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还没有对图纸的准确做出感叹,就有人开口质疑舒毓的图纸,正是之前犹豫的那个中年男子。
“这图一看就是你自己画的,小孩子家家的,难道还会测绘?”
“小舒能徒手画电路图,她对尺寸很敏感,而且空间感极强,徒手画测绘图也不是难事。”郑新铳迫不及待的给自己的学生张目。
中年男子没话说了,遇到这种天才人物,自己还能说什么。
其实,找推土机来帮忙,正是他出的想法,那时市委书记和省长秘书都到了,这个主意一经认可,就报给了路上的省长,他直接压下来,不只是城建的人,附近楼盘的老总都派了车过来帮忙。
只是他犹豫太久了,很多人来不及救援,只有少数几个活了下来。
而他犹豫的点,就是怕人还没救出来,就被挖掘机弄死了,那时候,他这个出主意的人就难辞其咎了,之后也是看抬出来的都是死尸,他才敢说话。
可以说,那个时候,提出并实施这个想法,都不是为了救人的,而是为了灭火,不牵连旁边的小区以及后面的湿地公园。
现在他还没犹豫够呢,舒毓就把他好不容易想出来的主意用了,而且借此成为众人的焦点,被人另眼相看。
他心里有火,舒毓又只是一个学生,就不自觉的挑刺。
“就算是这样,又有什么用,挖掘机去拆房子开路,万一里面有人呢?”这是他一开始担心的地方。
舒毓白了他一眼,这个人,胆小如鼠,偏偏野心十足,不敢担责任,又希望能出人投地,她都不惜的理他。
她低头在自己的图纸上做一些记号,周围等着她反驳的人有些无奈的被吸引了注意力。
图纸已经很精致,她用颜色不同的笔标明沼气池的地点,又画了几条线。
“红色的是还没爆炸的沼气池,很危险,绿色的是已经爆炸过的,相对来说危险小一些,而且里面大概也没活人了。”
“这几条是相对安全的线路,有些路段比较宽省事,关键是,这几条线附近,都有人,而且应该还活着。”
“只要车开进去了,压制住火势,还是可以救出来一些人的。”
“这些黄色的点,是确定里面有人的,一些刚会走的小孩,瘫痪的老人,生病的大人之类的,都是不能动弹,没有去学校的。”
“你怎么确定里面有人?”一个温和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
昆腾是温陵市委书记,事情发生的时候,他正带人赶往省城开会,一得到消息,立马赶了过来,因为距离比较远,到现在才赶到现场。
郑新铳认出了昆腾,替舒毓捏了把汗,这可是市委书记,只在新闻里看到的人物啊!
舒毓却一点紧张也没有,她当然认识昆腾,却不是因为他是市长,而是因为昆腾的父亲昆吾路。
昆腾是兴安人,跟舒毓是老乡,就是隔壁村的。
舒大志交游广阔,这个昆吾路就是他其中一个朋友,舒大志葬礼上,昆腾的儿子还跟昆吾路一起来吊唁。
“我的记忆,绝不会出错!”
舒毓说这话的时候很是自信,让人不自觉的信任。
“这些地方,是一定有人的,而且是自救能力差的老弱妇孺。”
“至于其他地方有没有人,我就不清楚了。”
“我的建议是紧急通报这件事情,让家人赶过来确认。”
昆腾已经认出舒毓了,舒大志平时最喜欢吹嘘自己的孙女,昆吾路起了心思要舒毓当孙媳,跟昆腾商量过,昆腾当时没有答应,事后却有留意过舒毓,也知道她的能力。
更何况,这一路上,他也了解了一些情况,不死马当成活马医,还能有什么办法?
“按她说的做。”昆腾拍板。
一旁的董建军立马着手安排,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妮子不简单,她的能力,比女儿嘴里说的还要厉害。
这边救援的事逐渐步入正轨,警戒线那边却出了事。
这么大的动静,不说那些嗅觉敏锐的记者,就是附近的居民也不可能忽略。
不用政府正式发文通报,这件事已经在网上发酵起来了。
一些看到新闻的家属联系不到家人,着急忙慌的赶过来,离的近的,已经在冲击警戒线了。
一旁的记者瞅准机会,要趁乱进入现场,拿一手资料。
现场这么危险,消防员这么可能让他们进去,可是抵不过他们人多,几个拦路的消防员已经被推到在地了。
就在这时,几辆军卡开了过来,一群身穿迷彩服的军人跑下来,正是温陵军区的军队。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又跟军方有关,连军区首长也坐不住了。
飞机上押着的人,是紧要的不能再紧要的,联系不到出任务的军机时,他们就着急了,又监控到这里发生了爆炸,他们把两件事情联系在了一起。
不用上面下命令,他们便立刻派兵过来参与救援。
他们派出一个营的兵,而带队的,正是军区数一数二的尖兵连!
这些人,做任务是一把好手,捣乱却也不含糊。
他们刚一下车,看到这种情况,立马上前跟冲击警戒线的人对峙了起来。
眼看着军民冲突就在眼前,眼尖的舒毓马上跑了过去。
“哥,你们干嘛呢!”舒毓冲一个面相憨厚人吼了一句,“这些都是村民,别拿抢对着他们!”
其实尖兵连的人刚拿起枪就反应过来了,眼前的人,只是一群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跟自己以前的任务对象不同,并不需要他们严阵以待。
只是,这姿态已经做出来了,要放下枪就困难了,他们不要面子的呀!
舒毓的声音一出现,连长预感到台阶来了,跟舒文清对了个眼色,便示意他们放下枪,也不说话,就那么站在那里,等着舒毓给他们解围。
果然,舒文清这个妹子没有让他们失望。
只见舒毓气喘吁吁的跑到他们面前,拉下口罩要跟这些连长对话。
谁知道连长知道这边弥漫了毒气,也不说话,手一伸,又给她带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