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撞上何处厄运了!两两出事这下该如何是好?”
宣妃慌了神,紧紧的攥着丝帕,在揽月宫门外来回走动。
今日之事倒是出的蹊跷的很,圣后圣体欠安,现在是什么都做不了主,加上介尤尹儿一齐出事,阖宫里没人不觉得匪夷所思。
文月妃撇了宣妃一眼,叫她跟着自己走了,只道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本事不是人人都有。
但如今乱成了一团,也万万不可没有个可以掌事做主的人。
文月妃立刻回了储颜宫,唤来贴身婢女如意,叫她不要将王上出事的事透露于圣后,若问起只说狩猎耽搁了时间,无恙。
尤其在异族遍孚的东里大陆,稍有危国消息走漏,就有莫大威胁,凡是一个懂大局顾安危的人都明白九朝不可一日无主,这也被奉为金科玉律。介尤出事的事不可叫无关的人知晓。
想到此处,文月妃又联络父亲暗中搜寻介尤的下落。然而做这些无非是别让宫里的任何人乱了手脚,从而一个不经意,酿成大祸。
打理好一切之后,她有些不放心尹儿,便立刻起身去了揽月宫。
一出门没多久,在合宫拐道旁和幕温撞了个正着。
文月见幕温一身锦服,就知他不是王爷既是国贵之族,她面无他色的道了句“文月失礼,实在抱歉。”便匆匆离开了。
“王爷,这位便是文月妃,上庄氏的女儿。”
他看着她离开了,但却被那冷冷的八个字镇住了神,这女子仿若口含冰霜,心如湖底,竟在不消一刻的时间里牵动起了他的心。
“武,她已是文月妃了......”幕温眼里泛起仿佛知道了什么噩耗的痛楚和惊异,在文月月和她擦肩而过的一瞬间里,肩膀轻轻一碰,竟像是一副利刃狠狠插进了心里,他的身子顿时往后仰了一下,自己在原地稍稍缓了一下,没有回头的朝她走过的另一面走去。
揽月宫里显出一副静默之样,尹儿虽逃离生命危险,但一直昏迷不醒,文月妃时而叫来傅医司候诊,时而差人打听王上下落,疲累之余稍息同柯儿在揽月宫连守了她几夜。
“禀文月妃,王上,王上回来了!无恙!”
“王上人呢?”
“王上今晨回宫后去了佩恩宫,不知为何,现下已经至晚膳了都不曾移步。”
文月奇了怪了,她看了尹儿一眼,匆忙走出了宫。
没至门外,便被宣妃拦了下来。
尹儿出了事,七日昏迷不醒,圣后是一字半句都不曾慰及,午膳时,本宫差蓝雀送血燕往佩恩宫去,那知蓝雀被佩恩宫宫人拦在门外,说任何人都不许进来。
圣后到底想要做什么,王上怎么也是不理会尹儿了,早在入宫前他就知道介尤对尹儿打紧的很,到底出了什么事才连看她的时间都没有。文月想道。
“水......水......”一阵虚弱的声音从里殿传来。
醒了醒了!
“你终于醒了,文月妃可是照顾了好几天的......”柯儿嘴快,一时间将昏迷的事说与了尹儿。
“尹儿,尹儿谢谢你们了......”
“哎!先好好休息。”
“王上呢?”
尹儿虚弱无力的看着周围的人,无人回答她。
“你先休息吧!”
