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杀了你信吗 (2)
他忽地吃惊起来，面孔上流露出隐入麻烦境地才有的表情，那表情让人看一眼就想起麻烦。他大抵已经感觉到她是一个令人感到麻烦的人。
“我非常需要这头颅!”他大声道，郑重的声音好像在提醒她的注意。
她道：“为什么?”“那是我的事，你不用操心。”“如果我不给你呢?”“我会抢!”“抢不到呢?”“我会杀人!”他的言语间真的有浓浓的杀机。她闻言居然就像是一个小女孩突然看见杀人的人和带血的刀一样愣住，惊声道：“算了算了，我给你就是，不过……我有个条件。”
她既然是一个能令人感到麻烦的人，自然不会轻易地将手中之物奉送另外一个人，条件也就是所谓的交换，等量或是不等量的交换。
对方立即明白她的意思，冷哼道：“你的条件是什么?”她的明眸落在他的左手上，顿了顿娇声道：“如果本姑娘用头颅换你的左手，你愿意?”她果然不喜欢金子。
那人蓦地大惊，竹枝一阵乱颤，大至他真正地感觉到她是一个十分令人头痛而麻烦的人。
静寂的河岸发出他咬牙切齿的声音，那声响就如钢锯锯在铁条上。
“不可以!”突然间，有一个苍老的女声大声喊叫道，紧接着传来一串拉风声，一个鹤发鸡皮的老太婆飞旋落在那人所附的竹下，行速比风更快，只在一瞬之间。
来者就是跟踪阳光转道南城的恶婆子恶仙，她的到来，奇怪的是她与她都没有半点惊讶之色，诸如意料之中，想象之内，或许，艺高人胆大，用不上惊讶惊疑。
“老大，我们可以动手!”恶仙对竹枝上人轻声告诫，语气甚是沉重。原来，竹枝上人就是七恶之首恶神。听到恶仙与恶神的对话，她笑了，嗤笑声中，她的眸子里掠过一缕诡异的光芒。谁知道她在笑什么，为什么而笑。
恶神的一双眼睛几眯成一条线，她就像是从没有看到恶仙或是听到恶仙的话一般，细长的眼睛仍然一直没有离开她。
杀人无数的恶神自从扬名大地，充当杀手的那一天起，还从来没有这样萎缩，迟疑过。
恶神忽然高声道：“我答应你!”四个字，仿佛四座大山压下，恶仙老脸骤无人色，同时一阵机伶伶地颤栗，而她再次诡异的嗤笑出声。
恶神为了能得到月部主的项首，居然答应她砍掉自己的左手，你信吗?恶神真的会这样做吗?鬼才知道!
她沉默不语，她相信恶神。
“老大，你……”恶仙急急地欲以劝解恶神收回许诺，但话未完已被恶神的冷喝打断，恶神斩钉截铁地道：“我答应的事，不会反悔!”恶神的右手已经伸出他的左手，抓住手臂，开始旋转，一阵吱吱声响，骨碎肉裂声响起，鲜血由恶神的臂膀疾痛射出。
残酷!如果说世上最为残酷的事恐怕要算是自己亲手毁灭自己，右手摧残左手，莫大残酷，而且残忍。
“咯吱!”断裂声中，恶神的右手拧断了他的左手，左臂上血肉模糊，鲜血淋淳，惨不忍睹，不堪入目。恶神的牙齿比先前咬得更紧，他的双眼始终没有挪移她手中提着的头颅，在他拧断自己手臂的时候，他涨红的脸流酃同阴森森的笑容。恶神左臂上血流落在他的右臂上，下滑，跌落，顺着竹枝竹杆，缓缓滑落。左臂提在他的右手里，徒然间他变成了独臂人，恶仙颤栗地瞅视着恶神，挪移的目光慢慢地逼视到月部主的头颅上。
恶神自毁左臂，不是因为她，而是月部主的头颅。
她眼睁睁地看阗恶神一瞬间拧断自己的左臂用来换她手中的项首，既没有颤栗，亦没有半点惊悸，相反，她的瞳孔中还淡扫过一缕难以觉察的奇疑。她没有感觉到恶神的痛苦，恶神的脸孔上亦没有痛苦之色，当一个人用自己的左手拧断自己的左手怎会不痛苦?
恶神的眼睛盯着她手中的血迹已干的项首，她的秀眸从未挪开恶神右手提着的那条不堪入目的左臂。残月的头颅是硬生生地拧下来的，恶心的左臂同样是硬生重地拧下来的。
“啪!”恶神右手一甩一抖，他的左手落在她的跟前，鲜血染红泥泥绿 ，点缀出不一般的效果。恶神出乎是那厉吼的声音寒声道：“小妞，你也该兑现诺言了吧!”
