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次郎由于主动供出了“鹌鹑”和“山雀”的公开身份,并表示以后不再与中国人民为敌,取得抗日军民的谅解,成为“在华RB人反战同盟晋察冀支部”的一员,留在元浦村区公所工作,并帮助第九区建立了情报组织,为抗战做出一定贡献。抗战胜利后返回RB继续从事心理学研究,晚年热衷于中日友好并多次访华,成为中国人民的好朋友。
一九四五年八月十五日,RB帝国主义宣布无条件投降,抗战终于胜利了!九月三日,RB签署投降书的第二天,晋察冀边区政府在封平县城举行了盛大庆祝活动。谷大豹、尤业田兑现了对宋劭文主席许下的诺言,带着阵容庞大的轿鼓队敲了整整三天的轿鼓。谷家轿鼓再一次享受殊荣——被边区政府授予“英雄轿鼓”光荣称号。
这一天,对于闫维谦和小改来说,更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两个人喜结连理,成为一对革命伴侣。
……
这年冬季的一天,闫维谦从县里开会回来,对玉娥说:“娘,根据革命形势需要,组织上调我到南方工作。我想——”他迟疑了一下,下面的话似乎不愿意说出口。
“南方?”玉娥稍微愣了愣,随即又说,“孩子,你是组织的人,组织要你去哪里你就去哪里,娘不拦你。”
小改接过话头说:“维谦的意思是让您跟着走,我们也好照顾你。”她摸摸永亮的脑袋,“侄子也去。”
“永亮可以去,那是你大哥月平留下的话。我老了,走不动了,不去那么远的地方了。”玉娥摇了摇头说。
“娘,你出生在南方,那里的水土、气候和饮食习惯对你的身体有好处。”闫维谦说。
玉娥笑了笑说:“我虽然出生在南方,但大半生是在北方生活的。小改爹死在了这里,我怎么能抛下他走那么远呢?还有……唉,不提这个人了,现在不兴这个了。”
闫维谦和小改知道她说的是慈禧太后,因为无法接话茬,只好默默无语。闫维谦听谷月平说过,娘自从出宫以后和慈禧再也没有联系过。光绪三十四年,慈禧在光绪驾崩的第二天也去世了,玉娥很想去京城看看她,但皇家规矩森严壁垒,玉娥已经是个平民百姓,没有资格再去看她。军阀孙殿英东陵偷盗慈禧的陵墓时,玉娥非常生气,好些日子吃不好睡不安,曾动过心思到唐山遵化县东陵去祭拜慈禧墓,最后却没有成行。在玉娥的心里,总还是时不时地记起慈禧。
过了一阵,小改转移话题对玉娥说:“娘,还有件事情我和维谦商量过了,希望您也能同意。”
“听你这丫头说的啥话,维谦办的事都是大事,我啥时候没有同意过?就拿你们结婚来说,事情不算小吧?维谦说等抗战胜利再结婚,我不也依了你们?”玉娥嗔怪地说,随后问闫维谦,“孩子,你告诉娘,究竟是啥事情?听你俩的口气好像挺要紧的。”
“娘,月平跟我就像亲弟兄一样。他不在了,今后永亮就是我们的亲生儿子,我和小改不想再要孩子了。”闫维谦用试探的口气说。
“不要孩子了?”玉娥听了一惊,扭过头来问小改,“丫头,你真这么想?”
小改爱恋地抚摸着永亮的脑袋,声音变得哽咽起来:“娘,我真这么想。大哥大嫂待我那么好,我要把全部的心思用在永亮身上,不能让他受一丝委屈。”
玉娥撩起衣襟擦了擦眼泪说:“你们俩要是真想好了,娘也同意,只是委屈你们俩了。”
知道闫维谦和小改要到南方,谷大豹想让永亮把轿鼓鼓谱带走。谷家兄弟两个,轿鼓的两件传家宝自己不能全要。
闫维谦不带轿鼓鼓谱走。
“鼓槌和鼓谱是爹传给你的。谷家轿鼓还要在你手里发扬光大。永亮不会敲轿鼓,要鼓谱也没有用。再说,现在鼓谱也没有在你手里。盼盼姐去世前,想把鼓谱作为兰兰给永旺的结婚信物,咱们得遵循盼盼姐的遗愿才对啊!”小改说。
“这倒也是,这套鼓谱我眼下还真没有支配的权利。”听小改提起了盼盼,谷大豹想起当初她伸出的两个手指头,心里掠过一丝歉意。过了一会儿,又说,“不过谷家祖辈的做法,我看以后应该改一改,轿鼓不能只传给某个人,谷家直系亲属都有继承传家宝的权利。永亮虽然还不会敲轿鼓,但打鼓的声音很响亮,将来是个敲轿鼓的好苗子,一定能超过我和永旺。”
“永亮以后要是喜欢轿鼓,我可以教他。”小改说。
“啥,你也会敲轿鼓?”谷大豹从来没见小改摸过鼓槌。
“我出生在轿鼓世家,在元浦村生活了二十多年,天天听轿鼓,早把鼓点记得清清楚楚,给永亮当师傅绰绰有余。”小改说。
闫维谦把谷大豹拉在一旁悄悄地说:“月平牺牲时,托赵小山把血珀手串交给了我,我先替永亮保管着,等他长大了再交给他。这也等于带走一样谷家的传家宝嘛。”闫维谦听谷月平说过,永亮并不知道血珀手串的事。他还小,现在告诉他这些没必要,故而没敢当着他的面说。
闫维谦动身南行那天,尤宪霖和尤业田也来送别。闫维谦非常感激这两个为抗战做过突出贡献的人,他紧紧地攥住父子俩的手说:“以后有什么事情记着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