“文月!到底,到底出什么事了?告诉我。”尹儿接着问,到底是刚从河里捞起来,免不了气血两浸理气虚亏,说话的时候得侧耳倾听,不然就只会看见她嘴皮子在动。
文月妃出了里殿,叫来了柯儿,赶给柯儿打了预防针,她要问起来就说介尤狩猎,受了轻伤,现下在治疗。
尹儿想挣扎着下床,然而这身子是不听使唤,下了床,又活像是踩在棉花上行走的软体一般,四下无力。
柯儿照文月所言,面露严色,将所谓的“事实经过”说与了尹儿,且叫她放宽了心。
但四日后,身子好了大半,然而佩恩宫仍是一丝动静都没有,尹儿有心无力,但看她们一个个闪躲的眼神,就知道一定在刻意掩饰什么,既然没人告知介尤在何处,她自己后脚就去恤民殿,去了他可能去的地方,但没找到他。
莲池假山旁似乎有些人声,亦有温柔笑语。
她慢慢走过去,见介尤在那里,他端着汤,一边摇头呼气,将他风冷,一边喂与了身旁躺在软椅上,眼里泛着无尽笑意的倩容女子口中。
“介尤!”她大喊了一声,走了过去。
“为什么回来没来看我?”有些哽咽。
介尤放下手里的汤,惊惑的看着尹儿。
圣后早就提前告知介尤,说尹儿去了敬天殿祈福,明日才可以出殿,但现在想想,尹儿不受圣后待见,用这种借口拖住他让他在这里照顾昭音,全都是她先前嘴里的“权宜之计”介尤边想着边向尹儿走来。
我在揽月宫昏迷这七天,你就是在这里照顾她的是吗?想到自己生病了你没照顾,却在这里照顾起别人来了。
“母妃说你去祈福了。”
“祈福,呵呵!”圣后搞得名堂还真是能叫人轻易信服,为了阻止你,这么容易的以为我薄命至此?尹儿有些恶狠狠的看了一眼正躺在躺椅上的娇弱弱的女子,再看她那个得意洋洋的眼神,心里恨不得将她举起来甩出去个几十米远,这不知那里来的黄毛丫头,你也配得上我的菜花给你喂药?她又看了一眼满眼疑惑的介尤,在他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用“无知者无罪”给他找了个借口。
“王上,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昭儿恢复的差不多了,你快去陪尹姐姐吧!”说罢原本躺在软椅上的人,慢悠悠又很吃力的坐了起来,顺势地咳了几声。
“别,我可担不起你这句尹姐姐。还有王上,尹儿是死是活王上无需理会,王上只管照顾好这位昭儿喽”她冷笑了一声,明显带着酸意,明面上气呼呼的离开了,实际上这心里早就已经开始酝酿晚上要怎么好好的“调教”下这个她生病了都不知去向的男人。
在揽月宫的路上,她一路是静声静气的暗自笑了回去,笑他自己明明吃醋了他却楞是没看出来,端着个药碗怔在原地的样子活像个离了魂的活化石,她越想越笑,她很想知道这几天出了什么事,但又不能用私下里跟介尤说话的语气在那么多人面前问他,只得回去,第一件事是要好好问问文月,介尤出宫和她昏迷的时间里,有什么事发生。
来了储颜宫,文月妃正打理着发髻,已经日上三竿的时候了,这打理发髻的时间实在让人想不通。在给文月诊疗不眠症的时候,医司告知文月常以桃木梳按摩发皮,可治疗不安眠之症,见尹儿进来,她离了妆台,示意叫婢子推下,似乎早已明尹儿来意的意思。
“我想知道我昏迷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如意,你先下去。”差如意下去以后,文月妃携尹儿至了里殿。
二人不是不知道圣后,她做出的决定,岂是她俩这宫妃能够左右的,不管纳妃还是什么,她明里暗里看是为介尤好,实际只管顺了自己心意,手起刀落像极了悍妇。
但这事文月也是昨日才得知,那边传来消息,介尤狩猎时意外射中了一名女子,这责是要介尤担的,在外寻医馆不得,便耽搁几天后才将她带回了宫,回宫后被圣后身旁的人得知,不知怎的就直接将她带回了佩恩宫。”
“九朝国最不缺的便是医馆。”
“这也是本宫所疑惑之处。”
九朝因异族突乱,边境需保,人民安生,自前朝赤尤在位时便已是三里一馆,在外难寻亦或者众馆皆闭原本是个笑话,然而她是如何进了宫的,自然是无人知晓。
想到这里,尹儿怀疑起了柔弱女子的来历,如若为了荣华富贵才设法进的九朝,照理来说这女子不是省油的灯,未曾好好接触,尹儿便已知此谓针植不可触也!
“罢了罢了,你先忙着!”她听了文月几句话,匆匆离殿了,如若不是其他原因,那女子的眼神里透着让人不明所以的意味儿,这才让她想了很久。
出了储颜宫没多久,柯儿喘着气跑了过来,是有要紧事的模样。
“快回宫备着,圣后说晚膳时分要来宫里,不知道要做什么!”
“她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