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侍女抚平傅云伯衣角最后的褶皱,恭身退至一旁,书生走进来朝着正在吃早餐的老伯行礼过后,道:‘’回老伯,胤姑娘已被在下带至地牢,您是否现在就过去?‘’
傅云伯拜了拜手,招他过来坐下,又命侍女添加碗筷:‘’不急,给她再多些的时间,如若她仍然坚持……。‘’余下的话他没说出来,只是轻叹了几下。
书生颇为理解的点了点头:‘’说到底,她纵有恨意如海,也还只是个小姑娘,手上没沾过血,死过人,心肠总归太软,于日后的筹谋有碍,恐会妇人之仁。‘’
片刻,老伯又道:‘’先别让紫苏知道,日久天长的相处下来,他对天星的护佑之心愈加浓厚。‘’话毕,又是一叹。
书生了然一笑道:‘’公子青春年少,胤姑娘又明艳动人,实乃情理中的事。‘’见他忧愁之色渐重,便转了话题:‘’对了,来的路上碰见了媚姬的婢女,说是媚姬邀您前去赏月,地点是老地方,说您知道。‘’
穿过囚室漆黑的窄道,往里走,是一道道有机关控制的大铁门,每道门口都有人守着,那段长长窄窄的路如黄泉路一般,灯火闪烁不定。
忽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骤然划破了死寂的囚牢,还不等声落,又一个声音响起,一时间这黑洞洞不见底的空间,伴随着阴风阵阵,和着这腥臭浓烈的血腥味,让人不禁有堕入了无间地狱之感。
日头渐渐下移,囚牢慢慢趋于平静,不一会儿,由下属搀扶着走出了一个满身血迹的人,出了牢口,她一手甩开那人的手,身形虽然无恙,脚步却有些踉跄,没走多远,便倒了下去,被早早候在外面的川铃眼疾手快的接住。
晚间十分,傅紫苏的房门被人敲响,来人便是川铃,只见她神色焦急,匆匆行了礼,也顾不得老伯的吩咐,道:‘’公子快去看看吧,胤小姐她……‘’
‘’她怎么了?‘’说着便急步赶往胤天星的住处,川铃边跟上边解释:‘’今日胤小姐自地牢出来后什么也不说,只让奴婢烧了热水,说是要沐浴,可这都过去好几个时辰了,房内一点声响也没有,奴婢们不敢硬闯,还望公子给拿个主意。‘’
‘’地牢?‘’傅紫苏迟疑了一瞬,几下便猜出了大概,脚步不停的赶了过去。
穿过绿木长廊,转过一道圆门,便是胤天星的房间,他止步站在房门前,敲了几下,轻声叫她,果然,半天也听不到回应,只有细细的水声不断。
傅紫苏手贴在门上,掌下微微用劲,门栓随即断裂开来,他侧身让到一旁,川铃受意,忙推门进去。
进到里面,即使川铃早有准备,见到此情此景,还是不由呼吸一窒,只见胤天星脸色苍白面无表情的坐在早已凉透了的水中,见到川铃也毫无半点反应,由着她抱着棉被将她裸露在外的身体裹住。
做好这一切,川铃便去叫等候在外的傅子苏,接着,烛火灭掉,傅子苏这才踏进屋内,他走至木桶前,虽然眉头深皱,手下却轻且慢的将她抱起放到床上。
傅紫苏托起她的手腕给她把了下脉,见无大碍便稍稍放下心来,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拨开她额前的头发,轻叹了一声。
‘’灭掉‘’声音不大不小,有些沙哑,胤天星偏头藏于阴暗的地方,不想让人看见她此刻的模样。
川铃看了眼傅子苏,吹灭了烛火,恭身退了出去。
‘’你还好吗?‘’
良久,胤天星无力至极的一笑,依偎进他的怀里,闭眼道:‘’陪我待一会。‘’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