她冷淡地回应道：“那是当然!”说着，玉手中的项首已飞抛向附在竹爪上恶神。
残月的项首落进恶神的手里，恶神从嗓子眼里发出不忍听闻的栗笑声。
她徒地瞪着地上的断臂，眸光一转，忽地尖叫道：“慢着，你这手臂是假的……”
可是，当她意识到上当而猛然抬头时，恶神恶仙已化风走远，河岸上飘荡着他们得意的冷笑声。她气极败坏地一脚踢飞恶神的左臂，左臂落进河潭里，即刻被旋涡旋进河潭，而当她扬起脸，揭开黑色的面纱注视着恶神恶仙逃匿的方向，蓦地笑了。她的笑容很美，如花，如玉，似月，笑靥中还带着神秘和诡异。
她为什么要笑?但听她自言自语沉吟道：“老不死的脓包，早听父皇说你的左臂被父王砍掉喂喂了狗，果然不假，想用假臂欺骗本公主，去你奶奶的，姑奶奶饶不了你!”
她是公主，哪个部落族派的公主，她的父王又是谁?难怪她有拧下月部主项首的身手!二百多年来，还没有外人知道阿鼻七恶之首恶神的左臂早已为他人砍断喂狗，至于是何年何月的事情，更如秘密，无人知晓。
她既然早早就知道，为什么自人圈套?
她已止住了笑，盯着恶神恶仙逝去的方向，玉手连翻，掌风呼呼推出，樱唇中轻轻地吐出四个字：“追踪大法!”接着叽叽哩哩地念了一串谁都听不懂的咒语，两排玉齿接合时，倏 见数只有影无形，形如雀鸟似的阴影冲顶射出，以无形的速度向恶仙恶神逝去的方向飞闪，骤时消失踪迹。
原来她不但武艺超绝，还会魔法，刚才她所施的追踪大法正是魔法的高境界。
施完法，她冷笑着啐道：“敢骗老娘，老娘哪能那么笨，其实，你俩个老家伙早就上当了，世界上哪有那么轻巧的事，哼!”
身形旋起，她已如燕入云，折身返回小城。二恶心中只有残月的头颅，他们没有问她是谁，她亦没有告诉她是谁。
阳光用床单裹好三师弟残月有尸无首的尸体走出房音时，他蓦地听到客栈楼下的叫嚷声，而且，他还看到叫嚷的人。
不知道是谁报了官，官兵如潮水一样包围了客栈，官兵大批量地涌入，如开闸泄水，来势无阻。大概是做杀手的缘故而让阳光是有敏锐的洞察力和怎样保护自己的能力，阳光刚出房门又急速地退进屋内，一闪再闪，闪入屋内的阴暗处。门外叫嚷的官后，是霸天的统军，统军的突然出现，敏感的阳光异常吃惊，尽管他知道霸天早已在阿其桑、里河、巴特边境上布置上重兵，从形式上威胁那些小部落，造成巨大的声势。阳光之所以急急地隐身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他看到一个他不应该看到的人，那个人就在楼下，他是少帅寒冰。
阳光在想：少帅寒冰屯住军营，他又怎么会得知他和残月的消息，又怎么知道残月的死讯?阳光开始怀疑。
很多事情都是从怀疑开始，怀疑是人的心理印象，任何人都会为奇怪的事生疑，阳光自不例外。寒冰的确就在楼下，他第一个动身，她鹤冲天般闪入厢房，放眼四扫，只见地上一滩血迹，十几平方米的厢房不见一丝人影，也有尸体。寒冰下意识地挪目后窗，窗门关得很严实，看上去并无开启的痕迹。
有几个官兵首领闪入，落到寒冰身侧，叫了一声少帅，侧立一旁，每一个人脸上都凝布着疑惑之色。他们都知道月部主的死讯，但谁都没有看到残月的尸体。
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气喘吁吁报告道：“报告少帅，听目击者称，有人割下月部主的头颅，半个时辰前就已飞离客栈!”
寒冰惊哦出声，旋即发出命令!即时撤出客栈，搜查全城，追捕凶手!
命令如山，官兵匆来匆去，寒冰同时飞离客栈，急飘身形，那模样急如热锅飞虫。
残月是他的朋友，残月一直将他当做朋友，朋友之间，义气干云，肝胆相照，生而后已。自从寒冰听闻残月死讯的那一刻起，他血管里的血就几近沸腾。
小城，小街，巷，小胡同内都是统军的身影，但谁都没有追查到所谓的凶手，谁亦没有看到所谓的尸体，残月的尸体……
小城外有座小山，小山边脚有个湖泊、湖心有个小岛，岛上有方高数丈，宽数尺的插天巨石。湖水荡漾，泛波如粼，湖心小岛，绿草如茵，蝇舞飞虫，叽叽吱吱。
草茵上躯着一具无首尸体，月部主残月的尸体，鲜血染红了绿草，青翠的色彩中点缀上夺目的血色，煞是惊目，更让人惊心。
小岛上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血腥味里还交杂着酒味，酒味比血腥味更浓，而且越来越浓。残月的尸体旁的确有酒，很大的坛子装的十年阵酿汾酒，酒味酣纯，甘洌清香，还有火堆，炽烈的火焰冒着缕缕清烟，烧烤着用黄泥包得很紧的叫化鸡，黄泥中喷出股股白气，肉香扑鼻，芬香腹郁。
火堆边站起一个人，踢了一脚残月的尸身，口中叫骂道：“******，这个无头死猪又不能烤着食用，滚吧!”在那个人脚上力的作用下，血淋淋的尸体滚进湖水，湖水即刻变色。
那个将残月尸体踢进湖泊的人，居然是月部主残月。残月根本就没有死。也许你根本就不信!阳光坐在火堆旁，手里捏着一根枯枝，双目炯炯有神地注视着残月。
残月为什么没有死，他们为何在湖心小岛出现，阳光可以解释所有的原因。
最根本的原因，血淋淋的尸体和恶神得到的项着都是假的，阳光花了一百两金币在小城请了一个顶高级的模具师，制造了一个假人。假人在高级模具师的手里，同样有血有肉，只不过肉非真正的肉，血是灌输的猪血罢了”
同样，残月在装病，假病，他如前一般精神，以他目前的能量，怎会突然亡命?
