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间一朵幽蓝色的花从虚空中恍恍飘出,月家父女二人面面相觑,月无言慌乱道:“难道极幽择主了?阑儿,快跟上。”父女二人一前一后追着极幽花跑进了白景亭所在的小院中,只见那一道幽暗的光在那瞬间撞入了男子的怀中,白景亭眉心微微蹙起,却觉心口处一阵难言的刺痛。“阑儿,此人究竟是何来历,极幽的主人竟是此人?”月无言毫无准备自己守了那么多年的秘密竟然会在一日之间被打破难道这一切竟是命定了吗?“此人怕是与毒蛊门脱不了关系。”月无言在门外细细打量着屋内的男子却觉他眉宇间那自然流露的气质并不像是毒蛊门中人,可又无法言明究竟。
“爹爹,是否让女儿去查一查?”月未阑本以为此人是韩千愿派来的,可此人竟会是极幽花选择的主人,难道这倾尽祖母一世的痴念凝结而成的极幽会选择一个庸人为主吗?这让月未阑对此人的身份愈发好奇。
“不必,阑儿,爹有件事想让你去做,可是此事太过凶险,爹爹怕。。。。。如今极幽花已然择主,那么另一朵极幽定会出现,一旦极幽花开,毒经面世,若让贺兰泽拿到怕是又会掀起风浪,那么我便是愧对了娘一生的愿啊。”月无言欲语还休,眼前之人是自己唯一的亲生女儿啊,可月眠他却愈发不忍心,怀了满心的愧疚,只好让自己的女儿去冒这个风险。
“爹,女儿明白爹爹的意思,女儿是月家的人,这是女儿的责任,是祖母的心愿,一旦毒经面世,女儿定会将毒经带回。”月未阑斩钉截铁道,月无言点点头,欣慰地瞧着月未阑坚定的眼神,抬起左手,轻拍月未阑的肩膀,如今唯有让月未阑带着假的残卷前往,才能在极幽花开之时阻止这一切的发生。月无言书信一封给秋夕,告知将会派自己的女儿亲自前往见她的主人,若然不允那么即便玉石俱焚也不会交出。
秋夕无法做主,只得请示主上,可贺兰泽竟是允了还叮嘱要将白景亭一道带回毒蛊门,这态度转变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但作为下属,秋夕当是知晓并没有权利去猜度主人的意图,便带着二人一道上路了,这是白景亭第一次踏入毒蛊门,他知晓末儿如今便是身在那处而自己要寻找的东西也在那,可那么一个地方潜藏与等待的又会是什么?
那绝世的处所本该是仙境一般的世外桃源,可玉雕的砖瓦琉璃后是谁的尘缘,是何种的冬寒,当大门缓缓打开,便是两个小童迎了出来,门后那九曲十八弯的通道让月未阑几乎惊掉了下巴,就连一贯见多了奇人异事的白景亭却也忍不住瞠目,二人便命在道外等候,秋夕与那两个小童从中间的小道进了去,只不一会便消失在视线中。月未阑左顾右盼很是好奇,许是她更为好奇的是她如今心念之人究竟在何处。突然从其中的一条小道旁出来两个小道童,仿佛瞧不见二人似的,自顾的聊着,其中一人言语道:“你可知今日雪院的主子竟被门主封禁入了若妄森林,那可是犯了极错之人才会被关入之地啊,雪院的主子可是圣灵啊,就连公子也不敢惹的,经年不见一次,怎么便是辗转一回来便被封入了此地。”另一旁的小道童做了个嘘声的姿势,可是依然瞧不见二人,“你可不知圣灵大人丢了守护的宝贝,那自然是大罪,饶是公子求情也是无用的,你若妄言许是要被丢入炼狱的。”白景亭侧耳心惊,难道这两个小道童口中之人便是梨末吗?正当心焦之时,从方才秋夕入处出来两个小童,可奇怪的是却一左一右将二人引入了两处走道,白景亭跟着那小童,心存盘旋,此刻只一人,又不知该处玄机若是轻举妄动既救不了梨末又会被察觉到其身份。
