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来福自豪的说道:“现在我也把媳妇和孩子都带过来了,也让孩子多读点书,以后也能像你这样做读书人,干一点干净的活。”
苏致远本来还想问问,被林来福这么一说,把他还没有问出的话给硬生生脱了回去。
两人就这样坐着,苏致远摸着口袋。
钱包没了!
苏致远慌了,是不是刚才自己在打盹的时候钱包被摸走了。
林来福看到苏致远找着钱包,也帮忙找着,问道:“是不是钱包被摸走了?”
苏致远点头。
林来福开口大骂,说道:“我刚才就看到有一个黄头发小子在你身旁窜,妈的,下次让我再看到他,我就宰了这小子。”
苏致远这下急了,本来还有三百块,还可以缓几天,现在全被偷了,真得全家喝西北风。
林来福到站了下了公交车,苏致远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跟了下去,他在纠结着该怎么跟林来福开口。
下车后,林来福看到苏致远也下车了,笑着问道:“你也来这里办事呀?”
苏致远尴尬一笑,随后才支支吾吾的说道:“来福,你那边还招人吗?”
“招人呀,这活太累了,现在的年轻人干得人不多,总缺人。”
苏致远低着头,问道:“你瞧我可以去那边试试嘛?”
苏致远看着林来福的表情,心里有几分忐忑。
林来福笑着说道:“开玩笑吧,致远,你是动刀子救人的外科医生,那需要干我们这种狗不理的重活儿呢?”
苏致远认真的看着林来福,把手伸出来,说道:“来福,我是认真的,我现在的手已经动不了手术了。”
“啊!”林来福大惊,他是听村里人说过苏致远手受伤了,没想到这么严重,看苏致远说话的态度也不像是开玩笑的,他担心道:“你刀子都握不稳了,能扛货吗?”
苏致远心里也没有底,说道:“可以的。就是细活干不了,这重活靠的是手臂和肩膀的不是?”
林来福一听,也是,只要手上一甩,基本上都是肩膀在扛。
“你不打算去医院找工作了吗?”林来福问道。
“我是想去呀。现在但是人家也不要我,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总不能在家里吃闲饭吧。”
“也是,男人就是命苦。”
“真的没问题?”林来福再问了一次。
“没问题!”
“那好,我这边到了一批货,是白灰,你嫌不嫌脏,要不是可以做。”
“不嫌脏。”
“我们现在就去,本来今天是我和一个同事做,他家孩子生病,没来上班,我还愁着没人一起搬呢。”
“现在就去?”苏致远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可以上班,心里还是有几分激动。
“怎么?还没有适应是吧?要不回去休息一下,做好心理准备,明天再过来?”
苏致远摆手说道:“没有,是没有想到可以马上工作。”
“我们这个活自由,什么时候做完什么时候回家,就是现在天冷的时候,起床有些费劲,有时一两点就要出去了。”
苏致远这个倒是不怕,因为以前在医院值班的时候也是这样,只要病人出事了,就得马上起床救人。
林来福笑呵呵说道:“不过咱们这个也有一个好处。”
“什么好处?”
“就是不用中介,只要搬完了,就可以马上拿钱,就像这趟车,有四十吨,咱们一个人就能分个两百块钱。”
来到了一个码头,已经有几个工人在旁边的集装箱上搬运了。
林来福说道:“这个码头什么货都有,只要有人给我打电话。我就叫你来。”
苏致远走了过去,林来福去了码头旁边的一个石头缝里,掏出了个黑色的塑料袋。
林来福把黑色袋子递给苏致远说道:“来,这个给你,你这套西服可值不少钱,要是用着衣服搬白灰一下子就毁了,这个是我的,你穿着。”
苏致远支支吾吾的说道:“来福,工友要是问起我,你就说我以前也是干农活就好了,不要说我以前是医生。”
“知道。”林来福脆生生应道。
苏致远换完了衣服,他们来到集装箱前,几个工友抽着烟正在歇息着,看到了来了一个生人,搬运工就这么几个,大家经常在一起工作自然是熟悉的很,调侃道:“来福,怎么今天换兄弟了。光头哪里去?”
林来福笑着说道:“光头儿子正病着,没有心情搬货。”
林来福介绍苏致远给大家认识,说道:“来,介绍一些,这个是我的兄弟,从小玩到大的。”
大家也是颇为和善,简单的交流几句后就,苏致远就跟林来福一起去搬运了。
刚刚开始的时候苏致远因为没有搬过这么重的活,不得其法,没几下子就腰酸背痛了。
后来一边搬运着,林来福一边教着他如何才能更省力一些,慢慢的,才没有那么痛,可能是方法对了,或者根本就没有方法,每一次回头看到白灰袋子,都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却又不得不去适应,也许不是适应,是在一次次磨擦中麻木了,忘记了什么事疼痛。
林来福看到苏致远回头看货的时候,都已经面露惧色了。想到了自己以前也是这个样子的,他跟苏致远说了一个老码头工教他的方法,说道:“致远,你扛货的时候,别想着那是货,不然会越扛越累,你得想着你想喜欢的事,反正这种活也不用脑子,就是看到货,拿起来就可以,你要把脑子放松下来。”
“怎么放松?”苏致远听不太懂。
林来福笑了,“这都不会呀,你可以想着扛着不是货,是自己家媳妇,或者是别人家媳妇,或者是那个电影明星呀,那个老码头工,他就是信佛的,他就比较喜欢搞那些玄乎的东西。”他说到这里,一下子就笑了出来,说道:“老头,说自己看到大罗神仙了。”
苏致远也笑了,“好,我试试。”他心想着自己好歹也是学中医出身,虽然不谙经络,倒也可以以此来感悟一下以前大学功法师傅说的气运神行之法。