。
但是凡事有利就有弊。
何宝贵每天去摆地摊,生意一直不错,好到她常常在摊上没有时间数钱,也是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要躲避城管的围堵,所以也不能数钱。
晚上数钱,就让蔡跃进更加不爽了。
看到何宝贵不长的时间就有了几个伍佰元,蔡跃进认定以前她贪污了他不少钱。
“无敌无数的钱哪!谁有我们马虎!”,继长时间的黑脸之后,蔡跃进说道。当时何宝贵在理钱,何虾贵抱着蔡双美在看电视。
当然,蔡跃进说的是他们让何宝贵帮忙,钱都是何宝贵交多少是多少。但是真的是无敌无数的吗?一样的生意他自己做过,进了多少货,有多大的利润,他应该大致知道何宝贵每次交到钱成不成问题的。货卖完了,钱却没有。这才是问题,而何宝贵帮忙的时候从来他都是满意的。
现在。看见何宝贵手中的钱增多的太快了,他却凭空臆想是贪污的他的钱。
又或者说,蔡跃进认为如果何宝贵继续帮他们做生意,你相好的思路带来的财富本来应该是属于他们的。
“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何宝贵愣了一下问道,因为好几次姐夫蔡跃进黑着脸,无端的说些话也跟这意思差不多,以前她都装着不懂回避了,看来回避也不是办法。
“你自己知道什么意思!”,蔡跃进说道。
“我可没有多拿你们一分钱,就是那500元赚了一些。”,何宝贵声明道。
蔡跃进见说道正题了,更是几千个不爽:“不但是钱无底无数,生意上的事情你什么不知道。到了旺季就自己干了。”,言下之意,何宝贵从他这里学了做生意的方法,自己挣钱。
何宝贵无语了。她是何家塘的人,很早就会做生意了。第一次来他们摊上玩,姐夫把摊子交给她第二天就回去了。她到S市自己卖过菜,摆过地摊,只不过是没有安全感才回来帮忙的,她正式给他们帮工的时候,姐夫也是交给她马上就回家了。他何曾教过她什么?就算是她从他这里学过什么,她也没有签过卖身契,她就因为拿过60元一个月的工资,就失去自由了吗?
这是什么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