那狭长回旋令人炫目的走道尽头开阔明媚竟是另有一番天地,漫天纷飞的桃花淼淼之间如细雪一般落下,寸土间那桃红色的芳菲温柔得明媚,恍然间落英缤纷中那桃色男子水袖长衫,青丝染脂若虚空一抹靓丽,男子缓缓回头那如狐狸一般的桃花眼上下打量着白景亭,片刻嘴角悬上几丝笑意,他步步生莲那步子迈得却比女子更为优雅几分。“果然是你,我小雪儿的眼光倒是不错,这副皮相倒是绝世无尘只不过比起本尊却还是差了点。”男子言语之间带了几分戏虐,却恍若识得他一般,景亭不开口倒是想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见景亭不言语,他却也不着急,那妖媚的嘴角咧得更是张扬了几分。“堂堂一个君主,到我这门中做个门徒便罢了,怎么竟还装起了哑巴,别担心,门主不知你的身份。”他纤细的手指轻戳了戳景亭的肩膀好似戏弄一般。
此言之间,眼前之人似乎对他的来历极为熟悉,“你有何目的?”既是被拆穿了,他也不妨直言以对。
见他不装模作样了,韩千愿饶是痛快,秋夕明言这派去的哑巴徒弟竟是极幽花的主人,韩千愿便猜到了几分,既然小雪儿是被极幽花选中的人,那么这丫头痴念的人除了眼前之人再无出其右,只如今贺兰泽却只知这徒弟是极幽的另一个主人却并不知晓他的身份,韩千愿却也并不打算将真相说出,以贺兰泽的性子除了想得到毒经必然会做出更加不可思议之事。原来贺兰泽一直在寻找极幽的主人,但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以为寻到极幽的主人便能破解月幽儿在他身上下的蛊毒却一直不知破解的方法,直到他发现血蛊之力能使得轻羽铃产生感应便以为欧阳绝尘是他要寻找之人,虽说欧阳绝尘并非极幽花的主人,但他却找到了极幽花真正的主人雪梨末,这一点在贺兰泽唤醒苏浅落之时便得到了答案,极幽蠢蠢欲动却始终没有选择主人,饶是因为当时苏浅落并非真正的雪梨末,而如今重生的雪梨末当是极幽花真正的主人,这一盘棋局如今终究有了破解之法,贺兰泽又怎么会错失这个机会,否则他怎会放任韩千愿去救雪家兄妹?
“此话应当是小民问王上才是,王上来此有何目的?”白景亭瞧着韩千愿那张似笑非笑的妖孽脸,倒也不急,既然他没有拆穿自己,想来也是有其目的,能在毒蛊门中如此自如,除了门主当属千绝公子,传闻千绝公子长相妖孽,今日一见倒也算不得妄言。
“公子如此作法,便不怕门主怪罪?你们将她带去了哪里?”白景亭终究忍不住直抒胸臆,若他无恶意,兴许能从他的口中得到些线索。
韩千愿捋了捋风中微微有些凌乱的发丝,鬓边一朵桃色的花瓣款款而落,他嫣然浅笑好似害羞更甚得意,“看来你还是有些良心的,但说你是为了小雪儿而来,本尊却是不信,毕竟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嘛。”他挑起一缕发生想去触摸白景亭的面庞,却被他无声躲过,万般嫌弃。“没意思,真不知我家小雪儿是怎么想的,尽是看上这么个没意思的男人,如寒冬冻不化的朽木,无滋无味的,当真无趣。
