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还没有跟廖又德正式订婚之前的前两天,何宝贵去看望了江老师。
江老师已经调到镇上的高中教书了。
他有一个爱好,喜欢业余打麻将。何宝贵去的时候,江老师正在跟同事打麻将。寝室里只有江老师的大儿子在搞学习。
何宝贵见寝室的塑料盆里泡着一盆衣服,就把那些衣服洗了。
江老师的儿子已经18岁了,正在准备高考。
何宝贵跟他是认识的,因为,不读书以后,何宝贵去帮江老师家干过好几次农活。
何宝贵洗衣服的时候,她一直就在寝室里学习。
何宝贵洗好衣服江老师也没有回来。于是何宝贵就回家了。
两天之后,何宝贵跟廖又德订婚。
快一个星期没有做生意了,何宝贵带着廖又德去汉正街进货。
一上车,挨着何宝贵坐着的廖又德就开始抽烟。何宝贵认为抽烟即危害身体,又要花钱,简直就不是聪明人会做的事情。她闻着烟味就晕车,所以,何宝贵让廖又德把烟掐灭了。
廖又德嘴上没说,心里很不痛快。
廖又德刚开始做生意没几天,就什么也还不懂。
何宝贵对汉正街和生意是熟门熟路,廖又德充其量只是一个新手,连何宝贵在S市时候的功底都没有。所以,只能是廖又德跟着何宝贵学着做生意了。
汉正街让廖又德晕头转向,他在N市摆地摊是在当地就近进货,之前还没有来过汉正街。
汉正街是一手批发,N市是二次批发。
进好货回去的时候在何家塘对面的138国道上换车,等车的时候,何宝贵看见对面江老师骑着自行车过去了。她连忙横过马路,追了上去。
江老师也看见何宝贵了,他很快停下了自行车。
师生俩站在马路边说着话。而廖又德没有过来打招呼。
江老师大致了解了何宝贵的近况,而何宝贵也知道江老师生活的不错,大儿子很可能今年会考上大学,因为他成绩一直很好。
大致的说了一会话,何宝贵就跟江老师告别了。
何宝贵跟廖又德来到了她做生意的鄂西小镇。一到小镇,就听到他们以前住的寓舍的女老板吴艳的死讯。
据说吴艳跟他老公长期不和,她老公这一次买了很多好菜,晚上两个人庆祝和好。吴艳喝了一些酒之后,死前把桌子掀翻了。
吴艳的老公收拾好桌碗后才打的120,那时候吴艳已经死了。
何宝贵同廖又德就随着人们去那寓舍看。
只见吴艳的尸体停在她平时住的房间里,人们挤来挤去乱哄哄的,连一个哭丧的人都没有。
大概,吴艳的父母已经过世,子女还太小,只有两三岁。
一个爱占小便宜,精于算计活生生的人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了。
吴艳死前为什么要掀翻桌子?她想说什么?
可是没有其他证据。
曾经相爱的人对人竟然可以残酷如此。
何宝贵心下一凉,想抽出被廖又德牵着的手。
廖又德觉察到了何宝贵心情的变化,用力地抓紧了她的手。
他们俩,在这一刻心意相通。
晚饭是何虾贵做的。
吃完晚饭,镇上找何宝贵转接门面的李老板来了。
本来年前这件事情就在商谈中,何宝贵考虑到自己一个人,进货每次就要关三天门,而每天都是要交房租的,所以,当李老板找她谈门面转让的时候,何宝贵犹豫着没有下决定。
这也是何宝贵即使知道蔡跃进没安好心,也将计就计订婚的原因:无论从生意上还是从年龄上,她都到了找对象的时节。
现在,何宝贵可以答应李老板接门面了。
李老板把货都给了何宝贵,说好年底再结账。因此,何宝贵其实没有花费太多钱,就俨然成了开门面的老板。
整个小镇,何宝贵是最年轻的老板,而且是女性。
何宝贵以前摆地摊,卖的是百货,以新颖的小商品为主,现在李老板把服装鞋子给了她,何宝贵简直是如虎添翼,
加上有了那没有动用过的二千元聘金,还有廖又德帮忙,何宝贵对今后的生意成竹在胸。
1990年三月7日,何宝贵的商店开业了。
无巧不巧,吴艳在这一天出葬。
吴艳的娘家人不服吴艳的死因,可是查不出什么来,就只好火化了。
镇上的警察全部出动,以免出葬时出事。
吴艳的男人身披白色的孝布,手捧灵牌,狡猾地闭着眼睛,慢慢地走在送葬队伍的前面。
吴艳到最后也没有明确的死因。就这样被火化了。
这里的人重视送葬,所以,吴艳倒是被葬的很热闹。
但是人人都知道她冤。
因为果不其然,吴艳死后不到两个月,那个男人就跟情妇终成眷属了。
何宝贵跟廖又德一开始就赶上看到这样的事情了。
可是,谁会想到这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