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过去了,到处都毫无动静,风浪虽然陆陆续续扫了几个村子,却由于提前的安排,都没有什么大的伤亡。
有些人心里就蠢蠢欲动了,不顾镇长和里正的阻止,硬是带着家人回镇上了。有人带头,跟着的人就多了。
水岭村不是没有动心思了的人,只是被水二爷和四爷爷压制住了。
眼看着一天天过去,没有传来什么坏消息,水二爷的心里都有些动摇了。
这天,水二爷带着小孙子来到大院子,看到大家都没有闲着,手里都在忙活着。
会刺绣的,手里都拿着针线;会做篾的,手里也都拿着用竹子划成的篾,编着筐子、篮子什么的……
“大家伙儿都忙着啊!”水二爷打了个招呼。
“哎,二爷来了!”听到声音,都低头做事的人才抬起头来。
“二爷,坐!”一个人放下手里的半成品筐子,收拾出一个凳子,让水二爷坐。
“别忙活了,我就是过来看看!”水二爷推辞道,“担心大伙儿不习惯。”
“这有什么不习惯的!”另一个人说道,“在这儿住着,只用管自家的吃食,连房租都不用交,这样的好事去哪儿找啊!”
“是啊!”旁边的人应和道,“云青还帮我们找到了活儿做,让我们能赚些钱,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习惯?”
“那就好,”水二爷将话题转到了正题上,“既然习惯,大家就别急着说要回去,现在官府还没说风筛不来了,命最要紧啊!”
大家都有些沉默,出来快一个月了,家里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在这儿虽说可以挣到一些钱,可也只够一大家的花销啊!
“这样,我让云青再去打探一下消息,有了准确的消息,我立马就告诉你们!”看大家的情绪都有些低落,水二爷说道,“到时候一起回去,就是别偷偷的自己走,要走也一起走!”
“行,我答应了!”四爷爷带头发话了,其他人也陆陆续续都答应了。
水二爷心里松了口气,他就是担心有人会等不及偷偷的走,所以才有了这一幕。他和四爷爷也是提前商量好的,要安住大家的心。
“那你们忙着,我就先回去了!”要做的事做完了,水二爷也就不多呆了,他还得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消息。
“二爷,吃了饭再回去吧!”一个女人从厨房里走出来说道,“就剩下最后一个菜没炒了。”
“不了,我还得去接青竹,他快下学了!”说起小儿子的大儿子,水二爷满心骄傲:在学院里,他时常受到夫子的表扬。
“青竹是个好孩子啊,人聪明,书读的又好,你们家以后肯定要出个状元郎!”四爷爷羡慕啊,自己的曾孙子书读的一般,脑子又不是很灵活,以后能在镇上当个账房先生就不错了。
“呵呵……”水二爷听出了四爷爷话里的些许酸意,笑笑没说什么。
与众人告辞,水二爷就带了小孙子向书院走去。
……
远在京城,苏老拿着一叠纸张,泪流满面:“我的孙女……”
“师父,我们这就去找她吗?”苏木既高兴又有些心酸:师父的心愿得偿了,我还能继续跟着师父吗?
对于他来说,爹娘是个很陌生的词,师父是他最亲最近的人,而现在,师父有了更亲更近的人,他们还能像从前一样吗?
“不,不回去!”苏老眼里闪烁着寒光,“我不能就这么放过伤害她的人!”
“那,师父准备怎么做?”苏木问道。
“她们,一个最希望儿子成才,能为她争气;一个最希望夫君永远是良人,只在乎她一个吗?”苏老冷笑道,“那就让她们美梦落空!”
“好,师父,那我这就去安排!”苏木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阿木!”苏老叫住了他,“你是她的叔叔辈,我希望你也可以帮我护着她!”
“嗯!”听了他的话,一向冷着脸的苏木却露出了个温暖的笑容。
他心里很高兴,师父让他帮忙护着她,也就是承认他依旧是他们的家人。
“去吧!”苏老也笑了,十年了,阿木依旧没有长大,不但还是一副少年模样,连心智都还像个小孩子,还会和一个不到双十年华的女娃娃吃醋。呵呵……
随着苏木离开,门渐渐关上,苏老的脸色又变得难看了:孙女找到了,可儿媳还是没有什么具体的消息,只知道她可能还活着。
“清儿,舒儿找到了,”苏老强忍着泪水自言自语道,“你放心,爹一定也会找到儿媳妇……”说到这儿,泪水再也忍不住了:儿子去世,已经十九年了!
每次想到风华正茂时离开的儿子,他就心如刀割:那是夫人留给他唯一的孩子啊!
夜色已深,狂风咆哮,众物颤抖,一场不见血的战斗又快要在京城打响了!
……
龙源寺中,昭德禅师和酒老也在商量着。
“恐怕瞒不了多久了,”昭德禅师皱着眉头说道,”他们已经快要查到林家了。“
”呵呵,“酒老冷笑道,”查到又怎么样?难不成还要带她回去那冰冷无情的世界?“他又得意的炫耀道,”再说了,到那个时候,他们带不带的走人,还是两说呢!“
”你就那么肯定他们会去?“昭德禅师有些不解好友的胸有成竹。
”情,是一种很奇妙、很厉害的感觉,“酒老的神情变得朦胧,”一旦接触了,就会上瘾,即使是会让你感觉到伤心,感觉到绝望,你也会甘之如饴……“
突然看到昭德禅师那一副见鬼了的表情,酒老朦胧深邃的神情立马就不见了,又回到了一副酒鬼的样子,嫌弃的翻了个白眼:”和你这个整天’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的秃驴说什么情,简直就是浪费我的口水!“说完,喝了一口酒,就转身进了屋子,不一会儿,屋里就传来了一阵鼾声。
昭德禅师看着屋子苦涩的笑了笑:我不懂情?我倒是宁愿我不曾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