”白景亭那飘逸的侧脸竟也沉不住染上了色,这妖孽一口一个小雪儿,又一口一个我家,竟是和末儿关系此等密切?他胸中沉闷,怒气萦绕心头。见他当真有些怒意,韩千愿便也不做玩笑了,道:“她如今被那死老头关入了若妄森林,若妄森林啊,那可是毒蛊门中最为可怖的地方,在那人会经历这一生中最为欢喜之事,再重新回味此生最为苦痛之事,悲苦交加若是无法在三日之间走出,便会随着那苦痛在虚空中烟消云散。”那死老头竟是未曾经过他允许便在盛放极幽花的机关中加了迷药,又命秋夕将她带回寻个由头便让她入若妄森林,本想借着若妄森林的幻境寻到另一朵极幽的主人,却不曾想这主人竟是提早出现了,可如今进去容易出来难啊。“让我进去,我知你有法子。”景亭凌厉的眸中有光影闪过,那般自信无疑不带一丝商量的口吻,虽说韩千愿本就是让白景亭来将小雪儿带出来的,可听着他那般傲气的口吻,不由得也有一丝小傲娇,但瞧着他那口气,倒是不掺假的。
“好,这个沙漏给你,务必要在沙子漏完之前将她带出来,她在若妄森林里不再是个瞎子,你瞒不住她你的身份,还有这是寻声草,能让哑疾之人寻回声音,此前她便为了你的哑疾问我讨要,我却没给,因为寻声草不仅能够寻回人的声音更是能够改变人的音色,但效果却不长久,具体有多久本尊也不是很清楚啊,但至少能够让你不用再假装哑巴,否则你们一个瞎子一个哑巴沟通很累的,她的过往会若片段一般在你眼前呈现,你要寻到那个真实的她所在的华画面,带她出来,切忌莫要改变结果。”一看便是不正经的模样,他拿出一早便准备好的人皮面具和寻声草交给景亭,那面具背后的男子饶是有几番俊逸,但那颜值却不过俗人一个,韩千愿当是存了些小心思的。
白景亭服下了寻声草,带上人皮面具与沙漏,沿着树后那一条黑暗的通道而去,韩千愿在心底默念,小雪儿你可万万莫要怪我,那什么梦之边缘都是编出来骗你的,你改变了白景亭的结局,又让他爱上了你,你本就是因他而来,如今他心底的执念太深,若是无法化解,你便永远都走不出去啊,如今想来也是好的,你与他二人或是因此能放下心结其实你除了长得一般了一点,脾气大了点,说话毒了点也是还好啦。
“千哥哥,千哥哥。”这声音吓得韩千愿一个激灵,回头一看月未阑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娇羞的小手不安的摆弄着纱裙,垂眸的瞬间,眉眼之间尽是爱慕,天呐,韩千愿真想一砖头拍死自己,那老头是故意的吧。
他尬笑道:“阑,阑儿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老头那吗?”
月未阑瞧见韩千愿那颗少女心便是控制不住的扑通扑通啊,她抿了抿小嘴,道:'我将残卷给门主了啊,门主很是高兴便允了我来见你,还让我在此多住几日呢。“她的眼神如此纯真无害,倒是让韩千愿不忍心对她言明真相了,残卷的内容早已经被那老头知道的一清二楚,让她来不过是想要她身上的另一枚轻羽铃罢了,这是让韩千愿使出美男计去偷啊,这坑孙子的老头,当真是给他找了个大麻烦。
”啊呵呵呵,那既然如此我便让小童给你选一处风景极美的院落,你好好吃好好玩,玩够了便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好吧。“他才不干这事呢,自从两年前为了设局,见了月未阑,这小丫头便是对他花痴上了,虽然他也知道自己倾国倾城,英俊非凡,但他是个NPC啊,NPC是什么,高级幕后指路人啊,怎么还有感情戏的设定呢?真是让他一脸蒙圈。
”不,千哥哥真当阑儿蠢笨,阑儿此次来便是为了见千哥哥,再者门主都答应了,千哥哥你便是陪着我的。“听着小丫头那自信满满的言语,韩千愿仿佛像是被逼良为娼一般无奈啊,只得任由这丫头拖着,算了,既然如此那便找机会将轻羽铃偷过来,未曾想到他一个幕后玩家,竟也要沦落到偷东西的地方,能屈能伸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