只是一路上残月大喊大叫自己中了花月楼主的极毒，又假装呕吐不已，而那些给他诊脉看病的大夫因为检查不出他有何病症，亦便声称是余毒的后遗症。这世道，就连大夫医生也开始骗人，只为牟取利益，有虚无实。
一切都是残月的主意，不言而喻，他有他的目的。残月和阳光都在演戏，在不同的角色中，算是搞苦了大师兄阳光，跑尽了冤枉路。
阳光在客栈里看到寒冰后，以绝妙的身法射出后窗，然而当他带着残月的假尸体奔到湖心小岛和约会时，还被残月熊他一顿，骂他傻必带着一个假东西自讨苦吃。
阳光就蹬在火堆边，嘴里衔着一根毛草，手里持着一根枯枝，神态详和地注视着残月的一举一动，烂漫无声地笑。
阳光忽地从心眼里敬佩残月起来，他认为残月非但聪明绝顶，而且比他更会演戏。身为杀手，杀不一般的人，阳光必须学会演戏，而且要演不同的角色，适宜的角色，他敢保证他是一个成功的演员，现在他感觉到残月比他做杀手时更会演戏。人生就是一场戏，不同的地位，不同的角色，不同的戏。
想起残月叫饶时怪模怪样的面孔让阳光感到可笑，想起自己跑了数十家密饯店，在墓春时节大喊大叫着欲买杨梅时更想笑，想到恶仙如影子般跟在他身后跑了四十多家蜜饯店，他真的笑出了声。原来他早就发现恶仙其人其影，当然亦知道她的目的。
残月蓦地转过身来，眯着眼怪怪地看着阳光，道：“你……你笑谁?”“笑你!”“笑我什么?”“笑你走了狗尿运和桃花运。”“****是谁?桃花运又是谁?”阳光面上流露一缕神秘，启口道：“当然不是淫花!”“那又是谁?”残月急急地问，阳光哼哼哼地笑了几声，叹声道：“桃花来了!”阳光骤然变成一个喜欢开玩笑的人，他诡异地看着残月惊疑的脸孔，然后赶紧将头低下。
一阵轻轻的风声传过，风里飘荡着芬芳和年青女人特有的体香，如幽兰，似琼花，溢香醉人!“好香!”残月眯着眼睛，鼻子一抽一耸，摇头晃脑，模样滑稽可笑。
残月抽动的鼻子忽然不动了，被两根如葱似的玉指拈住，紧紧地捏着，几乎要将残月提起来。残月哎哎呀呀地叫嚷不休，睁开眼，才发现一张貌美如花的玉靥正流露出阴森森的笑容。残月不得不张开嘴巴代替鼻子呼吸，看到来人，如牛哼似地道：“噢……原来是****婆身上的香味啦，我……我还以为是老母鸡(母妓)身上的……”残月的话未完，鼻子真的被人当作把手提起来，一股痛觉传遍全身，连大脚指都感受到无法忍爱的疼觉，一个鼻子怎能承爱躯体的重量，他又蹦又跳，咿咿呀呀地踮起脚尖，大叫伊人师妹快放手。
她就是刁蛮任性的伊人公主，每一次报复残月时，她绝不留情，往死里整。她曾经恨死残月 ，尽管已经改变了看法，她仍然要给残月一点点颜色，因为她是霸天的公主，因为她争强好胜，有时候还蛮不讲理，还因为她不知不觉中竟开始喜欢上残月……
一个男人要征服一个充满野性的女人，必须比她更野蛮。伊人公主是哈夫多多岛上闻名暇耳不讲道理的人，然而上天偏偏安排她碰上一个比她更不讲理的流氓残月，几打数闹，不打不相识，野蛮的伊人公主被流氓残月征服。
以毒攻毒是自古及今常用的克敌之功。在残月大喊厉叫而伊人公主依然不放手时，残月终于忍不住出了手。残月的双掌变爪，抓向伊人公主的前胸，向隆起高耸的地方推进。
双手与****接触，伊人公主呀地尖叫着松手后退，中电似的感觉也迫使残月赶紧抽回双手，瞪大眼睛看着伊人公主惊慌失措的样子，软绵绵的感觉让他浑身无力，若棉条一样几乎站不住脚，要瘫痪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