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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君子(6)

富满原本打定主意不理这些人,但他文人毛病,一听“子曰”这俩字就忍不住了,不禁冷笑着反驳起来:“你这人岂可断章取义?子曰:‘礼之用,和为贵。先王之道,斯为美。’又曾有言:‘小大由之,有所不行。知和而和,不以礼节之,亦不可行也。’如今可是有人失礼在先,你不去劝诫自家大人,反来指责本官吗?”

两边的家人剑拔弩张,赖三见这两人却你一言我一语,眼见富满气焰越来越嚣张,不知说到什么,转身指向自己,神情傲气冲天,一根白白的手指几乎指在他鼻子上。不知说什么,赖三越听越烦躁,突地跳起,一拳轰在他脸上,高叫道:“这件事看来孔子是解决不了了,还是老子来解决吧!”

富满鼻子顿时流出血来,他惊愕地瞪圆了眼睛,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位居然动手打他,气急败坏地大叫:“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富满血灌瞳仁,怒吼一声从地上跳了起来,抽出马鞭对着赖三夹头夹脑抽了下去。他基本上失去理智了。

不过鞭子并没有落在赖三脸上,一直贴身站在赖三身后的香饼上前一步,挡在他面前,单手叼住鞭子。富满瞪着眼睛用力往回拉,鞭子绷得硬邦邦直挺挺,一动不动。

富满一张脸已经挣成猪肝颜色了还是抢不回鞭子,对香饼吼道:“放肆!你好大的胆子!”

香饼淡淡地看着他,并不答话。在这四个侍卫中,顶数这个长得最好的香饼不爱说话,他一向沉默寡言,就是和赖三说话也不多的。但如今这个场合,富满就把这种沉默看作是对自己的蔑视了。

“放手!”富满怒吼,随手抽出身边一个城防营士兵的单刀,对着香饼手腕砍了下去。

香饼嘴角一挑,露出雪白的牙齿,微微笑笑,道:“好。”

他手腕一绕,已经将一截鞭子缠在腕上,发力一抖。离他近的几个人都觉得地面一震。啪的一声,牛皮绞成的长鞭已经断成了两截!

富满再一次跌跌撞撞向后倒去,这一次摔得更重,眼前金星直冒。饶是穿着厚重的皮裘,背后还是闷闷发痛。

赖三知道自己这几个护卫都是会些武功的,却没想到香饼看着文文弱弱,竟能轻易崩断指头粗的熟牛皮鞭子,不由得兴高采烈叫了一声:“好啊!”

富满趴在地上,额头筋脉怒张,神色狰狞至极,他扯开了嗓门对自己家人呵斥道:“看我干什么?没看见人家都动手了吗?给我打!”

他的家人是跟着他一起赴宴的,虽说身份所限没能进内院,只能在二门外守着,但也知道眼前这位乃是郡公,哪里敢对赖三动手?但老爷有命也不能不听,所以六个人不约而同,一起叫嚣着冲着香饼扑了过去。

赖三见了招呼另外三种饼:“不能让兄弟吃亏!”自己抄起身边一个士兵的白蜡枪杆子便冲。

汤饼愣了一下,叫了声“大人”,他本想说香饼武艺出众,绝无危险,但不知怎么,心中一热,跟着就冲了上去。

场中顿时热闹起来了,范成暗叫了一声苦,却也只能招呼士兵迎了上来,口中大喊:“不得聚众闹事!都请停手!不得聚众闹事!”

范成对手下一声高呼:“保护富大人!”自己率先冲了上去。

场中顿时挤成一团,脚步前后错落,双方忽上忽下,扬得雪花满天。一边儿喊:“打!打!打!”一边儿则回应:“看你敢动手?”

老百姓越发激动,努力地向前涌过来,脚步挤挤挨挨,忽前忽后,地上一个冬天的积雪都被踩散了,露出地上泥土斑驳。

打斗中众人刻意避开两位重量级人物,富满的家人不敢打赖三,赖三的侍卫也不敢真的去打富满,所以两人反倒被挤出圈外。不过两位当事人却没有这种忌讳,于是他们两个就掐起来了。富满自幼练习拳脚功夫,应该比赖三强了不少才对。但懂并不等于会,他实战经验是完全空白的,加上这样近距离混战实乃赖三强项,片刻之间,富满连连中招,赖三灵活地闪躲,就算偶尔挨上一两下,那也是擦身就走,造不成伤势。

始作俑者那撞了富满的武官还在地上跪着,见了这场面瞠目结舌,赖三见了一把扯起他来,叫道:“看什么看?帮我打啊!”

