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对方态度如此坚持……那么,就别再手下留情了。”男人左手扣住蓝牙耳机,停下敲击键盘的动作,“哪怕……悄然无息地做掉他!”
说着,男人结束了通话,嘴边挂着一丝冷笑,“跟我作对,别试图有什么好下场……”
“爸爸。”一名小女孩悄悄地出现在房间门口,小嘴里吐出冰凉的称呼。
“欸?小简,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觉呢?”男人的脸上露出了慈爱的笑容。
“爸爸,不要再伤害别人了。”女孩眼中闪烁着哀求。
“哈哈!小简你说什么呢?”男人笑了笑,“你还小,这些大人之间的事你还不懂……”
“我懂!我懂爸爸你总是因为一些利益而不顾别人!”女孩小鼻子耸了耸,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爸爸你这样,根本不是好爸爸!”
“小简!别胡说!”男人皱了皱眉头,“别闹了,赶紧去睡觉!”
“爸爸,为什么你总是执迷不悟?”女孩缓缓退后,“为什么总是伤害别人?为什么?!”
男人因女孩歇斯底里地哭喊声而被怔住了,但很快垂下头,用极低的声音说道:“爸爸只是为了你过得好,能过得幸福快乐……”
“所以,就牺牲别的家庭来让我过得好,过得幸福吗?”女孩恶狠狠地盯着男人,“这样来的幸福,我不要!像你这样的爸爸,我……非常非常讨厌你!!”
“小简!”男人站起来咆哮。冲上前去狠狠地扇了女孩一耳光。
女孩捂住红肿的脸愣愣地看着男人,又立刻埋下头,转身夺门而出。
“小简!”男人看着女孩消失的背影,心中不由得后悔起来,不得不焦急地去追离家的女孩。
夜深,人静,外面几乎是一片漆黑,更显得幽静无比
女孩一边呜咽着一边奔跑,扰了一方宁静。而城市依旧沉睡,无人在意一个柔弱的小女孩。
女孩跑累了,靠在一面废弃墙壁慢慢坐下,双手抱膝,胡乱地抹着眼泪,像是一头极为悲伤的小鹿。
“小简!小简你在哪啊?听到了吗?小简!”男人焦急的声音在附近不断地呼喊着女孩的名字。
“绝对……绝对不能让爸爸再去伤害别人!”女孩缓缓抬起头,虹膜忽黑忽蓝——黑色时悲伤委屈,蓝色时凶狠愤怒。
“杀了他!杀了他就能阻止他!”女孩口中竟吐出如此狠毒的话语,而她眼中的蓝色越发明亮。
“可、可是他是我的爸爸……”刹那间,女孩的眼睛又转化为淡黑。
“爸爸又如何?留下他,只会害死更多的人!”很快蓝色再次如潮水般卷席了女孩的大眼睛,“想一想那些被你那所谓的‘爸爸’一手造成的……家破人亡,以及那些可怜的孩子……”
“所以说……只是因为你不敢阻止那个男人,你也没有能力去阻止他!”女孩的脸孔狰狞扭曲,宛如野兽。
眼前仿佛又出现那个小男孩乞讨者般卑贱的眼神。女孩上排牙齿几乎要把下唇咬出血。
“呐,我给你力量,强大到足以杀死那个该死的男人!”女孩的巩膜上爬满密密麻麻的血丝,“你没有错,你不会有错……错的是那个男人!所以你去杀了他,让他下地狱去吧!”
“我、我……”女孩闭上眼睛,一地清泪从眼角滑落,带着她最后的一丝理性与人性,坠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请给我力量,让我去亲手……”女孩面如死灰,“宰了他!!”
“对了,没错……管他是谁,只要违抗你,”女孩纤弱的身体上,青紫色的筋脉凸出皮肤,“就宰了他!”
再次睁开眼睛,女孩刺眼的蓝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杀气,白皙纤细的手缓缓变形,桡、尺二骨彼端突出,形成的尖锐骨刺刺破肘部皮肤。十根手指骨也越发的细长。皮肤被拉到极限,不一会竟形成刀刃的模样,红色的鳞片浮现于皮肤,覆盖了整条手臂。
“呼——”女孩的瞳孔变得如冷血动物一样,细长,冰冷。一头乱发肆意飞扬。
“吼——!”女孩发出恶鬼般的嘶吼。此时它委实不能称为“女孩”,甚至连人类都算不上。它只能配叫做怪物!
“怎么回事儿?小简,是你吗?”男人寻声摸索过来。他举起手电筒,明亮的光滑坡黑暗。
“诶?”突然,男人照到了“女孩”的脸上,放下心,“小简你也真是……这次是爸爸错了,我们现在回家,别闹了好吗?”
“做错了,就要被杀掉!”“女孩”嘶哑地说道。
男人疑惑的看了“女孩”一眼,“哈?!小简你在说些什么奇怪的话啊?”
“我说……”“女孩”死死看着男人,露出一丝危险的笑容,一字一顿道,“我要杀了你啊!!”
“呃……”男人惊恐地看着女孩,失声大叫,“你不是我女儿,你是谁?到底是谁?!为什么装作我女儿的样子?!你……”
“死前就不要说太多遗言。至于我到底是不是你女儿……”怪物咧嘴一笑,“你不配知道!”
男人歇斯底里地吼叫起来,疯子一样回身狂奔。怪物冷冷一笑,后脚一蹬,如离弦之箭直扑狂跑的男人。
“不!不不不!!不要杀我!不要!!!”男人惊恐的眼泪都流出来,面孔扭曲。
“爸爸,你不等我吗?”身后传来女孩柔弱的声音,男人一怔,停下脚步和大呼小叫,慢慢转过身来,却看见恶魔的脸就在笑着盯着他,“爸,你好丑喔……所以,赶快死掉好了!”
“不!!!啊啊啊啊啊——”男人腿一软,便要跪下。
“去死吧!”怪物吼笑着,举起泛着血红色冷光的刀刃,刺了过去!
“噗呲——”锋利的爪刃迅猛地刺进男人的后背心,并贯穿了他整个身体,连同他的心脏一同撕成碎片!
男人的吼叫戛然而止。
“不远处好像有动静!”“去看看怎么回事。”……男人的喧嚣吵醒了附近的居民,一盏盏灯亮起,脚步声,争论声逐渐逼近。
怪物抽出爪刃,全身上下的鳞片脱落,隐没在皮肤中。刀刃也收缩回去。怪物在一瞬间又变回了那个柔弱的小女孩,只是女孩的眼瞳微微发蓝。
“有人!”人们很快发现了现场,却发现一名已经断绝生气的男人倒在血泊之中,以及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女孩。
“这……”人们吃惊地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人缓过神来,连忙上前去问小女孩道:“小姑娘,这……刚才发生了什么啊?”
女孩缓缓抬起头,露出涕泗纵横,楚楚可怜的小脸。她嘤嘤哭道:“一个手里拿着刀的人,杀死了我的爸爸……”
没人会相信一个年仅6、7岁的小女孩能杀人,更别说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而附近又没有摄像头,人们只能选择相信女孩的话。
夜风萧瑟,树叶以风为伴奏,吟唱出了沉痛的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