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巴西勒和柯震宇的安排下,很快就开展了这台手术。
苏致远他这次是清醒的上手术台的,看着刺眼的无影灯,这个是他从来没有看过的视角,感觉那个光晕亮的有些让人晕眩疲惫,手术一直在进行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麻醉的原因,让他觉得有些犯困,慢慢的眼皮越来越重了。
苏致远做了一个梦,回到了以前的家,那个时候只是平屋,还没有改成楼房,天很蓝,阳光明媚,看着家门前的那个石磨因为屋檐常年滴水留下淡淡橙黄斑迹,里面还有细细的沙土,肯定又是那个调皮的小孩那里玩沙子留下的罪证。
听到了有人在吆喝,他寻声而去,却什么都看不到,只是看到了村子里的河水好清澈,还能看到洗衣服的大石板一直延伸到河里,有一条小鱼受惊翻腾,如墨的淤泥在清水中绽开出一朵黑色玫瑰。
“阿远呀。”听到了母亲在喊,致远赶紧跑回去,梦中的致远穿着是如柏油一般的拖鞋,鞋尾已经被磨透了,疾跑的时候,鞋尾在地上摩擦会发出唰唰的声音。
母亲正在晒谷子,看着天上已经乌云密布了,母亲着急着抱着谷子袋往平屋的置物房里跑,一次一包,太慢了,眼看就要下雨了,致远也多身下去,想要抱起那包最大的谷子袋,却怎么都抱不起来,身子挺直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晾衣服的竹竿,那竿子直接甩了下来砸到了他的手掌,一阵生疼。
原来是手术的麻醉有些过了,他醒了。
柯震宇和搭档都解下了口罩,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两人互相交流着这次手术的体会和心得。
苏致远看着两人的表情,他知道一身拿下口罩的第一个人表情就是这场手术的晴雨表,手术的成功与否一看表情就可以知道。
看到他们谈得颇为愉快,他心里就放下了不少负担。
在法国休养了一段时间,就回到家里了,在这里住院的费用比较高,手部的功能康复也需要比较长时间。
回到了村里,苏致远显得格外谨慎,不想让村里人嚼舌头,怕母亲受不了那些流言蜚语,也交代许佳涵少去出去。
村里人看到苏致远从车里下来手里还包着白纱布,纳闷了,这苏致远不是当医生的吗,怎么把手搞成这样呀。
大家农活完后的闲聊之时就把苏致远的事拿出来说。
这苏万达有内部消息自然不会错过这样展现才能的机会。
有人问道:“那个寡妇儿子不是去市里当医生了吗?怎么会待在家里。”
苏万达一听到这个显得格外兴奋,又要开始说书了,说道:“你不知道呀?这个苏致远在城里惹了大官虎了,被人给打了?”
“怎么惹到了?”
“把人都给治死了,你看这才工作几年,就出了这么一天人命。”
大家频频点头,说道:“看来这个致远学艺不精呀,这医生怎么可以把人给治死呢。”村里人就喜欢捕风捉影因为知道的事情也不多,对待事情会感性的多一些,一旦好就会捧成神,一旦坏就会被说成十恶不赦。
苏万达说话的态度跟以前夸苏致远完全不一样了,说道:“是呀,这医生也要实践,现在的大学生在大学就知道谈恋爱,哪有像我那个时候,一边要种田,一边还要到处跑着看病人,这下你们就知道了,我这行医几十年能不出人命是多不容易。”苏万达说完的时候还不忘把自己抬了一把。
众人不语,大家心里琢磨着,这前几年木头的爹不就是你给治死的嘛,这不明摆的睁眼说瞎话嘛。
有人问道:“那寡妇儿子以后咋办?还能不能回医院工作了?”
苏万达抽了口烟,摇头说道:“人都给治死了,那怎么还回的去,都让医院给开除了。”
“哎,这苦命的还是寡妇,这废了大半辈子把这孩子给推到城里去,没想到还没有混几年就被推回来了,这一回村能干嘛。”
一说到这里,苏万达突然想到,要是这个苏致远真的回村了,现在他是手废了,干外科是不可能,而且在城里名声也坏了,估计也很难回去了,那不就是得留在村里,这留在村里肯定得找点事讨生活,他其他的也干不了了,不过有一个事倒是可以,那就是回村里看医生,这废手摸摸脉,打打点滴,开开药还是没有问题的。
本来还没有什么危机感,被人这么一提醒,苏万达这心里还真有点忐忑,要是苏致远真回来了,自己的饭碗不就得砸了吗?
苏万达说道:“他这辈子估计是干不成医生了,知道吗,听说是一个小小的手术,听说实习生就可以做好的,他却给人搞出了人命,你说这样不合格的医生谁敢要呀。”苏万达有危机感了,心想着怎么样也要先把苏致远这个名声给搞坏了,要是让他在这里开了诊所那就不得了,这本来一块肉多了一个人进来吃,就得少吃一分,而且苏致远还是头虎,没准把肉吃了,毛都不留。
林旧文这个刺头又冒出了一句话,问道:“那个手术你能做不?”
苏万达正要大大的抬高自己一番,没想到被林旧文打断了,先是一怔,才拍着胸脯说道:“这个不是最基本的嘛,我以前跟师傅学的时候,第一个学的就是这个。”
林旧文疑问道:“你之前不是说他,医术高明,还上节目了吗?这电视上前几天不还在播呢。”
苏万达摆摆手说道:“我这之前是不知道,后来听人家说,是他这人机灵认识了一个大老板的女儿,人家本来想招他为女婿,不得使劲的捧他,没想到这小子没有啥真本事,人家是明眼人,几天就把他给揭穿了不是,你来现在电视都不播了。”后面的这些话都是苏万达为了诋毁苏致远,保全自己,临时瞎编的。
众人点头,要是真的是这样的话,这个致远还真不是好医生,即使以后给猪狗畜生看病打针都不能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