那武官嘴角一抽,很无语地看着他,心道富大人已经被你打得不轻了,似乎不用我帮忙了吧?

赖三急道:“我四个兄弟都在里面呢,帮我打进去!快!”

那武官眼中光芒一闪,点点头,踏前一步,手在一个士兵后腰轻轻一托,那士兵下盘顿时虚了,觉得自己双腿好似不是自己的一般,往前一抢,顿时揸开了三四个人。

正在不可开交的时候,只见一骑快马飞也似的驰来。临近人堆的时候马上骑士矫捷地跳下,呵斥道:“都给我停下!”

“太傅大人有令!都停下了!”那武官又是一声大喝,然后高高举起一块金色令牌,神情肃穆看着众人。

人群先是骤然喧哗,听到“太傅大人有令”却又慢慢安静下来。见那骑士举着金牌走来,忙分开两边,让出道路。

场内士兵见了,也纷纷让开,露出圈子中心几人。富满已经打昏头了,见了来人便是心花怒放,叫道:“拙言!你来得正好。”

这人是他姐夫陈定雷的护卫之首,许谨,字拙言,富满与他很熟。

谁知许谨退后一步,脸依旧阴沉,道:“富大人,请你站住不要动。太傅大人马上就来了。”

赖三笑道:“还以为你能套关系呢,我和你说,不好使!”

许谨冷冷道:“这位大人,你也不要动。”

赖三撇撇嘴:“我没动啊!我脚没动,我光动动嘴!不信你看我嘴,我光动的嘴!”

许谨眉头皱了皱,不理他,转过头问:“谁是城防营头目?”

范成上前一礼,眼见富满说话都被堵回去了,他大气也不敢出。

许谨点点头:“你出去回话。”

范成答应一声,连忙顺着他手指方向小跑而去。其他人只得等着。

片刻之后,一顶八人轿子至街头而来,除了抬轿的八个轿夫,就只有三名随从

跟随,范成跟在后面,似乎有些不敢靠近。只几个人缓缓走来,场面不大却气势惊人。轿子来到人群前落地,轿身前倾,有人上前掀开轿帘,一个穿着紫金官袍之人大步走出。

他四五十岁年纪,皮肤粗黑,脸长得有些长,便是不生气,看着也有些严肃,如今沉着脸,就更有几分吓人。

赖三认真打量他,这就是定西最大的两个官员之一,能和穆延陵权力相当的太傅陈定雷吗?

他有一点失望,因为穆延陵虽然也有四十多岁,但风度翩翩,相貌英俊,贵气十足,看上去就如同三十几岁的人。而这陈定雷,不但年纪大,人长得难看了不少,而且粗手大脚,若不是这一身紫袍金带裹着,看着就像个干惯了农活的老农。

陈定雷身边一个侍卫上前,低声问:“大人,要不要驱散百姓?”

陈定雷开口就将赖三吓了一跳,他的声音非常大,打雷一样。

“为什么要驱散百姓?闹事的又不是他们!”

“是。”那侍卫低下头。

陈定雷大步走入,富满迎了上来,叫道:“大人,你看我……”

陈定雷伸手制止了他的话,问道:“谁是勇毅都尉衙门的差人?”

先前撞人的武官上前,低头拜道:“是卑职。”

“军情最重要,你先回衙门复命!”

那武官大喜,没想到陈太傅第一件事,竟是让他走!

他很想立即走,但想起自己走了,赖三留下来恐怕糟糕。于是道:“这位大人的事因卑职而起,原本与他无关,冲撞富大人的是卑职,请大人……”

他的话音还没落,陈定雷眼睛一瞪,说:“刚才延误军务非你之过,如今便是你的不是了!当责二十,监禁三日。你速去复命,然后自去慎刑司领罪!”

“是。”那武官低头应了一声,不敢再多言,迈步便走。

富满见了急道:“大人,此人……”

陈定雷将眼睛一瞪,道:“刑不上大夫,五品以上官员不犯十大罪原本不需收监。但岳父临终前将你托付于我,长兄如父,我也算你长辈了!可有管教你的资格!”

他呵斥道:“来人!将富满带去慎刑司,聚众闹事,罚金百两,监禁三日!”

富满脸色大变,怒道:“大人!你!你……”

赖三哈哈大笑起来,原本他觉得陈定雷肯定是来给小舅子撑腰来了,谁知他第一先放了那武官,第二又抓了富满,竟是为自己壮势来的。

谁知他笑声未落,陈定雷冷冷地道:“五品以下官员老夫可自由处置。致果都尉殴打朝廷命官,聚众闹事,来人!带去慎刑司,监禁十日!以儆效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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